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沛的靈力回到軀干,很輕易就找到了皎月和兩個小家伙。所有的人都被眼前這個手持長戩的人嚇呆了,那天在場的人看見了一個像太陽一樣耀眼的女人,不過是黑色的太陽。要守護(hù)的東西就在眼前,很輕易就能將他們帶走,有力的雙翅幾乎能夠掃平一切障礙,馬上就可以帶她們走了。
有什么尖銳的東西刺進(jìn)了自己的身體,有些癢,但不疼,那時一個很小的兵,臉上還帶著恐懼,墨良沒有理他,只是想要帶走皎月母子,卻沒想到那人繼續(xù)朝她狠狠刺了一槍,鮮紅的血液順著黑色的羽翼往下淌,不疼,墨良寬大的翅膀把那個膽怯的小兵掃開。她聽見遠(yuǎn)處有人喊“魔尊傷人了!”黑壓壓的一片毫無征兆地從剛才看上去軟綿的白云間涌來。
天庭派人來了,她又怎不會知道這是一場針對她的局?從奕扉那句“你還是把她的靈力封了為妙”起,她就明白了,天庭是要她死,只要她死,賠上凡人幾百幾千幾萬條人命又有什么事?兩個實力相當(dāng)?shù)膰?,一方指明要對方一個最不受寵的女兒和親,沒有他們的手筆誰會相信?
她和皎皎母子藏了那么多年,卻在今天毫無征兆地被抓住,他們是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哪里,有誰會相信?說白了,自己在天庭看來是一只養(yǎng)不熟的狗,自然殺掉為妙。天庭要的是挨打還會依舊討好主人的狗,可是她墨良是一匹狼。天庭自然知道如何在凡人面前包裝他們就是主的身份,自然知道如何詆毀污蔑她魔族子民,難道不是嗎?這么多年來不就一直是這樣的嗎?
天庭太會攻心了,首批派出的都是最低等的小兵,自然敵不過墨良的反擊,死傷慘重,后面的人看到自己兄弟死在了敵人手下,自然分外眼紅,士氣高漲。螞蟻咬人疼嗎?不疼,可多了還是要掛彩的。墨良的身上染上了血跡,敵人的、自己的,都有。
一批又一批,越來越厲害了,可墨良到底是化魔了,戰(zhàn)斗力絲毫不減。后來上前的變成了天庭中的大將,墨良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甚至還能叫出他們的名字。這一下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通紅的赤霞戩在兵刃相見中濺出了火花,五個天庭名震四海的大將被墨良拼了命似的打法震裂了虎口。墨良到底是略勝一籌,兩人重傷,其他三個也掛了彩。
此時墨良的眸子中已經(jīng)露出了近乎瘋狂地色彩?!澳?,你可認(rèn)罪!”沒有詢問的意味,怎么,又有人想要讓她認(rèn)罪?可抬頭卻愣住了,太微背著手一臉微笑的站在那里,手上提著一個人的頭顱,身后站著一群手無寸鐵的人。
凄涼的慘叫響徹了云霄,“旱魃——!”你怎么可以,你們怎么可以?。∧銈冇惺裁淳蜎_著我來就好,為何要傷害旱魃,為何要傷害我的子民!“你放了他們!”撕心裂肺的喊聲。“你乖乖束手就擒就行?!碧⒁琅f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原來亂臣賊子是這樣來的,明明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卻還要把心口上在乎的那一點點東西都挖干凈?!叭绻悴还怨缘?,他們就?!?p> “不要??!”溫?zé)岬孽r血濺了一地,那是鬼朱雀?!肮砬帻?!”鬼青龍已經(jīng)拿起了自己的大刀向旁邊的天兵砍去,又是一地鮮血?!鞍?,你看看你這幫走狗怎么就這么愛動粗呢?還好我先給他們下了迷毒,要不然還真不好控制。”太微隨手把旱魃的頭顱往邊上一拋。迷毒啊,居然是迷毒,你可真是下得了血本。天帝有妃,罌粟花仙,血為迷毒,這么多迷毒,那個女人怕是早就被抽干了血。
淚流干了就流血吧,鮮紅的血液從墨良的眼眶中滑出?!霸趺催€不服嗎?”眼看太微就要繼續(xù)動手,墨良發(fā)出了一聲嘶吼,“你這是在自殘嗎?”嘲弄的言語卻在最后一刻變了調(diào)。寬大的羽翼啊,你曾是我的血肉,如今卻被我硬生生扯下,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怨我,可是我現(xiàn)在要你去保護(hù)我的子民。
