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大周”沈天晴搖了搖頭:“不要?!?p> “你放心,我不會干什么違法亂紀的事,就是給他制造點麻煩,我你還不放心么?”
“大周,我說,不要?!鄙蛱烨缣貏e堅定,她無法看著鄭朔煬出事,她不是圣母,但是那是鄭朔煬。
周放一眨不眨的盯著沈天晴,沈天晴還是看著她搖了搖頭,周放妥協(xié)道:“好吧好吧,他上輩子究竟積了什么德,遇上了你。吃!化悲憤為食欲!把這些都吃了!”周放把桌子上的菜往沈天晴的方向推。
雖然哭過了,但是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還是讓她沒什么胃口,好在下午沒什么課,要不這個樣子怎么去上課?不過晚上還是有兩節(jié)晚自習。不能再哭了。
以后也不要再為鄭朔煬流淚了。
其實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些心安,縱使再怨,也希望他是平安的。
無論鄭朔煬做了什么,沈天晴還是感念他在自己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像個英雄一樣,站在她前面,對著那群欺負她的孩子說:“以后你們不準欺負沈天晴!她以后是我罩的!我再發(fā)現(xiàn)一次,就揍你們一次!”
往后的很多年里,鄭朔煬都在踐行他的諾言。溫暖了她的整個少年。
沈天晴一直以為除了姥姥,鄭朔煬會是她最親近的人了,可是他突然不見了。
沈天晴從開始的不敢置信,到慢慢接受,沒有人知道她經(jīng)過了怎樣的掙扎和痛苦。
鄭朔煬消失的時候,沈天晴馬上大四。
那天是個周末,很快就要放暑假了,回去就能見到鄭朔煬和姥姥了。
沈天晴心情很好的從打工的奶茶店收拾好下班,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鎖門的時候,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回頭看到的就是五年前的鄭朔煬,笑起來的時候,一口大白牙森森發(fā)亮。
沈天晴愣了一下,然后笑開了,看著鄭朔煬張開的雙臂,沖了過去,整個人掛在鄭朔煬的身上。
笑的見牙不見眼,甜的連眉毛都是彎的。
她拉著鄭朔煬的手撒嬌,說自己累了,又讓背又讓抱。鄭朔煬寵溺的看著她笑,包容她所有的小任性。
也就是那天晚上,將近半年沒見的兩個人,偷食了禁果。
第二天,沈天晴強忍著身體的異樣感去打工。鄭朔煬說什么也不同意,但是沈天晴堅持要去,她舍不得一天的工資。她心情雀躍的捧著鄭朔煬的臉,叭嗒叭嗒的親了好幾口。
一口一個我男人好帥!我男人最好了,將鄭朔煬哄的無話可說,放任她走了。
鄭朔煬站在奶茶店不遠的街上,看著沈天晴,對自己發(fā)誓,一定要出人頭地,不能讓這個女孩以后跟著自己受一點的苦。
鄭朔煬是第二次來沈天晴的學校,第一次是大一沈天晴開學的時候送她。
有些羨慕,但是也并不后悔,不上就不上了,他得努力讓這個女孩過得好!鄭朔煬知道沈天晴的姥姥供不起沈天晴上大學。
沈天晴的學費是她姥姥借的,他看著沈天晴捧著她姥姥借來的學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心疼了。
回去就撕了錄取通知書。
他的姑娘,他自己養(yǎng)!
兩個人太久沒見面了,鄭朔煬想她想的不行。于是請了假,不管不顧的就來了。
根據(jù)沈天晴以前說的地址,找到了她打工的奶茶店??粗γβ德档墓媚铮腋S职没凇?p> 自己應該更加努力的,讓這個女孩不至于這么辛苦。
下班的時候,鄭朔煬的電話就打不通了。
卡里多了6000塊,是當時的鄭朔煬全部的積蓄。
這個時候的沈天晴不知道,究竟這一天的時間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早上分開時還依依不舍的人,說消失就消失了。
沈天晴慌的六神無主,去找老師請了病假。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問遍了所有能問的人,可是一無所獲。沒有人知道鄭朔煬去了哪里。
后來發(fā)生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怨恨誰,但是她舍不得把這些苦難的因果全都怨恨到鄭朔煬頭上去。
開始的時候,沈天晴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為鄭朔煬開脫,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來安慰自己,一邊慌張,一邊期待,說不定哪一天,他就突然又出現(xiàn)了。會像以前一樣抱著她,告訴她:別怕,我一直都在。
可是等啊等啊,等的沒了期待,他還是不見人影。
沈天晴心慌的吃不下睡不著。
沈天晴就這樣在期待和恐懼中一天天的糾結(jié)著。
直到姥姥去世,下葬的那天,她突然對這個世界沒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