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竇彩云惡狠狠地盯著百里勝楠道:“要殺要剮隨你便,反正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百里勝楠不會輕易殺人,更不喜歡殺人。
她手中的劍很利落地回到劍鞘中,開口依舊冰冷道:“你走吧。”
竇彩云顯然感到意外,說道:“你真的肯放我走?”
“殺人,我沒興趣?!闭f完,百里勝楠連眼皮都沒抬起來。
正當大家都以為竇彩云要轉(zhuǎn)身離開之時,她卻快速地舉起手中的劍劃向自己的脖子。
大家驚呼,想要阻止,可那一劍來得是那般的快,又有誰能夠阻止呢?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和死神比速度的,那這個人只可能是陸白蘇。
只見竇彩云劍舉之時,陸白蘇已經(jīng)握住了她的手腕,再稍一用力,便聽見一聲鏗鏘的劍落大地之聲。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
然而,大家這提著的心吊著的膽卻沒有放下,而是吊到了嗓子眼。
原來,竇彩云就像是算準了陸白蘇會救她一樣。
正當陸白蘇救她之際,她的另一只手卻突然多出了一把匕首,一把像餓狼獠牙般鋒利的匕首,惡狠狠地刺向了陸白蘇。
眾人連呼吸都停止了。
大家的眼里滿是驚恐。
對他們而言,沒有什么能比得上陸白蘇的死亡還讓他們恐懼的事情。
不過,陸白蘇現(xiàn)在還好好地活著,而且半根頭發(fā)絲都沒有少。
反觀竇彩云,現(xiàn)在卻是一動也不動了。
竇彩云并沒有死,只不過被陸白蘇點了穴位,暫時動不了而已。
明明這是在眼皮子底下發(fā)生的事情,可千飛絕他們就像從未經(jīng)歷過一樣。
他們已是這江湖中難得的高手,可剛才,他們卻不知道陸白蘇是如何躲過竇彩云的襲擊,還點了竇彩云的穴道的。
如果說工匠高超的技藝是鬼斧神工,那么,陸白蘇的武功就是不可思議!
暗塵拍手叫好,道:“虧得我們還為你捏了一把汗,沒想到是多此一舉了?!?p> 要是這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免不了讓人覺得有股酸味。可從暗塵的嘴里說出,那真的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由衷地贊嘆。
陸白蘇笑了笑道:“運氣罷了。”
謙虛是一種美德,不過,過分的謙虛就不見得是了。而且,有時反而會有種“聰明反被聰明誤”,讓人覺得自傲的感覺。
可陸白蘇卻不是那種過分謙虛的人。
他之所以現(xiàn)在還好好地站在這里,的確有一部分原因,甚至可以說是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運氣。
當竇彩云和百里勝楠對戰(zhàn)時,他無意間看到了一道光,一道細微的光。
如果不是因為感官敏感,他一定感覺不到。
所以,他說那是“運氣”。
如果不是他運氣好,感官與常人有異,又若是沒有那道微光,此刻的他一定是具冰冷不動的尸體了。
04
福來客棧。
天字號房內(nèi),站著好幾個人。
本來寬敞的房間,現(xiàn)下看來卻有些狹小了。
屋子的中間擺著一把圓形的椅子,椅子上面坐著一個人,一個身著黑衣的女人。
從竇彩云的臉上可以看出,她十分的不喜歡這里,甚至還有些痛苦。
當然,如果一個人被點了穴道,任誰也不會樂意的。
況且,還被一群人像看耍猴一樣地圍觀,只會更加不樂意。
古翳拿起一把凳子,坐在了她面前。
如果換作以前,竇彩云的心里一定樂開了花,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能夠如此近距離地欣賞一張英俊的臉。
可如今,她卻如坐針氈,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
古翳似乎看出了端倪,壞笑道:“怎么,是我這張臉長得不好看嗎?”
古翳說出的這句話,對竇彩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更加刺痛她的心。
“唉——”
古翳長嘆一聲,仿佛很失落一般,說道:“你瞧我這記性!你都有你的春哥和青哥了,怎么還會看上別的男人?”
屋里的人都聽得出來,古翳這是故意讓她難堪。
竇彩云惡狠狠地瞪著古翳,道:“你們想殺就殺,廢什么話!”
古翳嘴角一揚,邪魅笑道:“我這人沒啥優(yōu)點,如果非要找出一個優(yōu)點的話,那還真有一個?!?p> 眾人好奇,暗塵更甚。
古翳看了看大家,最后的目光又落回到了竇彩云身上。
他問道:“你知道是什么嗎?”
竇彩云自然不會回答他。
“就是廢話多?!惫鹏枵f完,哈哈大笑起來。
暗塵冷哼一聲,很顯然,他對古翳這吊人胃口的賤模樣很是不滿意!
不過,被同時氣到的可不止他一人。
竇彩云已經(jīng)被氣到臉都變了顏色。然而,她卻什么都做不了。
古翳笑道:“怎么樣,是不是很生氣?唉,可又不能拿我怎么樣,是不是更生氣了?”
說話間,古翳臉上的笑意已經(jīng)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意。
他說道:“當你在下毒手的時候,可沒想過會有現(xiàn)在吧?”
突然間,古翳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正是竇彩云的那一把。
冰冷的匕首遇上了發(fā)燙的臉龐。
竇彩云原以為她已經(jīng)不在乎現(xiàn)在的那張眾人唾棄的臉了,可當匕首在她臉上游走的時候,她還是明顯地感覺到了害怕。
那種即將被千萬只蟲蟻噬咬前的恐懼,重新爬到了她身上。
腦海中控制不住地浮現(xiàn)出當日煉獄般的景象,她的瞳孔放大,身體開始微微發(fā)顫,整個人都處在了極度恐懼之中。
正當此時,陸白蘇拿走了古翳手上的匕首。
古翳站到了一邊,待到竇彩云稍微平靜之后,陸白蘇才開口道:“我們只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你現(xiàn)在可以開口說了嗎?”
威脅別人,向來不是陸白蘇會用的手段,甚至連想都不會想。
他給人的感覺,總是很溫柔,很儒雅。
像今日看著古翳刁難竇彩云的事情,換作往常,他是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的。
可如今,它卻實實在在地發(fā)生了。
因為,這是他與古翳商量好的。
因為,他不得不這樣做。
世間的路有很多條,解決問題的方法也有很多種。但往往人只能夠走一條路,方法也只能夠選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