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宋巧欣會對李飛安出手,畢竟黎嘯進(jìn)入水潭以后還沒出來,此時鉆出來一個滿身是傷的人,任誰都會覺得他是敵人。
李飛安虛弱道:“你和剛剛下去那位是你同伴吧,我們真不是敵人,你把這個給他?!?p> 說著,李飛安把手中散發(fā)著幽藍(lán)色光芒的退水珠拋給了宋巧欣。
宋巧欣卻沒有去接,而是任由退水珠落在地上。
她腳尖輕點,橫移出去數(shù)米,這是她覺得的安全距離。
不是對這發(fā)著藍(lán)光的珠子不好奇,畢竟看上去只是個玻璃球一樣的珠子,卻發(fā)著藍(lán)光,里面還有光暈流轉(zhuǎn),她挺想撿起來看看,但理智制止了她。
一個來歷不明,還有可能是敵人的家伙,向自己丟來一個東西,貿(mào)然去接住不是什么明智舉動。
“你說你不是敵人,那么就在那里等著,待會兒黎嘯上來再說?!?p> 李飛安就地盤腿而坐,他不再說話,眼前這個姑娘顯然是不會相信他的,也正好借助這個機(jī)會恢復(fù)點靈力。
掏出一顆丹藥,丟入嘴中,化開以后藥力開始緩緩流轉(zhuǎn)于四肢百骸。
身上的傷勢很重,好在不致命,最讓他不習(xí)慣的是右臂被切斷,并且經(jīng)過劍氣的破壞已經(jīng)沒有續(xù)接的可能性。
這種傷勢放在他全盛時期,也就是元嬰期,能通過元嬰的力量讓斷肢重生,只是要費點時間而已,現(xiàn)在他跌落筑基期,便沒了恢復(fù)斷肢的手段,只能等將來境界上去以后再說了。
對修士而言,只要有足夠的靈氣,想要上一些小傷恢復(fù)是很簡單的事情,加上他又吞服了幾種較為珍貴的丹藥,很快便讓自己的傷勢恢復(fù)得七七八八。
這些丹藥可都是他當(dāng)年作為宗門宗主的存貨,可都是好東西,如果急著離開,他也舍不得就這樣一股腦往嘴里丟。
他站起身來,對宋巧欣說道:“我要走了,你把退水珠交給……黎嘯,真是失禮,都忘了問恩人的名諱,幫我轉(zhuǎn)告一句,此等大恩,我李飛安定不會忘記,他交代的事情我也會全力完成?!?p> 宋巧欣瞇起眼,緩緩靠近:“你不能走?!?p> 李飛安搖搖頭道:“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p> 這話未說完,宋巧欣當(dāng)即果斷撲了上去,她拿不準(zhǔn)對方是敵是友,說的那些話也不敢確定真實性,只能想辦法留下李飛安,等黎嘯出來再做決斷。
可當(dāng)他身體騰空的同時,卻看到李飛安以一種她難以理解的身法,飄然而去,速度之快,讓她連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
女孩兒心中大駭,對方有這樣的速度,若是想要對自己不利,恐怕任何反抗之力都沒有。
這樣的話,對方可能還真不是敵人,起碼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
李飛安離去以后,宋巧欣撿起退水珠,仔細(xì)觀察。
這顆珠子很漂亮,散發(fā)的幽藍(lán)光芒讓人迷醉,她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東西才能做到,難道這是傳說中的夜明珠?
過了好一會兒,已經(jīng)不再有水存在的水潭下方再次傳來動靜,宋巧欣再次湊過去看了一眼。
她看到黎嘯肩上扛著一個人,那身形太熟悉了,正是她父親。
但黎嘯可沒有李飛安那種一躍二三十米的本事,只能借助木劍,刺入潭壁,給自己找個借力點。
好不容易才從底部爬上來,黎嘯此時覺得自己的右手都快要廢掉了。
如果是他自己一個人肯定不會這么累,可他還扛著一個壯漢。
沒有意識的人,死沉沉的,搬動時更加費力。
宋巧欣見自己父親沒有任何動靜,如同死人一般,她焦急問道:“我父親他怎樣了?!?p> 女孩兒緊緊咬著嘴唇,目中滿是憂慮。
她不敢親自前去確認(rèn),又害怕從黎嘯口中聽到噩耗。
“我覺得你爹狀態(tài)比我好?!?p> 黎嘯躺在地上,胸口還在緩緩溢血,心里對李飛安罵了一遍又一遍。
因為李飛安在離開時,將退水珠取走了,所以潭水便順著隧道一路往下流。
本就是很長一條路,因為被水浸濕顯得更加難走。
加之先前一戰(zhàn),除了胸膛挨了一抓,臟器也受到了波及,疼痛不已。
聽到這句話,宋巧欣才放下心來,長出一口氣。
她這才有空去關(guān)注黎嘯身上的傷勢,胸前一片,臉色白得可怕,就連呼吸也像是伴隨著莫大痛苦。
穆提醒道:“你看上氣血不足,要來點烏雞白鳳丸嗎?”
