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英語課上,馬遠的心早已不在課堂,只見他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來,在上面瘋狂地寫寫畫畫。
旁邊的賈小主明白,這小子,在這個秋天里,剛入校就開始思春了!
下課鈴響起,賈小主一把抓過那張紙,搖頭晃腦抑揚頓措地朗讀起來:
勇氣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在古代中國的阿拉伯或埃及
白天蒙面夜里三點像澄清的石灰水加CO2又像農夫山泉
然后,被壓在華山之下五百年的思念開始萌生,膨脹
在無數(shù)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晚上
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我想,我想,我真的好想……
一覺醒來,勇氣早已在夢中逃離
我張大鼻孔,睜大雙眼,四外張望
墻壁的角落有一絲游離的光還殘留著昨夜她的余香
我湊上前去口鼻并用把她收入肺腑和五臟
……
賈小主邊讀邊贊:“好詩啊、好詩、好濕……”
馬遠被幾個同學抱著攔著,看著賈小主夸張肆意地調侃自己而無可奈何,那張臉比猴子的屁股還要紅一百倍。
自此,班里同學見了他,都會一臉正經地對他說:“馬遠,我想,我想,我真的好想。”
每逢此場景,馬遠羞得想死的心都有。
這天晚上,馬遠抱了把吉他,一個人來到體育場,他坐在看臺最高層的臺階上,借著操場昏黃的燈光,忘情地撥弄著琴弦,輕聲吟唱著許巍的歌: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
如今你四海為家
曾讓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無蹤影
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
曾讓你遍體鱗傷……
忽然,身旁有人彈起吉他在為他伴奏,由于他太過投入,一時間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
沒錯,他就是賈小主。
“半夜不回宿舍,我一猜,你小子準一個人跑操場來了?!辟Z小主扔了瓶可樂給馬遠。
馬遠幽幽地說:“賈小主,你有喜歡的人嗎?”
賈小主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酒吧的蒙面歌手,然后幽幽地回答:“算是有吧,我沒見過她什么樣。”
馬遠:“人都還沒有見過,那能叫喜歡嗎?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你懂嗎?你根本不懂!”
馬遠裝作很深沉的樣子,大口灌了一口可樂,嗆得像喝了60度白酒一樣咳個不停。
賈小主這次并沒有反唇相譏,他的內心中,一直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一直也藏著一個她,雖然那位歌手唱歌一直蒙著臉,但他卻對她戀戀不忘。
每逢周末,他總要去酒吧坐一次,去聽聽那熟悉而陌生的歌聲,心里才會感到舒坦。不然,他會感到心里發(fā)慌,干什么都沒有心思。
兩個大男生正在抱著琴“談情說愛”,忽然看臺的一側也響起了琴聲和歌聲:
青春的歲月,我們身不由己
只因這胸中,燃燒的夢想
青春的歲月,放浪的生涯
就任這時光,奔騰如流水
體會這狂野,體會孤獨
體會這歡樂,愛恨離別
…………
聽聲音,似乎是兩男一女的合唱。
賈小主和馬遠一下子來了精神,把剛才傷春悲愛的愛情煩惱暫且拋到九霄云外。
賈小主:“也彈許巍,有點意思,怎么著,跟他們玩玩?”
馬遠:“這不擺明了碴琴嗎,誰怕誰啊,走著!”
兩人各自抱起“愛情的沖鋒槍”,激情四射地彈唱起來:
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你對自由地向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無牽掛
穿過幽暗地歲月也曾感到彷徨
當你低頭地瞬間才發(fā)覺腳下的路……
兩人的聲音很快又被對方三人的聲音蓋住:
天邊夕陽再次映上我的臉龐
再次映著我那不安的心
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涼
那無盡的旅程如此漫長
我是永遠向著遠方獨行的浪子
……
賈小主和馬遠對望了一眼,把這場戰(zhàn)斗飆向高潮:
我像風一樣自由
就像你的溫柔無法挽留
你推開我伸出的雙手
你走吧最好別回頭
無盡的漂流自由的渴求
所有滄桑獨自承受
……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沒有再接下去,賈小主和馬遠也把琴停也下來。
馬遠:“走,過去認識認識,看看是何方神圣?”兩個人背著琴走了過去。
看臺另一側,微弱朦朧的路燈下,坐著兩男一女。
彈琴的男孩留一板寸,滿臉的桀驁不遜。鼓手黑瘦精干,那個女生圓圓的臉,中發(fā)齊肩,雙手托腮,悠悠地望著夜晚的星空發(fā)呆。
賈小主一看碴琴得勝,嘴上饒人地說:“怎么樣同學,服嗎?不服咱接著練?”
彈琴的男生“嚯”地一下站起身來,黑瘦精干的鼓手也跟了過來。他徑直走上前,眼睛蔑視著賈小主和馬遠:“這里有女生,咱們下去玩玩,誰慫誰孫子!”
馬遠:“行啊,誰怕誰啊,走著!”
這時,一直不言不語的鼓手猛然雙手掄起琴把,朝著馬遠掄過來。一旁的女生忍不住一聲尖叫:“啊,你們別打架啊……”
賈小主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別別別,哥們兒,這是警校,又不是外邊,大家唱歌玩嘛,圖一樂子,不帶砸琴的,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彈琴男孩一臉不屑地看著他:“那你想怎么著?”
賈小主嘿嘿一笑:沒別的,我倆正想著組一樂隊呢,一直沒有同道中人,不打不相識,我建議咱們組個樂隊吧,大伙一塊玩!”
幾個人聽了,頓時都感覺眼前一亮,沒想到賈小主這小子居中調和,想到的這個主意倒真不錯!
幾個人的手,一層一層疊在了一起。
彈琴的男孩,叫蕭華,鼓手叫陳清杰,而那個和一塊唱歌的女生,叫馮點點。
滿天星輝,夜涼如水,吉他伴奏,鼓聲敲響,夜色中幾個低沉的男聲環(huán)繞,一個女生清亮而略帶傷感的聲音,如同眾星拱月般在操場上空響起:
湖水是你的眼神
夢想滿天星辰
心情是一個傳說
亙古不變地等候
成長是一扇樹葉的門
童年有一群親愛的人
……
夜深了,賈小主他們四個男生把點送到宿舍樓前,和她道別。
點點:“好啦,我到了,你們請回吧,謝謝你們?!?p> 馬遠:“以前你有他們倆哼哈二將護送,現(xiàn)在變成我們四大護法了?!?p> 點點:“哈哈,不過,我覺得吧,好像還少三個,那樣才夠數(shù)!”
賈小主不假思索地說:“我們四個人保護你,你還嫌少啊?”
馬遠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你傻啊,小時候沒看過童話故事《白雪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