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真的沒有笑
只聽“砰”“砰”“砰”三聲響起。
高演開槍了。
陳十萬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因為那槍口的方向,正對著他。
但陳十萬還是面無表情,因為那短暫的時間里,他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我不會就這么死了吧?
這也太悲催了吧?
他怎么就開槍了?
他怎么就敢開槍呢?
陳十萬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可以用聯(lián)邦兩千年的一句話來形容:“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他緩緩閉上雙眼,等死。
嗯,什么情況,怎么一點也不痛?莫非被激光打中會沒有疼痛的死去?我已經(jīng)死掉了。死掉也好,也許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了,不用遭罪了。
陳十萬想到這,嘴角不由自主的輕輕上揚。
“哎呀呀,坐在角落里的那位同學(xué)站起來!”
一句突兀的話打斷了陳十萬的想像!什么鬼?我竟然沒有死?
陳十萬連忙起身。
“哎呀呀,你叫什么名字?”
“陳十萬?!?p>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剛剛在笑。你在笑什么?”
“我沒笑??!”
“你沒有騙我?”
“沒有啊,我怎么敢騙您呢?高老師,您可是巨龍市修士里鍛造最好的鍛造師,鍛造師里修為最高的修士?!?p> “那你怎么解釋你的嘴角上揚?”
“那個,我只是想起了令我高興的事情?!?p> “哦,什么高興的事情?可以給大家講一下么?”
“老師,這個不能說的!”
“真不能說?”
“這個真不能。”
“那你這節(jié)課就站著聽吧!”
“哦?!?p> “下課前,把筆記給我?!?p> “老師這也太多了吧!寫不完的?。 ?p> “那你就講一下那件,你沒有笑,只是令你嘴角輕輕上揚,的高興的事情?!?p> “我,我還是……寫筆記吧!”
說完陳十萬拿出筆記本,全神貫注,緊盯著講臺前的高演,和他身后的光影儀。
高演看著全神貫注的陳十萬,不自覺地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怪笑一聲。
小子,你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了,你還是太年輕了。緊閉雙眼,只是在配合我的演出。真正驚恐害怕的人,又怎么會面無表情呢?最后的笑,更是畫龍點睛。是在暗示我,已經(jīng)看透一切,看透這只是一個考驗。至于想起高興的事情么?應(yīng)該就是在笑我的演技拙劣,笑這幫天才蠢笨如豬。
高演心中暗道:“歐陽是個好苗子,鍛造天賦高超,只是性格太過軟弱,就像個娘們兒。這陳十萬倒是個好苗子,只可惜是個弱雞,腦域開發(fā)度百分之一,身體開發(fā)度百分之一。其他人嗎,天賦夠了,就是智商不夠用?!?p> 他搖了搖頭,開始講課。
陳十萬看著講臺上怪笑的高演,看見那露出的黃牙,心里一陣惡寒。
這位蛻凡九層的鍛造師,心眼也實在小了點。這就是公報私仇??!我已經(jīng)看穿你了。
怪笑,不就是在影射我剛剛嘴角上揚么?
笑出聲來,不就是擺明了要針對我,要講一天的課么?
至于那露出的一口黃牙,這是得多久沒有刷牙了。
這些有修為的人,怎么都有怪癖呢?
真是拙劣的計謀??!
就這!就這!就這!
六個小時后,高演停下講課,盯著陳十萬,眼神戲謔。
陳十萬拿著筆記本,緩緩走到講臺前,遞給高演。
高演接過筆記本,看了一眼。狠狠地摔在講臺前,問道:“這就是你的筆記?”
“是??!”
“你管這叫筆記,這行寫的是什么?”
“這行寫的是激光武器制作的與使用?!?p> “那這里呢?激光武器的制作方法。一,選擇導(dǎo)體,導(dǎo)體的材料大都為晶石。晶石是礦物質(zhì)的結(jié)晶,一般存在于地面一萬米一下。二……,三……”
“那這行呢?”
“唉,老師,你不會是不認(rèn)字吧!筆記都交了,你還要我怎樣?讀一遍么?這也太耽誤大家時間了,你不會是在公報私仇吧!”
高演一聽,冷哼一聲,喊了一聲下課,大步走了。走的時候,手中還拿著陳十萬的筆記本。
一看高演走了,班級里的同學(xué)連忙收拾東西,全都各回各家。
陳十萬看著遠去的高演,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就這!這位蛻凡九層的鍛造師還是太單純了!
陳十萬回到座位,收拾東西。
“那個,陳十萬…同學(xué)…你…好?!?p> 一道弱弱的聲音在陳十萬的耳邊響起,這聲音很有辨識度。
“是歐陽同學(xué)?。∮惺裁词虑槊??”
陳十萬的語氣很客氣,這個歐陽同學(xué)也算是個弱勢群體。雖然他的天賦很好,但架不住性格軟弱,再加上有些磕巴,經(jīng)常受到欺負(fù)。
“那個,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害怕。”
“我當(dāng)時害怕極了!”
“可是…害…怕…極…了,不應(yīng)該…是像…我…這樣么,都嚇暈了?!?p> “當(dāng)然是真的了!誰被打了三槍能不害怕?我只是害怕到了極點,比你還害怕的。聽說過樂極生悲么,我這就是反過來的,悲極生樂?!?p> “啊,這么回事??!謝謝…你了,陳…同學(xué)。那…個,你…可以…做…我的…朋友…么?”歐陽面色通紅,一臉感激地說道。
歐陽很感動,從來沒有人會這么耐心的聽他說話,更沒有人會語氣很溫柔跟他說話。但陳十萬,不僅都做到了,甚至還為他詳細(xì)的解釋疑惑。
陳十萬看著滿臉通紅,半天憋出這么一句話的歐陽,擺了擺手,笑道:“好吧,你這個朋友我交了?!?p> “沒關(guān)系的…,陳…同…學(xué),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沒有…朋友的?!?p> “喂,歐陽,你有認(rèn)真聽我說話么??!?p> “對不起,陳…同學(xué)…我剛剛…走…神…了…”
陳十萬擺了擺手,笑道:“歐陽,朋友之間不需要道歉?!?p> “你的意思是……,我們兩個是……”
“對,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我們現(xiàn)在是朋友了?!?p>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么?我…們…順路的?!?p> “咳咳,那個歐陽啊,我記得你家是在南邊啊,我家是在北邊啊?!?p> “啊,對…不…起,我記…錯了?!?p> “我不是說過么,朋友之間不需要對不起的。”
“對…”
“你是不是又要說對不起?”
“對。”
“歐陽啊,不要那么大聲,我聽的清?!?p> “對…不…”
“給我打住??!”
“好?!?p> “你怎么手里還拿個筆記本?難道回家的路上也要學(xué)習(xí)?不愧是你,這很歐陽。”
“給……你?!?p> “什么東西?”
“筆記。”
“我看看,原來是這節(jié)課的筆記??!是怕我沒有寫?”
“對?!?p> “是在擔(dān)心我么?”
“嗯。”
“嘖嘖,歐陽啊,你這個字很娟秀,好像女孩。唉,你不會是個女扮男裝吧!”
“我不是,我是男的?!?p> “你看你這說話不是很順暢么?”
“嘿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