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今晚真是熱鬧!”阿果翻著眼睛瞧上房頂,心想著:“不知這又是哪路神仙?反正管他呢,只要和這個老妖婆不是一伙的,人當(dāng)然越多越好!”
女人似乎已經(jīng)注意到房頂?shù)漠惓?,手中的光環(huán)不知何時已幻做一把長弓,對準了方向,頃刻間猶如離鉉的箭破風(fēng)而去,只聽‘哎呀’一聲,一個妙齡少女從房頂破碎的瓦片中滾落下來,好在她身姿靈巧,一個貓兒般的翻滾,手掌撐地,穩(wěn)穩(wěn)的落于房間中央,隨之而落的還有一片破碎殘存的布,原是她肩頭的衣服被那光箭劃了好大一個口子。
“唉!完了!”
她撐起手臂站了起來,嘴里嘟囔著,“這次死定了!”
“星伽!”
房上傳來一聲震天響的吼叫,足見那人的擔(dān)憂,“星伽!你沒事吧?”
“呀!嘿!”
隨著兩聲叫喊,整個房頂轟然被一個龐然大物撞破。
‘噗咚’!
地板被砸出碩大的一個坑,頃刻間灰塵漫天四起。
“誰呀?還讓不讓人睡啦?”
“哎呀,大晚上的煩死了!”
“爺們這興致剛起來,是哪個挨千刀的這么沒眼風(fēng),敢掃本大爺?shù)难排d!”
此起彼伏的抱怨聲不絕于耳,各房里的小丫鬟探頭探腦的出來打聽,一見廳中這個陣勢嚇得立刻縮了回去,廳中又恢復(fù)以往的平靜。
“星伽,你疼不疼?”
機山瞪著大眼睛十分委屈的看著她,直到從她破了的袖子處看見那雪白的臂膀緩緩流出一道鮮紅,那條血印子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內(nèi)疚之情更是達到了頂點。
“你...!”
他手指著那女人,氣憤的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快給她道歉!”
女人充耳不聞,似乎根本沒把突然出現(xiàn)的兩人放在眼里。
“喂!你打傷了人,怎么可以不管不問,真是個超級大壞蛋!你快和她道歉!”機山越說越憤怒,冷不丁的揮舞著銅錘向她砸去。
可女人的動作就如手中的光一般快,迅速轉(zhuǎn)向他身后,同時一舞袍袖,手中光箭齊刷刷向機山的脖頸處飛去。
“機山快躲開!”
可顯然來不及了,眼見他即將命喪于此,突然一聲凄厲的嘶鳴,一只藍環(huán)鳥憑空出現(xiàn)在機山身后,與那光箭相撞的瞬間化為灰燼。
眾人望向門外,夜色里伸手不見五指黑漆漆的一片,偶有夜蟲怪叫更顯荒慎凄涼,眾人屏住呼吸,才聽的見那極輕微的腳步聲。
黑暗中隨著那人由遠及近,星伽終于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下,眼睛里也透著喜悅。
“師兄!”她甜甜的喚了一聲。
那人踏著月光一步邁進了青樓,此人正是巖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眾人,隨即轉(zhuǎn)頭望著星伽和機山,頗有埋怨的說道,“一會兒瞧不見你們兩個就闖禍,你的胳膊有事沒有?”
“小傷不礙事的,就是...”她轉(zhuǎn)頭望著屋子里的人,聲音逐漸小了下來,十分沒底氣的解釋,“我們兩個只是無聊而已,瞧瞧熱鬧,原本也沒想著...會掉下來呀~”
“胡鬧!你當(dāng)這熱鬧是隨便瞧的嗎?”
他先是瞥了一眼那奇怪的女人,“姮婺姑娘,好久不見!”
那奇怪的什么兒老族的大法師終于有了名字,她聽到“姮婺”兩個字的時候,臉上除了冷漠終于有了其他反應(yīng),盡管仍不是那么明顯,但終歸是讓人感覺到了一絲溫度的。
她輕微的轉(zhuǎn)動頭部,盯著巖雀好一會兒,似乎這個名字將她帶回到了那模糊久遠的往事里。
她一字一句機械的發(fā)問,“小言,你竟然還活著?”
