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存和馮一墨相交于小學(xué),顧存屬于活潑型,馮一墨從小到大都是一副高冷型,因為家庭狀況的原因,他很少會主動和女孩子說話。
他對吃飯也少有見解,經(jīng)常是顧存說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頭一次聽馮一墨主動說吃別的東西,顧存真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X大方圓十里只有一家魚加面館,館子從外頭看著不算多豪華。
正是飯點的時間,里頭的飯菜從館里飄出來,聞著倒是挺香。
不過,聞這味,似乎很辣。
下了車,顧存看著眼前破舊的招牌,聞著味道,看了眼剛出車門的馮一墨:“不是從來不吃辣嗎?”
馮一墨嘴角抽了抽,上次烤串,見小同學(xué)點的全是無辣的,以為她也不喜歡辣……
一秒后,他眼神無波無瀾,關(guān)上車門,在顧存猶豫的眼神中走進了店。
店里分包廂,總共十二個,格調(diào)很高。
包廂內(nèi)都用著莊金色的墻貼描著邊,一張玻璃圓桌,八個座。
廂外都有個用來遮擋廂口的白布。
老板是個青年小伙,說話一股地地道道的山西味。
顧存刻意挑了個很靠后的包廂,讓老板切記少放辣,他身邊的朋友吃不了辣。
下午這時候,人流量不多,x大旁有很多肯德基and披薩店,很少會有人開車來這邊吃飯。
上飯的速度很快,一鍋撒著釀制辣的魚,還有兩份面。
光是聞味道,一向面無表情的馮一墨嘴角不禁一陣抽搐。
“這……微辣?”
他拿起筷子沒有動,看著鍋里整條魚身上撒著的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老板卻拍著胸脯說:“小哥放心,地地道道的微辣,一點都不麻,香著呢?!?p> “……”
馮一墨吃不了辣是出生自帶的屬性。
顧存是四川人,天生喜歡吃辣,小學(xué)的時候,他經(jīng)常會帶著馮一墨走街串巷找辣面館。
經(jīng)常是顧存說吃什么,馮一墨就吃什么,他也不挑食,所以就跟著吃辣面。
接然就是嗓子啞上一周,慢慢的顧存知道了這事,硬是在一起上了高中后,只要是跟馮先生吃飯,他一滴辣也不要。
因為這貨不僅不能吃,也不能聞。
看著眼前一副要折磨自己的馮先生,顧存要來了一杯溫水,“換一家?”
馮一墨抖著腕接過了水,皺起眉想了想,拿起筷子狠狠夾了一塊放辣最多的魚身,端起小碗抹過面,拌了拌,吃了起來。
兩口之后,顧存再問的時候,馮先生的眼睛已經(jīng)瞇成了一條縫。
剩下的魚,幾乎都是顧存一個人處理的。
馮一墨還想嘗試著再吃幾塊,都被顧存伸手?jǐn)r住。
他只能要了兩瓶啤酒,像是生悶氣一樣,自個兒喝了起來。
咕嘟咕嘟,灌了兩口之后,
他就倒了……
似乎是對于自己不能吃辣這件事,他很愧疚。
馮一墨在不碰辣的時候,酒量會很高,經(jīng)常會搬來兩三箱啤酒跟顧存聊一晚。
但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他的酒量會特別差。
碰了辣,一杯倒。
“……”
顧存喊來老板結(jié)賬的時候,老板看著睡過去的馮一墨還有點懵。
他幫著顧存,把馮一墨扶出了包廂,可能是覺得愧疚,過了會兒,他又顛回來,免費贈予了顧存一包茶,說是喝了這,容易醒酒。
顧存不好意思的收下,轉(zhuǎn)頭扶著馮先生往外走。
兩人前面有著一對小姐妹花,顧存抬頭看了眼。
左邊那位個子挺高的,穿的是白色毛織衣,走路也有點踉蹌,看樣子好像喝了點酒。
右邊的那位應(yīng)該是請客的,背著一個天藍色的挎包,一直扶著左邊那姑娘,有說有笑的。
馮先生在這一段路上還算是安靜。
直到出了門。
那家伙開始了不安分,在顧存拉開一扇門后,馮先生突然開始抓狂了起來。
然后就倒了下去。
顧存沒有拉住……
他抓了個空氣。
……
顧淺淺因為心情很差的原因,讓慕黎陪著她喝了兩杯。
她的酒量很低,對酒精帶點過敏,一喝酒就會臉紅。
整頓飯下來,兩人基本吃了個空氣,付錢的時候,老板還一直在確認(rèn),要不要打包。
因為整條魚,兩人基本沒動過。
在喝酒前,顧淺淺似乎對F君不來這件事,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愛來不來,關(guān)我屁事?!?p> 在喝酒后,她就開始了耍酒瘋。
像是一位癡情的小妹被一位渣男甩了之后。
一會兒抱著慕黎哭,一會兒用著腦袋磕著桌子,唱著“告白氣球”。
硬是把飯店當(dāng)成了ktv,最后唱的沒力氣了,被慕黎拖著拉出了包廂。
……
打電話尋思著叫輛車的慕黎,突然感覺背后一陣沖擊,接然被她扶著的顧淺淺被那個黑影撲倒。
瞬間完成的動作,慕黎沒有上前去看,反而往后跳了一下。
她看了眼壓著顧淺淺的人。
是個男人。
男人的身材……
真好。
他硬朗的胸肌壓著身下的顧淺淺,蓬松的頭發(fā)埋在了顧淺淺的脖頸處。
腿很修長,像根筷子一樣細。
兩人互相打著小呼嚕,這么大的動作,顧淺淺并沒有被驚醒,反而用手很快的拉過男人的胳膊當(dāng)靠枕一樣,靠了上去。
慕黎又抬眼望了望門外。
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的那位小青年,應(yīng)該是男人的朋友。
他的眼神中有著短暫的驚嚇,不過很快抹過,見她看過來,他一邊很禮貌的對她道著歉,一邊上前俯下身,把兩人慢慢拉了起來。
他穿著寬松的衣服,帶點土潮味,雙耳打著耳洞,各有著一枚在陽光下很晃眼的銀色耳釘。
灰黑色的頭發(fā)很靚,他喘著粗氣,抬起頭,露出了一張很驚艷的面孔。
他畫著眼線,因為剛才吃力的動作,畫眉被汗珠浸過,呼來的熱氣帶著香味,撲在了她的鼻孔里。
他的臉上寫著無奈,眉頭稍微彎彎,一截反光的下巴對著她,頭微微向下低起,“這……”
他的聲音聽著很酥麻,“私了還是……”
……
一直低著頭的女孩慢慢抬起了頭。
她的瞳孔里帶著點靦腆,眼睛一直緊緊盯著他。
看了很長一段時間,似乎對他有點印象,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再抬頭時,眼里露著驚喜,因為這緣故,她說話有點不利索,“你,你不就是那個F君的小跟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