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帶著樸實的笑臉,一把灰白的絡(luò)腮胡,他是萬毒宗護理藥田之人。
教徒都喚他方叔。
“教主,都談好了!”驚呼的話語聲,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聽到這稱呼,饒鈴兒也不費力糾正了,甜笑道,“方叔,都談好了?!?p> “三百金!”
果然,是個懂行情的人,聽到這匪夷所思的價格,第一反應(yīng)都是不信的。
饒鈴兒撇撇嘴,回想起,當(dāng)時教徒還嫌棄她的模樣,一臉不甘。
她肯定道,“是,三百金,交貨的時間和地點都定了呢,三日后,清風(fēng)樓,錢貨兩清,概不賒賬!”
饒鈴兒一臉求表揚,“是吧,我厲害吧!”
中年男子抿嘴垂眸,有些遲疑可心中還是不免擔(dān)憂,這藥價高的太離譜了。
見他如此,饒鈴兒從草堆上跳起來,“那就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向平都說沒問題的?!?p> 中年男子望了眼身后穩(wěn)重靠譜的向平,沒再問出心中疑惑,以教主的毒辣手段,拿下個富商算什么!
雖說幾日下來,教主性子改了不少,不過這……
回望打坐一團,吃得正香的教徒們,他一臉欣慰的點點頭,這畫面何時如此和諧美好。
“好啊,教主,我們是遇到了貴人?。 ?p> “是!是個貴人,……可有錢了?!?p> 少年眸子清涼,張大個嘴啃了一口蘋果,鼓起來的腮幫子,口齒卻有些不清。
身后的向平會心一笑,不戳破誤會。
腦海中閃過那白衣公子,饒鈴兒努了努嘴。
對了,那個貴人!
說好了要給他配藥的,那詭秘的中毒之癥,她還沒搞清楚呢!
饒鈴兒遙看一望無際的藥田,普通的、新奇的、詭異的,各種類的藥草長得正好!
想來這幾日來,她除去上下打點藥材交易的事,一有空也沒有閑著,屁顛屁顛的跟在方叔后面認識學(xué)習(xí)新的藥草呢!
好在,大部分藥草的形狀和功效大體與她在前世學(xué)的差不多,因此幾日下來,廣袤藥田她也認了個遍。
除了……
那片藥地,平日都是方叔親自照顧,一般教徒都進不去。
饒鈴兒瞥了眼那詭異妖艷的藥草,心下激動萬分,轉(zhuǎn)過頭來期待的望著中年男子。
方叔嘆了口氣。
一臉嬉笑的少年,又殷勤在旁笑著,從斜挎著的小背包里,拿出來自制的雞毛蘸墨筆。
饒鈴兒認真埋頭記筆記,得實現(xiàn)諾言啊!
日頭漸漸落下去了。
藥材在今天也終于認完了,饒鈴兒各種類又采了一株,放置到了小布袋子里。
她抬起頭,“不過,方叔啊,藥材準備得怎么樣了?!?p> “我親自看管的,教主放心,沒問題!再者用了教主的法子,這藥草早就晾曬好了,若是明日交貨,也是沒問題的!”
“那好,明日便將這些藥材拉下山去?!?p> 心里不由得樂開了花。
山里蟲鳴聲逐漸放大,饒鈴兒坐下身來,迷糊的雙眼卻瞧見昏黃的柔光射進來,金日落了坡。
近日,不僅要躲避正派人士追殺,還要考慮生計,饒鈴兒就沒睡好一個安生覺。
不過,想到三日后,有一大筆錢到手,心中煩悶也去了大半。
饒鈴兒一把倒在破木板車上,平躺下來望著湛藍天空,潔白浮云,暖風(fēng)輕拂,陽光正好,聽著耳邊的嬉笑打鬧聲,不由得精神倒好了起來。
渾身充滿了勁。
教徒們動作輕緩,用袋子在收置竹席上的藥草,生怕質(zhì)量不過關(guān)。
饒鈴兒抬手擋住眸子,從手縫里望著光,秋日落陽,總是美的讓人摞不開眼,可何時才能正大光明的與她身后之人,靜賞美景呢?
這個答案,不遠了!
啪一聲,收了手,她決然欣喜道,“向平,我們該下山了?!?p> “是?!毕蚱皆贈]有說話,靜候在旁。
饒鈴兒領(lǐng)著一小部分人,先行下了山。
回到院子里,夜已經(jīng)擦黑了。
院子里燭火通明,饒鈴兒看著驚嘆了一聲,花燈初上,這古韻小院,美的像仙家之地,她果真沒看錯人,這李紳的行動力不差??!
走過回廊,一教徒正端著她要求的大鐵鍋,紅彤彤的一片,聞著就是刺激辛辣的味道。
燙手的鐵鍋,教徒不得不低著頭小心翼翼,穩(wěn)步前進,既然沒發(fā)現(xiàn)她回來。
待她走進了,才驚呼了聲,“老大,回來了!”
饒鈴兒點頭,甜甜一笑,“嘿,李紳回來沒?”
“還沒呢,說是去買酒了?!?p> 環(huán)顧一周,大擺的宴席確實少了酒。
饒鈴兒哦了一聲,有些失望,這可是今晚的重頭戲。
今早逛集市,聽說張家酒館的桑落釀可是一絕,可掌柜的說是店里存貨不多,因此饒鈴兒便讓李紳等人傍晚時候去取。
不過,怎么還沒取回來?
這可是訂好了的。
帶著疑惑,饒鈴兒先回了住處,放下了采集的藥材,就出來跟著忙東忙西的。
“真好!”
擺弄了好長時間,差不多了。
饒鈴兒站在臺階上,叉著腰,望著自己布置的小院,滿意的笑了笑了。
安排接應(yīng)李紳他們的向平也回來了。
向平又換回來夸張的錦衣華服,可神情不對。
怎么,一向穩(wěn)如老狗的知心老哥怎么了。
饒鈴兒暗道不妙!
忙幾步跳下臺階,主動迎了上去。
望了望他身后,有酒香,但沒人,“向平,人呢?”
正要開口。
李正急吼吼的跑進來,一時情急,又重新喊她,“教主!”
喘息聲粗重,他繼續(xù)道,“……大哥跟正派人士打了一架,傷的起不來了!”
“是云濟山的人!”小少年在旁補充。
她眸子瞪大,大吼一聲,“什么?”
在旁幾十個教徒,也嚇得臉白,怒聲起哄道,“殺上云濟山?!?p> 某女抽動嘴角:“等等,先認慫!”又正色道,“再找官府,跟他們打官司?!?p> 眾教徒,“………………”
隱匿江湖,他們安身與鬧市之中,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可好些日,平日里的低調(diào)采買,怎么就今天翻了車,遇到了云濟山的人。
上次打探消息的時候,云濟山的人不是撤了嗎?怎得憑空冒了出來!
這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