“是啊,害我的人還沒死,我怎么可能先走一步呢?”
眾人面面相覷,眼前叫巖雀的這位男子,藍衣錦鞋,半扎著頭發(fā),編了一綹麻花小辮,腰間別一把通體墨綠的玉笛,眉目間一股子南疆人特有的神氣。
阿果左瞧瞧右看看,眼珠跟著心思一樣亂轉(zhuǎn),慢慢磨蹭到南風(fēng)身旁,捂著嘴低聲耳語,“聽這話里的意思,他倆似乎關(guān)系不怎么好???這人如此氣定神閑,想來是這女怪物的對手呢!”
機山突兀的插話進來,“所以我?guī)熜值某鹑司褪悄銍D?這次又打傷星伽,你可真是個壞女人!”
“倒是不傻!”
機山聞言瞪起牛眼,腦袋后的發(fā)揪一動一動的,似乎也跟著生起氣來,阿果慌忙擺了擺手,“哎呀,大兄弟,你別誤會,我說我自己呢,我這人可是頂頂聰明的呢!”
機山正在氣頭上,順著他的話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反問,“你聰不聰明關(guān)我何事?”
“機山,別胡鬧!”星伽拽著他的手腕輕輕用力,機山果然乖乖的閉了嘴。
“還是漂亮的小妹妹識趣兒哈!”阿果調(diào)皮的沖她眨了下眼睛。
紅玉捂著胸口“呸”了一聲,有氣無力的罵了句,“色鬼!”
阿果不氣反笑,“嗯?我色誰了?怎得你的腿露的,我就看不得?我不過是夸夸人家妹子識趣兒而已,比起你調(diào)戲出家人這種違反人倫綱常倒是差遠了!哦~我忘了~你不是人!”
他還特意拉長了尾音,著重突出了“人”這個字!
紅玉一下被他說中了痛處,瞬間憋紅了臉,手指著他,“你!”
“怎的?大師既然已經(jīng)給你補了精元,以南風(fēng)師父的修為想來是沒什么生命危險了,干嘛還賴在人家懷里不肯起來?這大庭廣眾之下,難不成小妖奴你吸了精元還不滿足,還想做些別的?就算是青樓里的姑娘們接客也是要回房的,可都沒有如此~嗯!如此如紅玉‘姑娘’這般...不顧禮義廉恥的規(guī)矩!”
“你!”
紅玉氣急,大罵了一聲,“你個人渣!”
空氣中裹挾著女人的憤怒頃刻間黑風(fēng)四起。
云櫻歪著腦袋滿是疑惑,“他倆到底怎么回事?這會兒吵架是障眼法還是真的?”
墨冉顯然也認出了阿果,擰起眉毛,“云恒的師父是一向如此...不拘小節(jié)的嗎?”
待黑風(fēng)散去,廳中憑空多了一頂大紅花轎,由四個頭戴斗笠的蒙面人抬著,正是先前南風(fēng)在雨中的巷子里見到的,而懷中的紅玉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目的達成了!
阿果歪著頭笑呵呵的,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這小妖奴果然化成了別人的模樣,只為迷惑南風(fēng),我盯了這許久終于徹底激怒她現(xiàn)了原型!
阿果隨即對著南風(fēng)一挑眉,“哎呀南風(fēng),你與她共度一夜春宵,又推了精元給她,爽了自己,可苦了我了,瞧我這一路奔波,怎么樣?戲演的還不錯吧?”
轎中人隔著簾子怒道,“原來你們早就認識!”
她向緊閉雙唇的南風(fēng)發(fā)難,“你早就知道我的底細?難道這些天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假的?為了抓我,你連清規(guī)戒律也敢破?”
南風(fēng)不說話,卻也不在看她,這一沉默的舉動更是徹底的激怒了她。
“哼!好陰險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