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聲望去,陳唐看見得是一名領兵在前的英武少年以及一大群和自己周圍看上去差得并不是很多的鄉(xiāng)勇?
他媽的...該不會這真是李淵的兵吧...畢竟義軍里可不可能有什么少年將領...陳唐皺了皺眉頭,用馬頸上的鬃毛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橫刀,試圖隱瞞掉剛剛自己殺人的事實,卻看到那些個中年人手下鄉(xiāng)勇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立刻奔向了那名英武少年?
陳唐與那名少年將領遙遙相對,陳唐用刀把刮了刮自己的臉,這情況...好像有點尷尬?剛剛那中年男人應該是前鋒將軍一類的角色?負責給三軍開路,然后這個少年將領,應該就是負責護衛(wèi)中軍的?媽的...早知道剛剛就不那么莽,先問下那個中年男人是干什么的了...
“你是誰?”少年將軍似是自那些個鄉(xiāng)勇的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獨自一人駕著馬,慢慢靠近了陳唐。
頭這么鐵的嗎?知道剛剛那個中年人被自己一刀殺了,還這么有自信?不過...如果這個少年人真得是自己猜想的那個...他應該也有狂妄的資本?
“在下,長春子!”陳唐將橫刀插入地中,又一掌斃了左手那只不斷躁動的駿馬,然后又遙遙得向那個少年將軍施了個道揖。
不知少年將軍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勒住了自己身下那只蒼白雜色駿馬,似是有所疑惑。
看著少年郎的反應,陳唐心中也有了幾分把握,隨即又補充了一句,“貧道曾與爾家二姐有過一面之緣?!?p> 少年郎的臉色一時變得有些陰晴不定,似是同樣確定了陳唐的身份,“不知燕王殿下...何故造訪此地?又何故,與我父親手下的親兵,起了爭執(zhí)?”
燕王?看來這幾天李廣已經(jīng)把邸報送往各地了?就連趕赴山西河東上任的李淵父子也知道自己已經(jīng)受封燕王...至于自己為什么造訪此地...
陳唐皺了皺鼻子,似是隨口抱怨了一句,“自然是當年棲霞一別,對爾家二姐,一直念念不忘?!辈贿^陳唐這番說辭也是真話?雖然他來這里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讓楊廣對李淵生疑,雖然他來這里的次要目的是為了給李淵打一針強心劑,讓他有膽量去逐鹿天下,但是這兩件事的最終目的,不該是為了能讓自己逍遙度日,好能早日與李麗質(zhì)雙宿雙飛?
聽聞陳唐的說辭,少年郎的臉色又有了幾分變化,甚至起了些許殺心?如果不是剛剛陳唐那下信手斃馬有些駭人,他估計早已提著馬槊向陳唐沖來?
“還請二郎代為通傳一下,就說燕王陳唐攜博陵崔氏崔承福特來拜見。”陳唐撓了撓頭,“至于剛剛那個被我隨手殺掉的親兵,他,驚擾到了我,還貿(mào)然射箭,傷了崔承福,驚擾良民、尋釁滋事,這兩個罪名,應該能判他死刑了吧?哦,至于這匹被我斃掉的馬,這柄橫刀,就權當賠禮...”
陳唐自顧自得說了一陣,然后便施了一禮,翩翩然得轉身離去,只留下了面色鐵青,似是要就此發(fā)作的李家二郎。
等到陳唐回了房間,和崔承福說起他飛身下樓后發(fā)生了啥,崔承福便開始不斷搖頭嘆氣,“長春...你這事做的...可太....”
“楊廣愛名,他不可能告訴別人他到底是因為什么封了我一個燕王,現(xiàn)在他人嘴里的我,大概是個出賣父親,換取富榮的小人?”
陳唐眼眸低垂,崔承福一時不知他到底是在想什么,“所以你寧愿以乖張之貌示人?如果李麗質(zhì)因此生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标愄频恼Z氣里帶著不容反駁的堅定。
“那我們還是按照先前的計劃進行?”
“嗯,至于這支原本送給長孫氏的鳳釵...”
“讓就讓我來送吧,崔家與長孫家,還是有些來往的?!贝蕹懈K闪丝跉?,還好還好,陳唐并沒有什么腦子一熱,一下子拋掉所有先前的計劃。
“也不用替我流露出明顯的討好之意,只要讓長孫氏知道,我并不是想刻意挑釁就好?!标愄苹叵肫饎倓傋约旱乃魉鶠?,一時也有點后悔。
“那我們是主動前去拜見,還是在這里等著唐國公上門?”不知不覺中,崔承福已經(jīng)將陳唐奉在了一個領導者的位置上,盡管陳唐可能還要比他小幾歲。
“主動拜見,殺死了他的親兵,就算那個親兵真得死有余辜,但是再擺高架子,李麗質(zhì)說不定真得會生厭?!?p> “喲,剛剛還說要以乖張之貌示人的呢?”
“我這叫,行止由心?!标愄品髁朔餍渥?,自椅子上坐了起來,他要回自己房間好好整理一下,好給自家岳父,留個好印象。
看著心口不一的陳唐,崔承福搖了搖頭,也開始考慮到底要以什么樣的身份去見李淵,是以自家祖父崔仲方的代言人,還是以一個家族小輩?而什么樣的身份,自然也決定了他要穿什么樣的裝束...所以崔承福一時也有點頭疼。
就在此時,李家二郎已率著那些個鄉(xiāng)勇返回了隊伍的中軍。
“他就是在挑釁!”李淵馬前的李家二郎已難掩自己的憤怒,說起剛剛陳唐囂張態(tài)度時,神情分外的激動。
“可是你拿他沒辦法,就跟楊廣拿他沒辦法,只好封了他一個燕王一樣。”李建成撩開了馬車的檔簾,探出了他的腦袋。
李淵瞥了眼互相不對付的兩兄弟,卻沒有什么阻止的心思,只是說了一句,“看來這個長春真人的手段,真得不一般吶?!?p> “就算他的手段再高,他也只是個方外之人!”李家二郎的神情依舊有些憤憤。
“只是個方外之人...難道二郎你瞧不起方外之人?”李建成的嘴角勾起,反問了一下李二。
“我只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能被踐踏在馬蹄之下!”李二斜眼看了一下似在刻意拱火的李建成,又夾著青騅離開了李淵的身側。
“建成,你覺得這個燕王...等在龍門,真得是像他說得一樣,是對麗質(zhì),念念不忘嗎?”
“就和二弟說得一樣,燕王,他只是一個方外之人,只可裹挾大勢、不可逆天而行的方外之人,所以我認為,他的意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崔承福的?!?p>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