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看來是我賭贏了
“你……就這么不放心本王?我可是好好的悶在府中整整三天,連商會都沒去?!?p> “真的假的?!王爺居然三天沒出門?王爺可是病了,要好生休息?!?p> “你不是囑咐本王要老實點嗎?”
慕寒月心里居然有一絲感動,沒想到他真的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乖乖的留在府上等自己回來。
“既然姑娘回來了,那本王是不是能出門轉(zhuǎn)轉(zhuǎn)了?”
“當(dāng)然,當(dāng)然。整個江南地區(qū)誰敢攔著王爺您是吧。”
沈長樂心道敢攔著我的人不就正站在我對面呢嗎。
“既如此,本王兩日后要去慈恩寺禮佛?!?p> “禮佛好。王爺順便還能給這護身符再開個光?!?p> “就只有這句?不想說點別的?”
“王爺多加注意安全,除此之外……沒了?!?p> 沈長樂有些失落,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緩聲道:
“沒了便罷了,今日你便留在府中,我為你準備接風(fēng)宴?!?p> “王爺,我剛回來一路風(fēng)塵仆仆的,這身打扮實在不像話。我不過來送這份心意,不如改日再聚。”
沈長樂心里暗自嘆息道她若是想躲人,能隨口胡謅出十個八個借口讓自己無話可說。
不過他倒是很想賭一把,如果自己賭贏了,就是任她躲到天邊,他也絕不會放手。
“既如此,本王也不好強留。說好了,我們改日再聚。念塵姑娘慢走?!?p> 慕寒月長舒一口氣,連忙回家將衣服換下來。新做的那身墨色裙子已經(jīng)送到,她穿上后更顯英氣十足。
但因著這衣服上還未繡上圖樣,她也只能在家里試穿一下。本想換上那身水藍色羅裙,但翻箱倒柜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這主要在于慕寒月太懶了,衣服隨手一塞,到找的時候就跟無頭蒼蠅一樣。這時候,她的一貫作風(fēng)就是——找到什么穿什么。
在一人高的銅鏡前,一身淡水粉色長裙的慕寒月東瞅西照。很久沒穿這么鮮的顏色了,她有些不習(xí)慣。
“月兒,吃飯……了。你,”比她更不習(xí)慣的蘇無憂以為自己花了眼,差點兒脫口而出一句“三弟你瘋了?!?p> “哥,你剛剛想說什么來著?”
“沒,沒什么,娘叫咱們吃飯去。”
除了蘇無憂不適應(yīng)之外,蘇夫人和蘇無災(zāi)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這衣服很好看,你該多穿穿?!?p> “好看歸好看,就是顏色太鮮。應(yīng)該去找找呂老板,做一身素色的衣服才是。”
“月兒,這顏色更適合你,不過你的話,正紅色裙子應(yīng)該與你更相襯?!?p> 蘇夫人一句話就讓慕寒月起了嘗試的念頭。誰承想剛一上煙雨街,就聽到一家茶攤上有人在爭吵些什么。湊近一聽,竟然是有關(guān)慈恩寺的。
“你不信就罷了,別擋著我跟其他人講。”
“妖言惑眾,一派胡言!佛寺哪里來的精怪,你也不怕遭報應(yīng)?!?p> “欸,那邊的姑娘,你來評評理,這佛寺中能不能有精怪?”
“額……這也不好說,佛祖普度眾生,在寺廟中收留幾個良善的小生靈應(yīng)該也……無傷大雅?!?p> “你們都是一伙的!遲早都要遭報應(yīng)!我走了!”
那人一拂袖,狠狠剜了她一眼刀,憤憤離去。留下慕寒月在原地凌亂。
她回頭看向另一人,詢問道:“那個……這位兄臺,我能打聽打聽你們這是鬧得哪一出嗎?”
“還不是我說我在慈恩寺看見了精怪作祟,結(jié)果那人就說我妖言惑眾,我又沒講給他聽,礙著他什么事了?!?p> “精怪作祟?具體什么樣的?”
“當(dāng)時我只記得看到幾個黑影快速閃過,那影子形狀極其瘦小,根本不像是人的。它們看我發(fā)現(xiàn)了,蹭蹭的就竄上了房,我問了住持他們,都說沒看見。它們一定不是人!”
茶博士走過來插了一句嘴:“我說姑娘,你可別不信,這慈恩寺確實不是尋常寺廟。那住持和僧人別說沒看見,就算看見了也都見怪不怪了。那地方啊怪得很。”
慕寒月心想這不是人還能是什么,莫非是老鼠成了精?先不說別的,這江南大小佛寺也有幾座,這沈長樂怎么偏偏想不開就要去慈恩寺呢?
顧不得去裁衣鋪,慕寒月直奔順安府。但都到了府前她才覺得有些不對。怎么他今日才邀自己一同去慈恩寺,自己就聽到了有關(guān)那里的傳聞。
思慮再三,慕寒月認為這是個圈套。心想我要是上當(dāng)了都愧對大伙喊我一聲三爺。想到這,她毅然決然轉(zhuǎn)身離去,卻被一個聲音喊住。
“蘇姑娘留步。”
“你是……叫和朔對吧。找我何事?”
