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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甲

第二十五章?A9市長的電話

窺甲 托馬斯劉 3851 2020-10-03 20:50:31

  A9的原市長乾圖在與G5那場戰(zhàn)事之后沒幾年,即“上調(diào)”到中央政府的財政部。乾圖走后,A9又經(jīng)歷了兩任市長;幾年前,當時年僅三十五歲的主管A9市政建設(shè)的馬克平從少壯派政治團體中脫穎而出,榮任本屆市長至今。

  馬克平從小受家庭熏染,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在公眾和媒體面前,他曾不止一次地直言、渴望與G5握手言和,打破橫亙在兩市之間的“冰層”、一道發(fā)展彼此的經(jīng)濟。十月初,馬克平在兩座城市多年不相往來之后,曾主動致電周馥之。他先是表達了A9市民對同宗同族的G5的問候,隨即很委婉地詢問:乾氏投資集團的乾公子失蹤,周市長是否有所耳聞?

  老周一聽有點兒懵,他確實沒料到大名鼎鼎的乾氏少東家居然可能身在G5。他過來做什么?或者別人讓他過來干什么?A9和G5已經(jīng)勢不兩立許多年,雙方各個層面早就停止了一切接觸,市民之間也取消了所有的往來。除了每年交給A9的那筆賠款,兩座城市仿佛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這種情形下,乾公子出現(xiàn)在G5,簡直有點兒天方夜譚!

  對馬克平的話,周馥之似信非信。他模棱兩可地回復說“我問問看”,就結(jié)束了通話。這之后,馬克平又來過兩通電話,請周市長幫忙調(diào)查一下乾公子的下落。周馥之怎么調(diào)查,只能是問雷局長了。雷局長也是一頭霧水,壓根兒沒聽說過這事。這之后,馬克平“消?!绷藥滋?,“大概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人跑哪兒了?!敝莛ブ@樣對桑尼說。

  今天晚上,馬克平再次打來電話,周馥之有點兒煩了?!榜R市長,我記得我說過,G5這邊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乾……”

  “抱歉,馥之市長,您誤會了。這次我不是問他的事。”電話接通,視頻上的馬克平看上去挺年輕,而且很儒雅、很隨和,跟對面的滿頭華發(fā)、憂心忡忡的周市長,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馬克平比周馥之年輕二十歲,他習慣稱對方為“馥之”,再加個“市長”。這樣聽上去既親切又不失禮節(jié)。馬克平接著說:A9和G5行政上雖然分屬兩個大區(qū),政治見解不同,但畢竟是一己同胞,而且唇齒相依。那場戰(zhàn)事之后,A9這邊的環(huán)境不斷惡化,瘟疫的惡果也沒有徹底地根除,市政改建雖然一直在馬不停蹄地進行著,但效果并不顯著。所以,他們A9也想?yún)⒐傻今R爾斯島工程當中,把這個項目擴大化,比如擴大到現(xiàn)在的兩倍,以容納更多的人、包括一部分A9市民。

  作為參與馬島工程的回報,馬克平提出用兩市那場戰(zhàn)事的“標的物”、油田的開采股份作為和解的誠意?!爸苁虚L,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我們干嘛不徹底拋去往日的成見,聯(lián)起手來一道發(fā)展經(jīng)濟、造福社會呢?”周馥之愣住了,他沒想到對方會說及馬島,這家伙鼻子還挺尖!

  周馥之明白,馬爾斯島的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外人插足的。他一口回絕道:“馬先生,馬爾斯島的事,是袁道安先生一手策劃的,也是他們掌控的。我雖然是一市之長,但人家的事,我不能做主。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馬克平顯然已經(jīng)約略了解到G5市政廳和袁家在工程上扮演怎樣的角色,聽了這話,就沒再說什么,他話鋒一轉(zhuǎn):“那么,我們聊些別的。昨天中午,我們這兒收到一份郵件,發(fā)自你們那邊,說是乾公子就在G5。您看……”

  “所以你就一口咬定乾公子在這邊?”周馥之見對方老調(diào)重彈,有些來氣。他硬生生地問對方。

  “不是‘一口咬定’,只是猜測。而且,馥之市長,您也知道,乾公子雖然只是一個公子哥,但他手下的乾氏投資集團可是不僅在我們A9、就是在全國來說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更何況,他的叔叔乾圖先生如今位居中央財政部。他家的影響力,大家都很清楚。如果這事搞大了,驚動中央,恐怕對大家都……”

  “說的好像是我們G5綁架了他。馬市長,我請問你,我們把他藏起來圖什么?”

