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戰(zhàn)事傳報,煙火四起,百姓罹難。顧懷兮受封云麾將軍,領兵西界兵馬,離開京都,直奔西界,夏小橋帶著夏昭隨軍西伐。
馬車上,三人聚集。
“顧大人,皇帝讓你去領軍攻打西域,其用意可真毒?!毕男蛐乃剂岘囂尥?,這皇帝老兒可真不是好東西,表面上為所有人洗刷了冤屈,封了顧懷兮大將軍之職,私下允許帶著夏昭與自己隨同,實際想穩(wěn)固太子政權,調離顧懷兮和夏昭這個隱患,又因為顧懷兮乃百里鳶之子,與西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皇上還是猶豫了,”夏昭在一旁說道,“若是年輕時候的陛下,他就該處死我,顧大人是皇子的秘密將永埋地底?!?p> “岳父,顧家?”顧懷兮擔憂起顧家老小,畢竟顧懷兮養(yǎng)父也知道這個秘密。
“放心,陛下不會動你們顧家,陛下老了,他只想穩(wěn)固他大明的江山,太子雖不受寵,卻為嫡子,立他為太子,朝廷內部才不會動蕩?!毕恼严崎_簾子,看著馬車外黃沙飛揚,感嘆道,“許久未到這西界了?!?p> 夏昭年少時,是位大將軍,當年西伐時,百里鳶身著白衣,高束著馬尾,提著一把冷冽的鬼煞,只身一人站在三萬大軍前,與夏昭談判。
“來者何人?”
“這位將軍,我乃西域主,戰(zhàn)事若起,遭殃的必會是黎民百姓,我們各退一步如何?”
“你憑什么和本將談判?”
“將士們浴血奮戰(zhàn)為的是什么?青山處處埋忠骨,無人銘記戰(zhàn)士魂!你為你的主子在這兒爭疆土,你主子此刻又在做什么!”
“好一個膽大包天的女子,與本將一戰(zhàn),若你贏了,可以考慮談判。”
……
夏昭輸了,聞名遐邇的夏大將軍居然被百里鳶擒住,此后,那豪邁的白衣女子便住進了夏昭的眼里,夏昭駐守西界一天,便不允許一人侵犯西疆,兩界和平共處多年。
百里鳶死了,西域失去了主心骨,仇恨直指中原,此后,西疆與中原大戰(zhàn)小爭不斷,本是和平的分割地界變成了三不管地帶。
馬車疾馳,回憶消失……
西界軍營。
“末將齊連參見主帥!”
“參見主帥!”
鎮(zhèn)守西界的齊連副將帶著將士們恭迎顧大將軍,軍營中響起了鏗鏘整齊的參拜聲。
“齊將軍,不必客氣?!鳖檻奄饫瘕R連,“顧某戰(zhàn)場經(jīng)驗比不得齊將軍,以后有勞了?!?p> 齊連有些慌神,在他印象里,京城派來的大官都是趾高氣揚的模樣,這顧大將軍不會是在考驗他吧,連聲道:“不敢不敢,主帥想必是過高的本領才會被陛下派來,末將輔助主帥,那是應該的?!?p> 此話一出,顧懷兮眉頭微皺,什么時候軍營中都盛行溜須拍馬那一套了:“齊將軍,你帶兵多久了?”
“整整五年了?!饼R連有些驕傲。
“五年?打過仗?”
齊連雖然覺得顧懷兮問得奇怪,卻也老實回答:“大仗不曾,小戰(zhàn)役參與過許多次了。”
“何為大仗,何為小戰(zhàn)役?”顧懷兮繼續(xù)問道。
“自然是帶領上萬軍隊與敵軍對戰(zhàn)為大仗,于下為小戰(zhàn)役。”
顧懷兮搖搖頭:“戰(zhàn)爭就是戰(zhàn)爭,沒有大小之分?!?p> 齊連沒有明白顧懷兮說的話,看了一眼顧懷兮身后的女子,恭敬地提醒道:“主帥,軍營不允許女子進入?!?p> “她是顧某夫人,”顧懷兮拿出一道諭旨,“皇上允許顧某夫人隨軍?!?p> “原來是主帥夫人,”齊連馬上堆砌一副笑臉,“將軍夫人莫怪,這軍營不比其他地方,黃沙滾滾,環(huán)境艱苦,將軍夫人畢竟是一女子,恐怕……”
“齊連副將,將士們吃什么穿什么,我就吃什么穿什么,不必特殊?!毕男蜃叩烬R連面前,伸出手握著他胳膊,露出標準的微笑,“把我當男子對待就好?!?p> 齊連臉色發(fā)青,不是因為夏小橋說出的話,而是他的胳膊快被夏小橋擰斷了。待夏小橋松開手,齊連摸著自己發(fā)疼的胳膊道:“不愧是將軍夫人,力氣真大?!?p> “報——”
一士兵急急忙忙奔馳而來:“馬賊!一群馬賊搶了我們的糧草!”
“該死的,”齊連發(fā)青的臉色變黑,“那群馬賊在哪兒!”