墨良扯下了自己右側(cè)羽翼,觸目驚心的血液在她的蒼白的背上流成了血河,寬大的羽翼燃起了黑色的火焰,炙熱灼眼,很快變成了一顆半透明的黑色珠子。“快!阻止她!”來不及了,那顆珠子自動飛到了魔族的上方,頃刻間,鬼青龍、鬼朱雀恢復(fù)了原狀、旱魃從頭顱下長出了身子,然后那顆珠子融入了他的額前。
“魔族聽令,我魔尊墨良今日傳魔尊之位給屬下旱魃。”話音剛落,一口鮮血從墨良的口中噴出,她撐著手中的戩,看著下一任魔尊。背部幾乎失去了知覺,手臂也在不停的抖,當(dāng)生生撕扯下自己的翅膀那一刻墨良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會是這樣了,好累,好像閉上眼,可是還沒有結(jié)束。“墨良!”隱約間聽見兩個聲音,眼前又有兩道身影朝自己沖來。
可是,已經(jīng)抵擋不住了,太微的寶劍刺了過來,大抵會是一聲刀劍入骨的聲音。果真是這樣的聲音,卻沒有任何疼痛。一張臉,帶著淚痣,眼巴巴的看著墨良,嘴角溢出了鮮血,“阿良,我——”太微的這一劍是殺招,奕扉大概是活不成了?!瓣皶裕 眳s見太微已和臧曉扭打在了一起,太微的劍直指臧曉的后背。墨良,你有心嗎?為何總是這樣,我替你擋劍,你替他受傷。
墨良離開了,去救臧曉了,太微的一劍插在了墨良的肩上,而失去依靠的奕扉倒在了地上,眼睛卻至始至終盯著墨良離開的背影。阿良,我本是瑤池之子,一顆雪白的心上涂抹的全都是你的名字啊。我找你千年萬年,你卻從不肯看我一眼,現(xiàn)在我真的要死了,你也不顧我。也罷也罷,這就是我的命數(shù),只是你為他負(fù)了我,我便不會讓他好過。輕輕念了個咒,輕輕閉上了眼,誰又知那眼中是不舍,是獨獨對一個人的不舍。
墨良真的,累了,一具殘破的軀殼還能撐多久?她推開了臧曉,振著獨翅撞向了太微。那一天,有人看見一個單翼的鳥兒飛向了一片光明的地方,只剩一只翅膀了,飛得跌跌撞撞,卻有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就仿佛這天地間她才是唯一的神。
很難想象明明是那么一小點黑色飛蛾撲火般沖向了光明,卻在那一剎那,天黑了。所有在場的人都會和后人說,那一天他看見了耀眼的黑,明明是一片漆黑,卻無比耀眼。剩下的翅膀傷痕累累,黑色的羽毛掉的漫天都是,每一根都沾滿了濕噠噠的血液。
太微被墨良重創(chuàng)了??赡嫉降资菑?qiáng)弩末矢了,太微終究是沒能殺死,自己卻傷得更重。其實,也無所謂了,反正都是千瘡百孔了,多添一個窟窿又有什么關(guān)系?至少,現(xiàn)在可以回家了,皎月,我們回家。
墨良強(qiáng)撐著走向母子三人,拉起他們的手,用身上的血畫出一個傳送陣?!鞍⒘?!”墨良從來沒有看見眼前溫柔的女子如此失態(tài)過,墨良想抬起手摸摸她的臉龐,告訴她,我們自由了。“好了,不哭了,我們回家?!蹦紕恿藙幼旖?,只是太輕,也不曉得皎月有沒有聽見,只是任由她抱著自己殘破的軀殼,那寬大的翅膀垂落在地上,暈開了一圈血跡。
墨良看見天庭已經(jīng)和憤怒的魔族打成一片,自己已經(jīng)不是魔尊了,太微重傷,大概也不會來找自己麻煩了。眼前有些發(fā)黑,傳送陣開始其作用了,她聽見臧曉在喊她,她看見他在哭。從來沒人能傷太微,如今她傷到了,從來沒有見過臧曉哭,如今她見著了。
墨良笑了,她看見臧曉掙脫了天庭護(hù)衛(wèi)的手,在一瞬間騰空而起,腳下踩著承影。痛嗎?這次是真的不痛了,也不知道是心真的死了,還是早就知道他們是天庭的人。你們終究是沒有放過我,莫名腦海中響起了這樣一句話,莫名又想起那只微涼的手。她看見臧曉朝她奔來,還沒有抓找她的手,周圍的一切就模糊了,一切,大概是真的結(jié)束了吧,墨良閉上了眼睛。
前世的記憶排山倒海而來。
鬼臉歪歪
日更日更。 唉,我可能比較喜歡寫回憶嵌套版本,各位多擔(dān)待。 求推薦票和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