  “您誤會了,周市長,我只是問問,因為那份郵件……”

  “誰給你發(fā)的郵件你問誰去!回見!”周馥之覺得對方簡直在無理取鬧,他關(guān)閉了視頻、氣咻咻地坐在椅子里、嘟囔著:“這算什么事!丟了人訛上咱們了!”

  “市長,我覺得,可以問問利先生?!币慌缘纳D崽嵝训馈?p>  周馥之看著桑尼,覺得有點兒道理:姓利的“把控”著整個G5的灰道和黑道,幾乎所有的偷雞摸狗之輩都或多或少地跟著他混飯吃。不論是煙槍還是比利,這些堂口都要給利先生幾分面子,否則就混到頭了。

  也許,眼線遍布全市的利先生,多少會對乾公子這事有點兒了解。

  雖然如此,他堂堂一個市長,犯得著為這種事操心費神嗎?又不是自己的孩子丟了。

  周馥之盤算了良久,破天荒地在好奇心驅(qū)使下、讓桑尼撥通了利先生的電話。

  電話那邊亂糟糟的,老爺們粗聲粗氣的吆喝聲伴著幾個女孩尖銳刺耳的驚叫聲;視頻的畫面忽明忽暗,不堪入目的烏煙瘴氣幾乎穿透屏幕向著周馥之撲面而來。鬼知道那邊在干什么!畫面穩(wěn)定后,視頻顯示利先生正在將一名女孩的吊帶裙往下拽,旁邊幾個男男女女跟著起哄。見市長來電,利先生將女孩推到一邊,跟周馥之打了聲招呼。

  周馥之把剛才馬克平的來電跟利先生復述了一遍。姓利的先是深表吃驚,接著承諾盡快安排人手幫著查找。

  “我只是問問。他說啥就是啥?你管那么多閑事干嘛?自己的事處理利落了嗎?那小子找到了嗎?”周馥之問,把對馬克平的不滿發(fā)泄到利先生身上。

  “正在抓緊,您放心。”說著,利先生意味深長地揚了下眉毛、結(jié)束了通話。他仰倒在沙發(fā)里,嘴里罵了句“老幫子”“真光溜!哎,叫哥利亞來一趟?!?p>  利先生現(xiàn)在呆的地方,是G5市最大的私人會所,也是最豪華的娛樂基地——麗公館內(nèi)的一間包房。

  作為G5市舉足輕重的人物,早年在周馥之的關(guān)照下,如今利先生的產(chǎn)業(yè)遍布全市多個領(lǐng)域,碼頭、夜總會、城市倉儲,還有大大小小的幫派堂口……很多物業(yè)都在利先生名下、或者占股。以前每個月,煙槍他們都要把賭場的相當收入孝敬給利先生。不過,賭場這種小打小鬧已經(jīng)難入利先生的法眼了,從一年前開始,利先生恩準煙槍他們?nèi)珯?quán)經(jīng)營賭場,無需再進貢。

  這間麗公館,是利先生的多年心血,也是他事業(yè)的“總部”。麗公館處在G5市中心的優(yōu)越位置,占地百萬平米。主體建筑上面五層、地下三層,吃喝玩樂嫖賭毒,你能想到的揮霍生命、放浪形骸的各種花招,都能在這兒找到。而且出了什么事,都是麗公館自行解決,警方從門前都是繞著走。

  利先生早就跟雷局長打過招呼:我這邊的事,我們自己搞定。雷局長面對焦頭爛額的城市治安,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麗公館的事,絕不過問!何況G5和A9戰(zhàn)爭期間,利先生曾經(jīng)是雷局長的直屬上級。

  眼下,哥利亞被傳進利先生的包房。史前巨人像高塔一樣直挺挺地杵在利先生跟前,等著對方發(fā)話。

  “你又沒敲門!”利先生低聲呵斥哥利亞。

  “你讓她叫我進來的?!备缋麃喼钢粋€女孩反駁說,毫不退讓。

  利先生沒再說話,示意哥利亞坐下,也許是覺得對方太高、仰著頭說話費勁。

  “鐵山找得怎樣了?”利先生問哥利亞,嘬一口煙斗。

  “一直沒找到?!?p>  “是沒找還是沒找到?”