“沒想到姑娘還記得我的名字?!?p> 和朔沒想到當(dāng)天王爺只是隨口一提,她竟將自己的名字記到現(xiàn)在。他有點兒明白王爺為何如此看中這位女子了。
“那個,姑娘可是來找王爺?shù)???p> “啊……本來有點兒事來著,到這突然給忘了。公子,我先告辭了,等想起來再過來。”
和朔只得目送著她離開,心想今夜怕是有人要徹夜難眠了。
其實沈長樂這罪名有一半是被冤枉的,他根本沒安排人出去引起慕寒月的注意。因為這慈恩寺在江南不是無名之輩,他覺得慕寒月應(yīng)該了解。
但看她在自己說完后神情并無異常,沈長樂疑惑之余又有些失落。
此時的順安府中,和朔的想法已經(jīng)應(yīng)驗。沈長樂的房間到了亥時依然燈火通明,陳掌事每過一炷香都要來勸上一句,后來被不耐煩的沈長樂強行趕回房中休息。
和朔也象征性來勸過兩次,他隱瞞了慕寒月來過府前一事,畢竟她這次的目的并不明確,就算說了也只會徒增他的希望。
沈長樂并無要事處理,只是面對著一張空白宣紙愣神,看著桌前的長燭火焰逐漸伸長,他拿著剪子小心翼翼剪下一小段燭芯。
這是今晚剪的第幾次燭芯,他已經(jīng)忘記了。托盤中的一大灘凝固的燭淚預(yù)示著他在這房中靜坐的時間。
終于,他吹熄了只剩下一小截的長燭,輕嘆一口氣。到底,還是沒有來嗎。
連著兩天,他的希望都落了空。他安慰自己或許她來江南的時日不長,還不知道慈恩寺的傳聞。
但……又或許,她根本不關(guān)心這一點,依然逍遙自在的過著自己的生活。
直到他站在慈恩寺廟門前,依然沒有盼來他所思之人。沈長樂苦笑一聲,翻身下馬,晃動門前的大銅門環(huán)。
一進寺廟,他就聞到一股濃郁的檀香味。但在這股味道中,好似混進去了些許異樣的香氣。
“圓覺大師,今日寺中燃的是什么香?”
“回王爺,是禮佛檀香?!?p> “只有檀香?是否還有其他的?”
“只有檀香。平日里也只燃檀香,王爺因何發(fā)問?”
沈長樂輕輕搖頭,他神色依然淡淡的,隨著住持進了主殿。
禮佛不可多人進入大殿,怕擾了佛祖清凈。他手下暗衛(wèi)只得守在大殿門口,朱漆大門一關(guān),里面的誦經(jīng)聲聽得更加清晰。
沈長樂跪在蒲團上,微合雙眼向著佛像禱告。漸漸的,兩旁僧人的誦經(jīng)聲逐漸加大,語速越來越快,而那股異香也越來越濃郁。
沈長樂只覺得一陣頭暈,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只一睜眼,竟發(fā)現(xiàn)自己在深宮之中,身邊圍了一群人,有父皇、有母后,還有那些兄弟,那一雙雙帶著嫌棄、不屑、惡意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
為什么,連母后也這樣恨自己……他顫抖著,直到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
“王爺,王爺你醒醒?!?p> 是她?怎么可能……她不是根本不在意自己嗎。但她的聲音充滿著擔(dān)憂與關(guān)切,他下意識就想向聲源處靠近。
但自己卻被那些人猛的抓住手腳,他眼睜睜看著母后高舉著一把刀,面目猙獰的靠近自己,他絕望的閉上雙眼……
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涌入口腔,他嗆咳著悠悠轉(zhuǎn)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并無傷口。而那血的來源,是身邊的粉衣女子。
“沈長樂!你醒醒!我不會讓你死的!”
看來……是自己賭贏了。他心想。這個人,他下定決心再也不會放手。他不怎么喜歡自己的名字,但經(jīng)她一喚,竟是這般動聽。
阿卡阿嘉
【小劇場——賭約】 “我說怎么你突然對我這般獻殷勤。還以為你是心里有愧,想著補償補償我脆弱的小心靈。” “為夫的確心里有愧,你那五道傷,真的把我嚇壞了。” “是不是那天誰救了你你就要追誰?” “不,只是你。后來我也想明白了,就算你沒來,我也不想放手。怎么辦,夫人。我好像被你吃死了。” “切切,少起膩。我才不信呢?!? “我也不信夫人舍得丟下我一個人。所以你一定會來。為夫逢賭必贏,夫人還沒見識過吧?!? “見識過了,我二哥差點兒被你坑的衣服都不剩。嘖,說起這事我就來氣,我去暗刀堂了,中午不用留飯了?!? “欸,夫人我錯了。你別走,聽我解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