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再進吳府
惡不爾的大刀強勁有力。
“惡不爾!”
刀刃只差一寸從云景的面前刮過,刀風(fēng)鋪面震的他耳旁的碎發(fā)飛揚,幸虧這一聲嬌斥及時制止了惡不爾。
“說過不要多事,這里畢竟不是咱們吳蘇,此行之重,父王不是沒有交代,控制住你的脾氣?!?p> 她的半張臉被面紗擋住,只漏出一雙眼睛,但仍可看出是個充滿異域風(fēng)情的大美人兒。
“你的人可不聽你的話,在大梁,不聽主人命令的狗可是要殺了吃肉的。”
“你與我的手下吵來吵去也不落下風(fēng),何況這酒樓本就是我出錢包下的,允你進來吃飯不過是不想多生事端,你就該老老實實用你的飯才是,我手下是罵了你,可你徒兒也給他們下了毒不是,兩過相抵,咱們就此收手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師父,這位大美人姐姐說的不無道理,咱們就此罷手罷?!卑总刚0椭劬Σ煌5慕o云景信號。
“看在我徒兒替你們求情的份上,今日之事就算了?!?p> “把解藥給我們!”
惡不爾攤開大手盯著云景。
“先解了我徒兒的穴道再說?!?p> 惡不爾注視著那蒙面女子,女子點頭表示同意,他便用刀背輕拍了下白芨的后背,穴道一解,白芨就和剛孵出的雞仔一樣奔向云景,可惡不爾的大刀突然橫插在眼前。
“解藥!”
白芨尷尬的停了下來,端起桌上的另一杯酒,依舊如剛才一般拋向空中,酒水落到那些人的臉上,隨之而來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現(xiàn)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他躡手躡腳的繞過那把大刀藏到師父身后。
那女子見手下無事也并不打算追究,“你們可以走了,飯錢也不用給了,算我請客?!?p> “不用,我們可不是臭要飯的!”
他掏出銀錢拍在桌子上,“徒兒吃飽了?”
“飽了飽了!”
白芨生怕說的慢了又起什么幺蛾子。
二人剛要走,那女子忽然出聲詢問:“你叫什么名字?”
“干嘛?又反悔了?”
“你是我到中原來第一個打交道的大梁人,記個名字不為過吧?”
“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翁四爺是也!”
“我叫...”
“我管你叫什么,沒興趣!”
他毫不留情,拉著白芨就走,只留下身后惡不爾的咆哮。
“師父,其實那大美女的名字咱們記下也無妨?!?p> “哎?”
云景忽然蹲下來盯著這個小徒兒,“你才七歲,就想抱女人了?”
“我~我才沒有”,他忽然急得面紅耳赤,“我我我就是...”
“你結(jié)巴什么?”
“我就是聽她又是說父王又是將軍的,肯定是吳蘇的公主,一個吳蘇的公主來咱們這偏僻的小鎮(zhèn)干什么?”
“哦!對呀!我這徒兒也不傻嘛”,他一臉狡黠的壞笑著。
“原來師父你也注意到了,那我們管嗎?”
“事關(guān)大梁,當(dāng)然要管,咱們暫且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看看這群異族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二人連濟源官府也不打算去了,只在酒樓斜對面的客棧里訂了間房,打開窗子正好能將望雀樓的情況瞧個一清二楚。
直到傍晚一個家丁模樣的人進去之后,這群人才從酒樓里出來,模樣穿著通身換了個遍,一行人向西低調(diào)而行。師徒倆也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
一路上人影祟祟,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疑惑更甚。
“師父,看來不止有我們跟著?!?p> 正說著,一枚羽箭從兩人面前劃過射向前方隊伍。
云景眼疾手快,抱著白芨飛上旁邊的大樹,躲在繁茂的枝丫間。
與此同時,林中也越出好多蒙面人來,提著刀沖向前方的隊伍。
頃刻間,林中便成了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人間戰(zhàn)場。
“哼,好戲開場,有的瞧嘍!”
云景抱著臂膀坐在樹干上,只瞧那群人將他們圍在中間,惡不爾緊緊將他的主子護在身后毫無懼色,先上前的幾個人無不死于他的大刀之下。
他雖然不喜歡這群人,但心里還是不得不佩服,這惡不爾還真是個厲害角色,別看他人高馬大,但內(nèi)力強勁身法靈活,以他的身手實力遠(yuǎn)在自己之上,只是不知他在大梁算是幾流高手?要是和四陰奇對打,又有多少勝算?
兩人正看到精彩之處,卻聽白芨暗道:“不好!”
云景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群人果然變換隊形,以一種十分奇怪的團戰(zhàn)方式愣是逼迫惡不爾與身后之人分開。
半數(shù)的人以一種車輪戰(zhàn)的方式不停不休的纏住惡不爾,其余人則目標(biāo)很明確的沖著那女子殺過去,而不遠(yuǎn)處另一人則繞到她身后,危險即刻將至。
“師父!”
