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月前,位于小鎮(zhèn)東北方向的魔教老巢大火,不僅攪動了整個江湖,臨近小鎮(zhèn)也受了不小影響。
坐在小意茶樓二樓,推開窗朝外望去,較高視野,還依稀可見崇明山頂被燒毀成的一團(tuán)灰黑。
“小公子。”
雅間外,聽到幾聲敲門聲后,抵住下巴遙望窗外的饒靈兒,喑啞著嗓子說了聲,“進(jìn)來?!?p> 茶樓小廝,手中提著熱氣騰騰的打水壺,脖子上搭了一方白布,臉上帶笑,恭敬的推門進(jìn)來摻茶。
“小公子,齊先生這時抽不開身,讓小人先來報個口信?!?p> 一如前幾次的來訪,饒鈴兒若是有事,自然是教徒幫著傳信的,齊術(shù)這邊就是眼前這個機(jī)靈的茶樓小廝了。
“小哥,那他什么時候能來?”
小廝笑得有些得意,“小公子不曉得,幾日前齊先生又出了新說書,客人慕名而來都要聽呢!這不,老板又加場次,看日頭要到中午才能結(jié)束。”
新編的故事大熱,她也不是不知道,今晨從茶樓進(jìn)來,就人流眾多,輿論效果好??!
這也是今日她來得目的,暗瞥了眼帶來的新話本,可是她昨夜熬夜寫出來的幾個故事,為的就是提前放煙霧彈,迷惑云濟(jì)山那幫人!
“什么時辰了?!彼ь^望向窗外,太陽已經(jīng)升起,晨曦初露,她匆忙就來了茶樓,在雅間靜等忘了時間。
“辰時了,怕是還要等個兩個時辰?!毙P也不說官話出來打發(fā)她。
四小時呀,這倒讓饒鈴兒犯了難,等還是不等?情況危急,兵臨城下,守不住家啊,一切全都玩完!
見他蹙眉為難,小廝又開口,“小公子有口信,小人可以傳話給齊先生?!?p> 初次見面時,本不愿讓小廝摻和進(jìn)來,熟識她的面孔,但旁敲側(cè)擊下,從齊術(shù)口中得知了,小廝幼時得了他的恩惠,不會將她的事泄露半分。
不過,關(guān)系幾十條人命,她不敢隨性而為,還是存了幾分疑慮。
小廝放下茶壺,轉(zhuǎn)身從柜子內(nèi)拿出了紙筆,放到了她身前,笑道,“小人粗苯,怕傳不好話,公子寫下來最好。”
情商高,有前途。怪不得武俠小說中,茶樓酒館中,存活率最高的最不起眼的小廝!
饒鈴兒雙眼露出敬佩神色,“好,有勞小哥?!?p> 抽出一張黃白宣紙,饒鈴兒對折后撕下一小條,又從口袋中拿出自制的雞毛蘸墨筆,寫下來一行小字。
“小哥?!?p> 背身而站的小廝,轉(zhuǎn)過身來,笑著殷勤接過去,“小公子放心,一定親手交到齊先生手中?!?p> “好,多謝。”拿出碎銀子,順手交到他手中,小廝也沒有拒絕,笑著躬身推門離開了。
不時后,雅間內(nèi)的公子推門而出,走下樓梯時,斜眼望向說書臺,臺上小廝趁著倒茶水的空隙,暗地里將物件遞給了正說的熱火朝天的說書人。
出了茶樓,望向高樓飛檐,沿著那日方向正要朝清風(fēng)樓出發(fā),街道上卻出了些騷亂。
街上與她對面走過來的幾個婦人,正一臉八卦的熱烈討論。
“聽說……泗馬街,有個男子被一匹黑馬撞了?!?p> “真的呀?!?p> “可不是,那人倒是沒事,可撞的是秦家公子?!?p> 婦人低聲驚訝,“可不得了,那人不得好死啊?!?p> 她臉色一變,神色鄙夷,“那可不一定,那馬可是戰(zhàn)馬……”
“你怎么曉得?”
“……我兒子,可是參軍……”
幾個婦人擦身而過,饒鈴兒耳尖聽了個大概,心下驚了一跳,不知向平撞上槍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