路氏甜品開業(yè)順利,幾天下來京城中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還多人也花錢去品嘗了,味道是真不錯,價格也合理。
有那個別的店鋪還用心打探了一番,發(fā)現(xiàn)跟國公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便悄悄裝著了。
阿蒙眼見著甜品鋪子順利開起來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心中暗暗道:什么時候才能等到你呢?
這日,孫若川與路遠下值后一起回到孫宅看楊寧的來信,如今都是阿蒙幫著帶信,楊寧只需要告訴底下人他想吃路氏甜品了,自然會有人來買,順便就將信送到了店鋪里,之后信再由路德金轉(zhuǎn)交給阿蒙。
所以開店以后,一個月里阿蒙總要去鋪子里逛個兩三回。
“阿寧說有了呂大的線索了,”孫若川打開信看了看說,“有人一直跟著呂大,阿寧順著這條線索摸了過去,發(fā)現(xiàn)呂大還在京城?!?p> “這呂大膽子還夠大的,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國公府的人一直找他呢?”路遠說道。
孫若川哼了一聲,“許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不過,阿寧說跟著呂大的有兩部分人,一部分是國公府的,另一部分就不知道了?!?p> 路遠疑惑:“兩部分?”
孫若川點點頭,“阿寧也是學聰明了,現(xiàn)如今跟國公爺?shù)姆蜃雨P(guān)系好的很,只是在國公爺耳邊提了兩句呂大,國公爺便叫人去尋了。想必國公爺也不是傻的,另外的那部分人遲早會查清的。”
路遠換了個姿勢重新坐下,“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他和他爹相認了,又這么好,為什么不能天天出來?”
孫若川白了他一眼,“你家里有個隨時想弄死你的后娘,你敢隨時離開你爹么?”
路遠想了想,“也對哦?!?p> “既然呂大抓到了,阿寧也應(yīng)該快要認祖歸宗了。”孫若川淡淡地說。
“這以后啊,我們就有了一個國公府的小師弟。”路遠說道。
過了幾日,國公爺果然叫人抓住了呂大,交往大理寺看管審問。
阿蒙這幾日跟著朱雅靜玩的不亦樂乎,兩人每天攜手逛京城,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挨個兒將京城轉(zhuǎn)了個遍,也順帶將京城的美食嘗了個遍。
“我覺得西邊容和巷的郭老丈烏梅湯、桂花湯好喝,東邊城墻腳下的李記酥瓊?cè)~烤的最好?!卑⒚上沧套痰鼗匚兜?。
朱雅靜就笑了笑,“他們家環(huán)餅也不錯,我喜歡咸口的?!?p> 阿蒙就點點頭,“是不錯,配著群鮮羹味道更棒?!?p> 兩人摸著各自胖了一圈的小肚子躺在榻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一會兒,阿娟掀了簾子進來了,“姑娘,大娘子說有事請你過去一趟?!?p> 朱雅靜側(cè)了身問道:“什么事?”
阿娟看了一眼阿蒙,“只說是有事叫奴婢來請你。”
阿蒙便知朱家怕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要說,于是和朱雅靜打了打招呼,“安姐姐,我今日來的也久了,等會兒哥哥就要下值了,我得回去了?!?p> 朱雅靜送她到大門口,又折回來往前院走,阿娟此時壓低了聲音在她身邊說道:“姑娘,好像是方家來人了,說是來商量親事?!?p> 朱雅靜腳底下就一滯,站在原地不走了,“他們商量既是,我過去干甚?”
阿娟又說:“好像是方家姑娘也跟著過來了,說是要見姑娘?!?p> 朱雅靜想了想道:“那就過去看看?!?p> 誰知才走到前院,就聽見正房里有人大聲說話,“怎么可能?原本就是定好的親事,你現(xiàn)在說改就改?你們拿我朱家面子在地上踩?”
朱雅靜大驚,回頭看了一眼阿娟,發(fā)現(xiàn)她也一臉無知,于是咬咬牙悄悄站在廊下聽著。
“朱兄言重了,本來也只是口頭上的玩笑話,怎能當真?況且致遠與雅淑青梅竹馬,又是長兄和長姐,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狈侥昕抡f道。
朱澤安大怒,“哼!當初明明交換了信物,如今是攀上我那戶部郎中的大哥了,到瞧不上我這個游走在外的蹩腳商戶了!”
方年柯皺了皺眉,“朱兄如此說可叫方某上心了,方某可從來沒有瞧不上,只不過是兒女私情罷了?!?p> “既然是私情,想必你們早就有想法了?!敝鞚砂惨荒槕嵑?,“如今于我來說無非是想封住我的嘴保全你們的名聲?!?p> 方年柯呵呵一笑,“朱兄說哪里的話?我們都是一家人,自然名聲也是一體的,無論是保全你還是我們,都是一樣的?!?p> 朱澤安忍無可忍,“真是無恥!”