白芨急迫的拉緊他的袖子,云景一粒石子正中那女子腿窩,她猝不及防的半跪在地上,剛好躲過身后砍向脖頸的的刀尖。
又一粒石子打向她的腰身,她順勢翻滾在地,再一次躲過了偷襲。這么一會兒功夫,惡不爾已經(jīng)打散敵方的隊形再次回到女子身邊。
蒙面人見勢不妙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是徒勞無果,遂憤憤不平而去。
那女子狼狽的站起身對著空曠的樹林喊道:“多謝大俠相救,可否請前輩露面受若華拜謝?!?p> 林中空空蕩蕩,只有幾片落葉從師徒倆剛剛坐過的地方緩緩落下。
若華似有不甘心,一再說道:“若華并無惡意,只想當(dāng)面感謝大俠救命之恩!”
除了鳥雀再無其他。
“走吧,公主,想必高人不想被打擾?!?p> 若華頻頻回首張望,仍不見林中半個影子,只好悻悻而去。
待眾人離去,師徒倆這才緩緩現(xiàn)身。
“師父,他們這方向像是去平縣的?!?p> “平縣,吳樂云所在之地?不會這么巧吧?”
夜幕,二人停在吳府門口。
“還真和吳樂云有關(guān)!我就說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敢和外族人勾結(jié),真是膽大包天!唉!”
他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怎么那么手欠,救了個敵人!”
他摩挲著下巴,“哎?白芨,你在幻老怪身邊這么久了,難道不知些什么內(nèi)情?”
“我只是幻清箴身邊不得寵的小徒,他們?nèi)羰怯惺裁从媱澋臅r候從來都是將我趕出來,不過,我那個師兄...啊,不對,是那個康兒,他是老怪的愛徒,知道的肯定不少!”
云景的嘴角漏出一絲玩味,伸手摸著白芨的腦袋,“即是愛徒,定要好好疼愛才是?!?p> 白芨望著此刻云景陰森恐怖的臉尷尬的笑了笑,替他那位即將遭殃的前師兄提前不幸起來。
云景甩著繩子站在吳府的高墻下躍躍欲試,可試了幾次,這高墻滑不溜丟的無處可攀。
“哎?上一次也沒這么麻煩?”
“肯定是上次你們夜闖吳府之后,為防再有人進入”,他摸了一把圍墻,“果然,他們刷了一層光油?!?p> “哎呀,這個吳樂云”,他氣得吹胡子瞪眼,“肯定是那個幻老怪想出來的損招。”
“師父師父,你想進去嗎?徒兒有辦法。”
“你有辦法你不早說?”
“您也沒問我呀!”
過了片刻,一大一小站在一處高墻拐角的草叢邊望著一個狗洞。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是啊?!?p> 白芨趴下?lián)芰藫懿輩玻樌呐肋M爬出,不一會兒,又探出頭來。
“師父你放心,爬狗洞這事我誰也不跟誰說。”
云景蹲下,突然喜笑顏開的摸著他的腦袋,“我說乖徒兒,爬狗洞就能解決的事,你怎么不早說?真是白白讓為師捉急!”
一大一小就這么樂顛顛的順利爬進了吳府。
“呦呵!原來是這兒?。 ?p> 眼前正是幻清箴藏寶閣前的那片仙瑤花叢,原本在花叢邊大樹下葬著嬰兒的那個小墳包也被推平了。
“真晦氣!”
白芨果真對這院子十分熟悉,不知從哪里取了兩件家丁的衣服來換上。
“什么晦氣?”
“沒事,你可知吳樂云會在哪里招待那群異族人?還會是極樂之殿嗎?”
“極樂之殿只供吳樂云和他的親信自己享用,招待客人的話一般是在長歡殿,不過那異族女子若是吳蘇公主,也可能安置在久安殿,徒兒有些吃不準(zhǔn),不過只要找到康兒便可知其所在了?!?p> “這個殿那個殿,吳樂云還真敢,走,咱們現(xiàn)在就去找那個康小怪!”
“找他不難,這個時辰他多半是要過來的?!?p>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康兒手捧香爐來到藏寶閣,進屋鼓搗了一會兒,又捧著個蓋著紅布的托盤向西而去,師徒倆跟著他一路繞過兩隊守衛(wèi)來到久安殿。
這里果然燈火通明,殿外站著吳府的守衛(wèi)和喬裝打扮的異族人。
這吳樂云耳力極佳,功夫又在自己之上,上次就是吃了這個暗虧,要怎么才能進入殿內(nèi)而不被他發(fā)現(xiàn)呢?
“你可有什么好辦法讓我進去?”
白芨點點頭,拉著他往相反方向的長歡殿走去。
“哎?來這干什么?”
“吳府有一座與地上別無二致的地下宮殿,連通著地上各處宮殿里的密室,今夜他們在久安殿安置,那長歡殿的守衛(wèi)必會撤掉一半調(diào)往久安殿,我們從長歡殿的密室走地下通道偷溜過去,不就可以萬無一失的繞過守衛(wèi)進入久安殿了嘛?!?p> “?。∧阈∽油β斆鞯穆?,怎么跟著幻老怪時笨笨的?”
“師父不知,我若是如康兒一般必會成為幻清箴害人的幫手,唯有表現(xiàn)的蠢笨一些,才既不違了本心又能在此茍活,雖時常受些打罵折辱倒也忍得。”
云景捏著他圓嘟嘟的臉蛋,這個孩子在老怪物身邊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苦。
正說著,二人已來到長歡殿前,白芨帶著他不費吹灰之力的進入密室,再通過密室的機關(guān)門順利的進入地宮。
這地下果真如白芨所說輝煌無比,但名字與地上的卻截然相反,只瞧大門的牌匾上書:
“哭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