  “沒怎么找,也就沒找到。”

  利先生想笑。這個史前巨人跟了利先生十多年,一直這個樣子,說話甕聲甕氣、直來直去,沒有任何的通融和技巧,而且不管對方愛不愛聽,說話的口吻就跟他本人一樣,頂天立地,一目了然。不過,利先生倒是挺喜歡哥利亞這樣子。頭腦簡單,凡事不問為什么,讓他往東絕不往西,說啥是啥。

  這種人雖然很難出人頭地,但混口飯卻比一般人容易。

  高思車禍的那天夜里,利先生并沒急著尋找從馬爾斯島逃出來的鐵山,只是讓哥利亞密切關(guān)注著此人的行蹤即可。哥利亞雖然對主子言聽計從,但腦筋并不怎么好使。只一夜功夫,鐵山就在他眼皮底下徹底消失了。鐵山逃跑的事傳到周馥之耳朵里后,市長讓利先生盡快找人。出于制衡周市長的目的,利先生只是口頭領(lǐng)命,背地里消極應(yīng)付。直到周馥之初步答應(yīng)幫他周旋袁道安的那塊地,利先生才吩咐哥利亞、讓煙槍那些人沒事的時候出去轉(zhuǎn)悠轉(zhuǎn)悠,看看有沒有鐵山的影子,同時點明“不用太急”。

  這四個字正中了煙槍一伙的下懷:找人多麻煩,說不定還有風險,躲在賭場里數(shù)錢才是正事。所以這幾天來,煙槍他們一直沒采取任何行動,或許早忘了這事亦未可知。

  “沒關(guān)系,”利先生說,“我當初確實說不用著急。不過,現(xiàn)在可以‘急’一點兒了,該找就找找,別總貓在窩里。天冷了,多出來活動活動筋骨沒壞處。OK?”

  哥利亞“嗯”了一聲,繼續(xù)盯著利先生,等著對方吩咐。

  “沒事了。有事我再叫你?!彪S即又攔住剛要離開的哥利亞:“響灣大道那邊,有人說見到高思了,他好像在打聽什么。你知道吧,就是高見奇的二公子?!?p>  “嗯,見過兩面,印象不深。怎么了?”

  “你盯著點兒他,看看他想干什么。這小子腦瓜靈,你留點兒神別讓他給你晃暈了?!崩壬?,對付哥利亞這樣的,激將法往往能事半功倍。

  哥利亞晃了晃拳頭和脖梗子:“我一人對付他一個連,都不帶喘氣的?!?p>  利先生趕忙制止哥利亞:“沒讓你來硬的。他是高家的公子哥,而且是市長家的親戚,咱惹不起。我就是讓你有機會的話盯著點兒他,看看他玩什么貓膩。懂?”

  “懂!”

  “另外,”利先生放低了聲音,“你回頭問問煙槍還有比利他們,有沒有人知道一個人?”

  “知道一個人?”

  “咳咳,就是……怎么說呢,A9那邊說是丟了個人,一個重要人物,乾公子……嗯,總之,人家說在咱這邊。你有時間的話就問問那幫家伙,看看是誰干的?!?p>  “然后呢?”

  “什么‘然后’?”

  “那個公子如果在咱這兒,咋辦?”

  “嗯,到時候再說……行了,你出去吧。哎,記得吃藥。”這時,一個近乎赤裸的女孩已經(jīng)爬到了利先生的身上,利先生趕緊讓哥利亞出去,別礙著自己的“業(yè)務(wù)”。

  哥利亞起身,從兜里摸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看了看,復又揣進兜里,然后兩腿“啪”地一并,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傻是傻了點兒,但靠譜最重要?!蓖缋麃喌谋秤?,利先生自言自語,隨即放下煙斗、從背后把那個女孩拽到面前,一把撕掉了對方身上僅有的那塊三角形遮羞布、心急火燎地解開皮帶……

托馬斯劉

A9市長多次致電周馥之詢問乾公子下落,終于惹惱了對方;利先生向史前巨人面授機宜: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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