朱雅靜越聽越心驚,早已淚流滿面,半天腳底下無法動彈,阿娟見她這樣心中難免擔心,于是伸手去扶住她。
朱雅靜感覺自己腳底輕飄飄的,滿腦子都是“我被拋棄了”“我被退婚了”“我以后可怎么辦?。俊?,一時腳底下歪軟竟倒了下去。
正在與方家大娘子扯皮的朱大娘子聽得阿娟驚叫一聲“姑娘”,回過神來趕忙往外走去,此時阿娟已經(jīng)扶了朱雅靜站了起來,朱雅靜看見她娘,心中酸苦一并涌上眼角,正要流淚,看見朱大娘子身后跟著方知嫣還有一婦人,便猜到那是方家大娘子,于是忍著心中的痛,堆起一個委屈的笑容說道:“娘,我剛走得急,從臺階上摔下來了,腳怕是受傷了,這會子疼得很。”
朱大娘子心中本來是被方家惹得怒氣沖沖,看見自家女兒更是氣上加氣,連忙叫了身邊婆子去扶著朱雅靜,回頭又對方家母女說道:“真是不巧,雅靜受傷了,我得去請大夫來看看,免得落下了痼疾,今日就恕我招待不周了!”說完一甩袖子匆匆往朱雅靜被扶走的方向趕去。
方家母女自是知道今日來會沒有好臉色,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如今突然被晾在庭院內(nèi),一時尷尬無比,心中也不免生出一股氣來。于是也甩著袖子離開了。
在前院的朱員外聽下人來報,知道朱雅靜怕是聽到了今日的事,心中擔心,看著面對面坐著的方年柯,心中更是厭惡,于是毫不客氣地拱手道:“我家出了點急事,我現(xiàn)在要去處理,至于我們兩家的婚事,后面再商談吧,今日就不留方大人了,請吧!”
方年柯也是一愣,哪有這樣趕人的,一時面上無光,忍著胸中的怒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改日我們再商議?!闭f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此時朱大娘子陪在朱雅靜的床邊,替她擦著不停掉下來的眼淚,擦著擦著,心中也難受萬分,跟著掉起眼淚來。
“你們別哭了?!敝靻T外進來看到正在哭的母女倆忍不住說道。
朱大娘子趕快用帕子擦干了眼淚,調(diào)整過情緒,對著朱員外說道:“你喊什么?安安本來就難受,你還兇她作甚?”
朱員外吃了一癟,沒吭聲,自己拉過圓桌旁的凳子坐下。
朱大娘子就絮絮叨叨:“今日方家就是沒安好心,我前幾日去看公爹的時候,聽見幾個下人在哪里說嘴,以為是哪個丫鬟和哪家哥兒,沒想到竟是大哥家哪個雅淑與方家哥兒,這分明就是、就是串通好了逼我們退親嘛?!?p> 朱員外繃緊的臉上滿是怒氣,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順順氣,“他們方家,為了做足面子,說是不退親,只不過是要把當初的定親信物給換回去交到雅淑手里?!?p> 朱大娘子就罵道:“他們這群畜生倒想得好,可是我們雅靜呢?平白無故被人搶了親事還要堆著笑臉成人之美?我呸!憑什么叫雅靜受委屈?!這親我不退!等著那賤蹄子肚子大了出丑!丟人!”
朱員外心中也是氣憤難耐,壓著氣道:“不退親?等著大哥一家出丑丟人?難道我們就不難堪?我們就不丟人?”
說完頓了頓又道:“父親年事已高,若你把這事捅出去,我想,不只是大哥,怕是整個朱家都要完蛋?!?p> 朱大娘子一愕,要流的眼淚忍在了眼角,半天抖著唇開口道:“他們竟然!竟然算到這一步?!?p> 朱員外嘆了口氣,“這幾年方家與大哥家走的忒近,我們又遠在西京府,自然不知道很多事,估計他們計劃不是一天兩天了,連父親也瞞著,直接找我們是最穩(wěn)妥最直接最有效也最能行的法子?!?p> 朱大娘子看了看躺在床榻上雙眼無神的朱雅靜,失聲痛哭,“他們也太欺負人了!”
“是啊,太欺負人了,早年我們與大哥家就不合,如今他們各個在朝中居于一職,自然是對我們這樣的商賈是看不起的,枉我早年信任他們,在沒看出他們狼子野心的時候就做主替雅靜定下親事,都怨我,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