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極寒之體
這是一張泛黃的舊紙,上面有一團(tuán)黑色的濃墨,紙是普通的紙,墨也是普通的墨,觀察許久也未曾發(fā)現(xiàn)什么。
顧懷兮攤開藏寶圖,看向九兒:“何解?”
九兒拿起藏寶圖,迎著月光看了很久道:“確實不知其意?!?p> “那首童謠是什么?”
顧懷兮想起出京時那些孩子哼的那首童謠:清凌水,碧波漾,荷瓣托著燈姑娘,悠悠湖水流遠(yuǎn)方,為利來為權(quán)往;雪山寒,西域遠(yuǎn),海藍(lán)奇幻藍(lán)光散,未知秘密系寶藏,國未破家先亡……
九兒驀地笑了起來,那一頭白發(fā)使她在月光下更加驚艷。
“這是姐姐,也就是你娘交給我的任務(wù),當(dāng)‘海藍(lán)’送往京城,就要把這首歌謠傳遍整個中原?!?p> 貪心不足蛇吞象,有多少人聽了這首童謠想要搶奪寶藏的,百里鳶想讓朱翊鈞的江山混亂不堪而已,這是一步險棋,若她兒子抵不住這些危險,何談繼承大司之位,又何談顛覆天下。
九兒只是想到了她姐的目的,笑了良久,她姐的心愿勢必助她完成。
“夏姑娘是你娘抱養(yǎng)的孩子,至于她是誰,或許與這藏寶圖的秘密有關(guān)?!?p> 九兒想起百里鳶從京城回來的時候,并未懷孕,匆匆一月,便從雪地里抱出一個嬰兒離去,姐姐不會做無意義之事,這孩子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一步。
一向冷靜理智的顧懷兮皺了皺眉,想起了這一連串的事情,難道從他出生起,百里鳶就下好了這后面的所有棋?
他原來見過他親娘,四歲那年,他見過他娘一面的。她還溫柔地摸著自己的頭,說同意他與橋兒定親。既然同意,那他和橋兒就不是……
為何她要把他給顧家,為何不認(rèn)自己,為何她要說護(hù)著橋兒……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確定,他還不能告訴橋兒真相,就算她是百里鳶為他鋪的一條路,他也絕不會讓她陷入險境。
百里鳶所有都考慮好了,卻唯獨(dú)一點(diǎn)沒有想到,顧懷兮不是朱翊鈞,他不會為了權(quán)勢,為了天下,放棄夏小橋。
“去吧,前面的雪山會告訴你所有真相?!?p> 九兒指了指前方,那是西域最神秘之處,她都未曾到過那雪白的世界。
翌日。
月鹿來到夏小橋房間,豪爽地歸還她碧落劍,卻見她神情恍惚,接過劍也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你怎了?”
見月鹿拉了拉自己,回過神道:“小月鹿,你知道多少百里鳶的事情?”
“鳶司?”月鹿并未見過上一任大司,只是聽過一些她的傳說。
百里鳶出生那年鳶飛鷹騰,所以以鳶為名,輕功高到可以在湖面起舞,傳說她能駕馭神鷹飛過雪山,月鹿雖為馴鷹師,只能在低空飛行,無法到達(dá)雪山之巔,這是她深為佩服之處。
“雪山怎么去?”腦海中最近總是莫名浮現(xiàn)奇奇怪怪的畫面,有些事情,夏小橋需要自己去查明。
月鹿有些疑惑,來夏小橋房間的時候見到少主在門口站著,似乎站了很久。她行過禮后,少主也問了她同樣的問題。
月鹿把見到少主的事情說給了夏小橋聽,說著說著好像明白了一樣,伸出手阻止道,“你不會想去雪山吧?去不得去不得,沒有極寒之體是進(jìn)不去了,太冷了!會凍死的!”
極寒之體?
見夏小橋疑惑,月鹿便解釋道:“只有極寒之體才能成為大司,少主是鳶司的兒子,也同樣繼承了極寒之體?!?p> 夏小橋略微思索,便反應(yīng)過來:百里鳶是極寒之體,那百里鳶的孩子也會繼承她的體質(zhì),也就是說自己并不是百里鳶的孩子!
剛剛月鹿說看見誰了?想到這里,她立即拿起碧落劍就往外走,絲毫不顧身后月鹿的喊聲,心里有些氣憤:顧懷兮啊顧懷兮,你居然敢拋下我,自己一個人去犯險。
此時的顧懷兮并不知道夏小橋正在追來的路上,他還在思考藏寶圖的事情卻猛然聽到身后熟悉的喊聲。
“顧懷兮!”
夏小橋取出碧落劍居然砍了上去,顧懷兮迅速閃開,看清來人,又驚又氣。
“你怎么來了?”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更生氣,夏小橋舉起劍對著他道:“你憑什么丟下我!”
“橋兒,我不是……”
顧懷兮話未說完,便見一道亮光劈下,趕緊用鬼煞劍柄一擋,兩劍碰撞,發(fā)出“噌噌”的聲音,這力度,她是真生氣了。
“橋兒,你聽我說,雪山太危險,我不能讓你跟我一起去冒險?!?p> 顧懷兮抵住她的劍,說完后沒見她收劍,反而劍氣更甚。
“出劍!”夏小橋低聲喊道,“只要你打贏我,我就再也不會跟著你?!?p> 顧懷兮心下一緊,什么叫再也不會?他是不會拔出鬼煞的,也不會跟她打,溫柔喊道:“橋兒?!?p> “出劍!”
夏小橋沒有理會,提起碧落就刺了過去,劍光翻飛,她倒要看看,自己的功力與顧懷兮相差多遠(yuǎn)。
顧懷兮見她用了力度,騰空躍起,看來今天他不接招是不行了??罩行?,無奈地拔出了鬼煞,霎時,寒風(fēng)凜冽,卻立在原地未有進(jìn)攻之勢,帶有寒氣卻無殺氣。一追一躲,鬼煞似乎成了擺設(shè),只是為了營造冷瑟的氛圍。
“不打了!”夏小橋慪氣地把碧落劍扔在一旁,他明顯是沒有認(rèn)真跟自己比試,就這么看不起她?
顧懷兮收起鬼煞,走到她身前環(huán)住她:“不生氣了?!?p> “顧大人,我就這么不配和你站在一起?”夏小橋推開他,顧懷兮總是這樣,之前在寒城也是,想把她丟在自以為安全的地方。
顧懷兮突然愣住了,是啊,他想把她護(hù)好,卻不曾問過她的想法。隨即轉(zhuǎn)身撿起地上的碧落,緩緩放進(jìn)她的劍鞘里,然后牽起她的手道:“一起去?!?p> 因為這句話,夏小橋不再劍拔弩張,臉色溫和如水,變臉?biāo)俣戎?,令人嘆為觀止。
兩人往雪山方向攜手而去,空中飄蕩著兩人的對話聲。
“顧大人,我們不是……”
“我知道?!?p> “我如果不姓夏呢?”
“嗯……顧氏小橋?!?p> “那你不姓顧呢?”
“一個姓氏罷了。”
……
人世蒼茫迷幻,幾朝離合悲歡,姓甚名誰不過一個名稱而已,萬里漂泊,終歸塵土。
木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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