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wèi),在大盛朝就相當于后世很多權(quán)利部門的大雜燴,市容、城管、巡邏、治安、交通、航運、掃黑除惡等等等等,甚至還包括內(nèi)衛(wèi)和安保,想管的都能管上一管。
雖然崔珪在說起東都洛陽的左金吾衛(wèi)時,似乎話里話外帶著比不上長安,即便是圣人常住東都,金吾衛(wèi)接近圣人的機會很少。
不過,徐義還是很滿意的,甚至說相當滿意。
這些部門,隨便拿出一塊來,那都是讓人眼饞呀,更何況是這么多部門一鍋端。
這······不,我要做個清正廉明的好中郎將,絕不能貪腐!
要走了,這次離開秦州之地,離開公明殿,真說不好何時才能回來,或者說回的機會有沒有都不好說。
別提釀酒的買賣,投資人玩的是收益,需要經(jīng)營嗎?
整個金麥釀,都是崔家和李家的人忙乎,就連公明殿除了釀酒和窖藏,也只是數(shù)錢就行。
說到錢……這要離開時,徐義真正拿過的錢,手里有的錢,也就是當初李煒家里給的一錠金子。
這沒法花呀。
徐義特忐忑,不好意思問住持要錢……
“義哥兒,零碎的銅錢,貧道讓徐清帶著,這是十枚金錠,都是崔刺史給兌換好的?!?p> “此去東都,莫要小氣,咱公明殿不缺錢糧……”
“有需要就捎信來。每次送往東都的酒,貧道都囑咐往府上送些……”
老道很感性,特別是這時候很感性,感性的都有點知心了?;蛟S是為了營造氛圍,讓徐義感性一點。
“祖師,青玄會,一定會。有時間祖師一定要去看看……”
徐義很配合,相當?shù)呐浜稀督疱V呀,讓我算算,這得多少銅錢?
聽說只有富貴人家才會用到金錠……咱也是富貴人家了。
住持一直堅持送到山門,清瘦的身板套著道袍有些晃蕩,讓山風吹的獵獵作響。
要走了,六人六匹馬,一堆亂七八糟的行李,還有一頭牛犢子一般的來福。
徐清、徐風、徐云,還有繼續(xù)道袍裝束的凌風、凌云。
山水迢迢,徐義很想有輛車。
從見了崔珪,他沒好意思問,崔珪肯定也是不好意思說,這車就沒影了。
所以,這一趟從秦州到東都洛陽的路程,全部要在馬背上,那個……受累啦,別計較。
徐義覺得應(yīng)該牽著馬走一陣,總感覺當著玄成的面上馬,會讓老道更傷心。
就這樣默默的,時不時扭頭看,表現(xiàn)的依依不舍,著實讓人感傷。
“義哥兒,又不是不回來。上路吧!”
又把情緒給破壞了,破功呀!這凌風子說話咋這樣難聽呀?什么上路吧,你才上路呢!
一點情意都沒有。
徐義最喜歡找凌風子的麻煩,還喜歡嗆兩句,憋的他噎著。
可要說徐義更誰最親,還要數(shù)凌風子了。
來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活人,不管怎樣,對徐義來說都是有一定意義的。
又廢話了,走了。
來福是個有情意的,當徐義等人上馬的那一刻,來?;剞D(zhuǎn),極速飛奔向玄成……
待來福返回,徐義扭頭時,仿佛看到了玄成的臉綻放了。
秦州城外三十里亭,崔珪擺好了四蝶小菜,把酒斟滿。
等徐義到了,就那么隨便的讓了讓手:“老夫公務(wù)繁忙,就這么著吧!”
酒還沒咽下去,差點沒把徐義嗆死。
什么呀,人家送別都有詩文的。
不過,徐義看看這地兒,沒水沒船,甚至連棵柳樹都沒有,既不是出塞,也不是貶謫。
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居然找不到應(yīng)景的詩文可背誦……看來這秦州送別,是詩文大家的坑,否則盛唐幾百年,怎么會沒有一首詩符合這場景?
想通了,不計較了。
崔珪干脆,喝了一杯酒就走了,臨走時那臉上的笑意,再一次讓徐義有點期盼。
旅程是枯燥的,從秦州到東都洛陽,近兩千里。
就是徐義已經(jīng)請求諒解了,可這腚…~還是有意見,特別不舒服。
這路上徐清倒是顯露了他熟悉俗世的底蘊,住店打尖,趕路歇腳,安排的挺有序。
只是,老天不給他臉……
出了華陰,未到潼關(guān),晴朗朗的天,突然就暗下來了。
徐義看了看天,再端詳一下手里的油紙傘……只能偏頭看徐清了。
要有個車…~徐義越發(fā)想念崔珪提都不提的馬車了。
“將主,這雨怕是會很大?!?p> 這不廢話嗎?看這天,黑壓壓的,眼看就要全覆蓋了,雷聲漸行漸近。
“我記得往前三里,南崖原本有座破廟的?!?p> “趕緊的…~”
倒是常出來晃蕩的,連這個都知道,凌風就傻眼了。
徐義其實也傻眼了,都準備感受落湯雞那感覺了。
破廟雖破,卻不逼仄,前后兩進的院落,仔細尋尋,應(yīng)該還是有可以避雨的屋子的。
一般來說,按照電視劇,應(yīng)該是雨下大了,衣服淋濕了,然后在破廟里烤火。
等晚上了,或許還會飄來一身白,或者一身紅的嬌媚娘子。
對了,院子里應(yīng)該還有一案枯井,有斑駁的轆轤,滿園的青苔,遮天蔽日的大樹…~
可惜,就徐義他們進的破廟,啥也沒有,空蕩蕩的,就兩排禪房,東西廂房。
大殿空曠而透風,連頂都透。后禪房的頂幾乎掀了,唯有東西廂房可用。
人畜分開,人到了西廂房。
徐義看了看方位,確實是西廂房,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西廂記……
徐義神游,不知覺大雨已經(jīng)下起來了。
來福突然動了動,不僅起身,還炸毛了,向著大殿。
來福就這點好處,從來都是暗跌的,不吭聲,只干人。
這一點跟自己太像了,低調(diào),相當?shù)牡驼{(diào)。
徐義拍了拍來福,凌風子已經(jīng)貼著墻溜出去了。
也慶幸是西廂房,若是后禪房,出去就成落湯雞了。
都警戒著,這天氣,這地方,真的太適合謀財害命了。
就是徐義,也有看看對方,采取點行動的念頭……這天氣,這地方,太勾引人想打家劫舍了。
有一陣,等的人都急了,甚至徐清都用眼神問徐義:是不是風子出事了?要不要一起過去?
終于,凌風子回來了。
“義哥兒,一個老頭,一個小丫頭…~好像,好像跟你有關(guān)?!?p> “穿什么衣服?”
徐義脫口就說出這句了。
頭皮發(fā)麻,我也就是想想,怎么這么快就應(yīng)驗了?
剛才還想著一身白,一身紅的,不是要等到晚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