“這才流了多少血,”黎嘯不屑道:“不過和昨天差不……”
說到這里,他突然意識到,昨晚為了學(xué)習(xí)制作劍符,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出血了??戳丝醋约阂路澴佣急货r血染紅,這次出血量顯然不小。
兩兩相加,黎嘯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
不會流血流死吧。
這個想法還沒出現(xiàn)多久,他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沒一會兒便徹底昏死過去。
昏迷前,還能聽到穆的嘲諷話語:“你小子以后肯定被自己蠢死,要是師傅他老人家知道我找了這么個傳人,估計仙金棺材板都阻止不了他爬出來一劍把我給劈了。”
意識之海中,黎嘯感覺自己再次來到了那黑暗的空間中,與第一次不同,這次他擁有了思考的能力。
周圍是無盡的漆黑,他想等待那一點亮光的出現(xiàn),果然,沒多長時間,他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片白點,很快放大,將黑暗驅(qū)散。
同時他睜開了雙眼。
環(huán)境是那么熟悉,好像……
這不是上次住院那間病房嗎?連窗外景物都是一樣的。
他想要嘗試坐起來,稍微動作,身上傳來的巨痛讓他倒抽涼氣。
“別亂動,你受的傷很重。”是個很熟悉的女聲。
一旁又傳來一個男聲:“您老人家這回做了什么好事?再這樣我可真不管你了,特么上回那事兒還沒解決呢?!?p> 黎嘯苦笑一聲,這兩人的聲音太熟悉了,正是林鹿鹿和羅時予。
“扶我起來……”
“要不我扶你去火葬場,”羅時予沒好氣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找不到女朋友想要尋短見嗎?上回差點死了,這回差點又死了,要不我去給你買瓶敵敵畏你干了,省得老子擔(dān)驚受怕?!?p> 林鹿鹿通知羅時予來醫(yī)院時,黎嘯身上的傷勢真的嚇了他一跳。
失血過多陷入昏迷,肋骨折斷有一部分刺入了肺里,導(dǎo)致很嚴(yán)重的內(nèi)出血,內(nèi)臟還有一定程度的位移。
醫(yī)生做完手術(shù)以后,都不敢確定黎嘯是不是真的能醒過來。
好在他醒了,而且狀態(tài)還不錯的樣子。
聽了羅時予的解釋,黎嘯才明白自己傷勢多么嚴(yán)重。
穆這時說道:“別聽他瞎掰,你作為凝氣期大高手,大修士,大劍修,這點傷灑灑水啦。”
“穆,你和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差點就死了?”
“如果放著不管真有可能,不過你好歹也是一名修士,距離筑基也不算遠(yuǎn),這么點傷扛得住,就算再遲幾個小時也能搶救回來,問題不大。”
大劍仙語氣一變,興奮道:“你不曉得,當(dāng)時見你昏迷過去,那小姑娘急得直跳,到了醫(yī)院聽說你傷成這樣,我看她那眼神,估計你死了她肯定跟著殉情?,F(xiàn)在該你選擇是當(dāng)畜牲,還當(dāng)畜牲不如了?!?p> 黎嘯不解地說:“為什么是畜牲和畜牲不如?!?p> “你不會想就此有牽掛吧,男人自當(dāng)孑然一身,有牽掛就等于有了弱點,我可沒讓你現(xiàn)在成家?!?p> 黎嘯:“………”
他算是明白了大劍仙的意思,所以這個畜牲是肯定不能當(dāng),但穆必然是個畜牲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