“我們的將士追上了他們,卻被、被他們圍困住了,還肆無忌憚地說,以后我們的糧草要分他們一半,不然還搶完,他們的身手不像是普通的馬賊!”士兵顫顫巍巍道。
什么馬賊這么厲害?夏小橋與顧懷兮對視一眼,這里離三不管大漠不遠,如此訓練有素的馬賊,難不成是邊家軍?
“走,帶我們去看看!”夏小橋提溜起地上的匯報消息的士兵,讓他帶路。
士兵有些發(fā)蒙,這軍營中何時多了名女子?又何時輪到這名女子發(fā)話了?
“將軍夫人都發(fā)話了,還不快點!”齊連低吼道,他帶的這些個兵都是木頭腦袋嗎?
士兵被吼得渾身一震,趕緊往西北處指了一通,幾人躍馬便往糧草被搶處奔去。
風沙彌漫的稀林處,一群騎在馬上的人正圍著一群士兵,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大刀,領頭之人一只眼睛戴著黑色眼罩,那囂張的神色,不就是邊啟苝那只獨眼龍嗎?
“獨眼龍——”夏小橋見到熟人,老遠就喊了出來。
邊啟苝耳邊一震,這熟悉的稱呼,定睛瞧去,猶如故人重逢,揮起鞭子就往馬屁股一抽,躍到來者面前。
“老子就說誰敢叫獨眼龍,原來是你這個刁蠻丫頭,哈哈,顧大人,夏丫頭,你們怎么會在這兒?”
“邊將軍,許久未見,依然豪邁沖天?!鳖檻奄獗戮匆痪?p> 邊啟苝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身披軍裝,好不威風,猛地拍了拍顧懷兮肩膀:“喲,你們二人這身披鎧甲,是要上場打仗?”
“大膽馬賊!此乃我軍主帥,皇帝親封的云麾將軍,還不束手就擒!”跟在身后而來的齊連急忙上前道。
“顧大人,原來你就是那皇帝老兒派來與西域作戰(zhàn)的云麾將軍,威風凜凜?。 边厗⑵p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贊賞。
顧懷兮不再寒暄,看向被邊家軍圍困的將士道:“邊將軍,他們是我軍將士,還請邊將軍高抬貴手?!?p> “既然是你們的人,好說好說,來人,把他們放了!”邊啟苝大刀一揮,圍困的馬群便四散開去。
見將士們被放,夏小橋笑得爽朗:“邊將軍,您大人有大量,糧草也一并歸還了吧?!?p> 邊啟苝突然提起大刀對著夏小橋:“這可是老子親手搶的糧草,想要回去啊,跟老子打一架,如何?”
“將軍夫人,這可不行,這馬賊頭子身手可厲害,您可千萬不能中計了!”身后的齊連小聲地提醒道。
夏小橋朝齊連笑了笑,從身后拔出碧落劍,與邊啟苝大刀對立而站:“邊將軍,我現(xiàn)在的功夫可是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您這把老骨頭可還能堅持?”
“夏丫頭狂妄!接招!”
說著,邊啟苝便甩過大刀,直接往夏小橋頭上砍去,夏小橋身子靈活,扭過馬身,碧落劍回身一擋,劍身與刀身碰撞,擦除一連串的火花。二人壓住內力,往后一撤,兩人駕馬往遠處奔去……
“主帥大人,夫人她……”齊連見自家主帥毫不擔憂,一臉冷靜的模樣,似乎與馬賊交手的不是自己妻子一般,甚是疑惑。
“無妨。”顧懷兮制止齊連再說下去,橋兒許久未曾這樣了,“讓她玩兒?!?p> 讓她玩兒?齊連驚訝,這主帥可真不把自己夫人當回事兒。齊連搖搖頭,回頭之際,卻見前方那獨眼馬賊倒于馬下,而將軍夫人還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隈R背上。
夏小橋得意地挑挑眉,繼而跳下了馬背,伸出手:“邊將軍,可服氣?”
邊啟苝不墨跡地搭上夏小橋的手,起身站立,二人拳頭一碰,大笑一聲:“舒暢!老子在這大漠許久未曾遇到過對手了!你這丫頭,功夫進步神速啊,怕是有高人在背后指點吧?!?p> 邊啟苝笑著看向后方的顧懷兮,夏小橋心知他所說的高手就是顧大人,眉飛眼笑:“嗯,邊將軍所言甚是!”
“哈哈,你們什么時候請老子喝喜酒?”邊啟苝見夏小橋挽成了婦人髻,心知肚明二人關系。
“糧草歸還,一切好說?!毕男蚩刹煌?。
“你這丫頭,可真是!”邊啟苝搖搖頭,走近人群道:“將糧草還回去!”
見那群馬賊如此干脆地歸還了糧草,齊連及其在場將士無不瞠目結舌,反應過來,無不對這將軍夫人佩服至極,一介女子,隨丈夫出軍,一人與馬賊頭子單打獨斗,還贏了,幫他們奪回了糧草,將軍夫人武功高強從此刻開始傳遍整個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