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花房是齊博文送給沈從雪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禮物,一般交由智能打理,沈從雪就抽空過來看看,待上一會兒賞賞景,或者約上幾位姐妹好友一起開個茶話會。
這些時間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司齡待的時間長。
她總在煩悶和無聊的時候就過來坐著,窩在秋千里看著玻璃窗外,一看就是幾個小時。
通常齊霄見不到她人影,來花房準(zhǔn)能找著。
這次也是。
齊霄背著一只手,悄悄推開了花房的門,剛走到人身后,就聽司齡說:“什么事?”
聲音冷冷淡淡,好像被打擾到了。
齊霄尷尬地四下亂瞟,就是不敢繞到人身前去:“啊,那個……”
司齡從秋千了伸展了手腳,站起來回身面對著他,又問了一遍:“什么事?”
她從沒說過不讓人打擾,但齊霄知道她在花房的時候從沒進(jìn)來找過她,現(xiàn)在這樣行事,一定有齊霄的理由。
司齡沒有不滿,只是好奇。
齊霄小心覷著她的面色,覺得真沒生氣,才把藏在身后的東西拿了出來。
“我剛才翻到了一張照片,拿來問問你?!饼R霄把照片遞給她,“你認(rèn)識這照片上的人嗎?”
司齡接過照片,一瞬間皺緊了眉。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碎花長裙的女人,在青磚黛瓦的街道上回眸一笑,迎著陽光,那雙淺翡翠色的眸子靚麗非常,司齡立刻確定了這人的身份。
“宋曼玉,智管局高級研究員,2403年因公殉職?!彼酪虿幻?。
司齡審視著齊霄:“你從哪兒找到的這張照片?”
齊霄閃爍其詞,只說:“那真是有點可惜了,這么漂亮的阿姨……”
“回答我的問題。”司齡不給他逃避的機(jī)會,一定要問出個結(jié)果:“這張照片你從哪兒找到的?”
齊霄被問的頭大,只能睜著眼說瞎話:“……就,就是,我想查一下這些年和仿生項目有關(guān)的研究員,然后就查到這位宋阿姨了?!?p> 其實是在地下工廠的暗室里。
這張照片都落了灰,被齊霄一腳踢到,才發(fā)現(xiàn)并帶了回來。
齊霄把灰塵清理干凈以后,才發(fā)現(xiàn)這上面的人有些眼熟,好像很久以前他們見過,但齊霄想不起來了。
思來想去也不能上網(wǎng)查——容易暴露他的犯錯事實,就只能拿著照片來找司齡。
他見過的人,司齡多半也見過,而且肯定記得住。
果然啊,智管局高級研究員,他們家老齊的同事。
司齡拿著那張照片,神色晦暗不明,只是眉頭再沒放松,一直淺淺地皺著。
這是白陽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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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
齊霄從三食堂出來,跟逃命一樣腳步邁地飛快,衣角隨風(fēng)飄揚,瀟灑至極。
如果不是在小路轉(zhuǎn)角被人拎著衣領(lǐng)的話,他還可以再瀟灑一點。
“宋清!”齊霄被一路拎著衣領(lǐng)揪到了一棟不知道是什么樓的后面,掙扎著解救自己的脖子,“你個小姑娘能不能溫柔點!干什么跟黑社會一樣的。”
宋清松開手,懶懶地靠在墻上,看著齊霄整理衣服,還吐槽他:“我說齊少爺,你腳底下都踩上風(fēng)火輪了,我揪你個后衣領(lǐng)子也挺正常吧?”
說好的紳士風(fēng)度,少爺架派,跟后面有鬼追一樣,宋清要不是當(dāng)機(jī)立斷伸手抓他衣領(lǐng),人都要走沒影兒了。
宋清就納悶:“你今天這是怎么了?又不跟著司齡,又跟抽了瘋似的,下工廠的后勁兒還沒緩過來呢?”
齊霄撲上去捂她的嘴:“你小聲一點,這事情很光榮嗎?”
再說了,是他愿意這么沒風(fēng)度的嗎?還不是怕司齡追問照片。
宋清一翻白眼:“唔屋無五屋勿!”
你先給我松開!
齊霄:“我松開你,你說話給我謹(jǐn)慎點,聽到?jīng)]有?”
“唔!”
宋清不情不愿地點頭,齊霄后退一步把她放開。
宋清嫌棄地抹了抹嘴,直奔主題:“你家有實驗室沒有?”
齊霄一愣,轉(zhuǎn)念就想明白了宋清要做什么,皺著眉說:“你還真打算私自研究?這事情多重要你不知道嗎?”
“我當(dāng)然知道?!彼吻鍙亩道锩瞿莻€塑封袋,那一小塊仿生碎片就乖乖巧巧地待在袋兒里,被宋清拎在手里晃,“這東西真要我自己找,我可能一輩子也找不到,現(xiàn)在都落我手上了,我怎么可能不研究?你別想阻攔我啊?!?p> “我阻攔你?”齊霄被氣笑了,“我現(xiàn)在恨不得敲死你!撬開你這榆木腦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卡了金屬件,連危險倆字都不知道怎么寫了!”
私藏仿生碎片,隱瞞不報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想私下研究?研究完了想干嘛?是不是還要找上材料造一個出來才滿意啊?
宋清毫不在乎地撇撇嘴:“就你危言聳聽……”
“我危言聳聽?”
齊霄一個爆栗敲在她頭上,伸手就把塑封袋搶了過來:“我還危險勿動呢!”
“嗷嗚!”
宋清痛呼一聲,齊霄轉(zhuǎn)身就跑。
“齊霄你給我站住!嘶——”
沒跑幾步,宋清就撞在了齊霄背上,額頭遭遇二次傷害直接眼淚都給人疼出來了。
宋清一巴掌拍在齊霄背上:“齊霄你有病??!”
“噓!”
齊霄又捂上宋清的嘴,直接把人拖到了墻后:“閉嘴,是白陽!”
“唔?”宋清疑惑地皺眉,掰開齊霄的手回頭看去。
真是白陽。
旁邊還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
宋清問:“那誰啊?”
“校醫(yī)?!?p> “校醫(yī)?”宋清在腦海中搜刮著記憶,總算想起來了,“許青?”
“貌似?!?p> 貌似是叫這個名字。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白陽為什么要和校醫(yī)站在一起,還不是那種校園偶遇的普通寒暄——這起碼兩分鐘過去,寒暄都成熱暄了。
絕對有問題。
宋清向上抬眼,瞄著齊霄,看那人沒什么反應(yīng),就要伸手去搶塑封袋,被齊霄先一步躲開。
齊霄低聲警告:“你給我老實一點,先看白陽,過會兒再收拾你。”
“收拾個屁。”宋清一彎腰繞出了齊霄的懷抱范圍,瀟灑地一甩秀發(fā),“你愿意偷窺爺還不奉陪呢,再見!”
齊霄目瞪口呆,壓低聲音問她:“你不要這東西了?!”
“假的,你愛留著就留著吧?!彼吻逡徽Q郏烹娨粯?,“當(dāng)你宋爺傻,就是你天真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