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陸綺的質(zhì)問,范易釗從懷中取出一本賬冊呈交。
“這本賬冊是那日我欲替妹妹報(bào)仇,潛入何家找到的。上面記載了何佑行的斂財(cái)記錄,以及每月都會定期送去京都的一筆錢款,錢財(cái)去向提筆的正是當(dāng)今太子的名諱?!?p> 范易釗說的頭頭是道,可是陸綺卻看著那賬冊疑惑。
“如果是贓款,為何何佑行在要在賬冊上寫下太子的名諱,這難道不覺得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本該是一項(xiàng)鐵證,但這會聽著陸綺的話,卻覺得對方破綻百出。
“是啊,為何!”府尹好似聽到了什么鼓舞的聲音,拍下驚堂木。
范家一案涉及太子,京兆府為主審斷不敢妄動,哪怕皇帝說有罪必究,但誰知道深究的是誰。
這得罪了誰,京兆府都不好收場。
“何佑行藏的私密賬冊,記得詳細(xì)些有什么不對嗎。大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請大人為我范家主持公道!”堂下跪著的范易釗磕頭申訴。
范易釗一話,讓堂外旁觀審訊的百姓們跟著起哄,一時之間府尹猶如被架在熱鍋上烤。
驚堂木再次響起,府尹拂袖擦去額頭沁出的冷汗。
“肅靜!是非對錯自有公義來判奪?!?p> “來啊,押何佑行上堂!”
陸綺翻看著手中的賬冊,卻不解。何佑行如果是太子的爪牙,為何在關(guān)鍵時刻要咬出太子。
這種時候,難道他不知道,咬出太子,等于斷送自己的活路。
何佑行此舉令人生疑,范易釗身為苦主沒理由騙京兆府吧...
何佑行對自己的上次供出太子是幕后受益人之事,確定不移。
“若如你所說,何佑行你豈非是良心發(fā)現(xiàn)遂供出了太子殿下?”
陸綺感受到府尹投過來的目光,雖知對方不想惹事,禍引動水,但為了公義,她直言不諱。
“罪臣深感慚愧,有負(fù)圣恩?!狈暑^大耳的何佑行臉色苦慘。
案情進(jìn)展至此,太子罪名猶如被敲定,可府尹卻說證據(jù)不充分,延后再審。
堂審草草結(jié)束,陸綺心中對于此案多有懷疑,行出京兆府卻不想上官夙早已等候在外。
“殿下是擔(dān)心我會再逃跑?”
上官夙對于她在府衙的表現(xiàn)一清二楚,他抱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此案,你怎么看?”
馬車上,陸綺并未魯莽下決斷。
“此案,疑點(diǎn)重重,目前所有的證據(jù)直指殿下,殿下怕是要背鍋了?!?p> “哦?你不覺得我就是幕后受益者嗎?畢竟,如果我被打倒,你自不必與我成親?!?p> 上官夙聽著陸綺的分析,難得對她露出些許輕松笑意。
“殿下,恩怨當(dāng)分明。而且我不認(rèn)為,若殿下不是太子了,我不會被許給下一個太子。”
從今日他們皇家?guī)仔值苤g的敵意暗涌,陸綺深感其中不簡單。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上官夙背靠軟墊,扶手撐著腦袋,閉眸假寐。
陸綺掀開馬車簾子看著窗外,看著越來越靠近的皇城,她輕蹙眉。
馬車行至皇城南門便停下了,陸綺下了馬車,看到為上官夙準(zhǔn)備的轎輦,心里默默腹誹。
自己上次走到東宮,走的腳底都起泡,他倒好走都不用走。
“殿下,你我不同路,我就不送您了?!?p> 陸綺恭手轉(zhuǎn)身欲離開,手腕卻被上官夙握住。
“你是太子妃,不住東宮,住哪?”
上官夙此刻眉眼溫柔,這話說的好似濃情蜜意。
陸綺在心里暗搓搓翻了個白眼,抽回自己的手腕,低聲喃喃誰是你的太子妃...
“你說什么?”
“殿下說什么,就是什么,殿下請吧?!?p> 上官夙掃過她臉上狗腿的笑容,好笑輕搖了搖頭,讓她和自己同坐代步的轎輦。
趙良娣都沒這待遇,陸綺一個未過門的卻得上官夙青睞同乘轎輦,怎叫人不生妒。
生怕陸綺那女人一來就住到上官夙的寢宮,趙思惠得到風(fēng)聲后,便讓人趕緊給陸綺安排個離上官夙梢遠(yuǎn)的住處。
轎輦抬的穩(wěn),陸綺奔波一天也是累了,睡著的人不慎靠在了上官夙的肩膀上。
上官夙肩頭一重,下意識便要躲開,但看向她恬靜的睡顏一時卻又忘了推開。
“如此,乖巧多了...”
他意識到他喃喃自語的失態(tài),雖無推開肩上靠著的人,卻周身氣壓驟低,冷然不再看她一眼。
轎輦到了東宮停好,陸綺的額頭被上官夙用手指嫌棄的抵開。
被吵醒的人,一臉茫然的瞧著他。
“你睡的挺好的蛤。”
“呵呵,托殿下的福?!?p> 陸綺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他肩膀上殘留的水漬,不好意思的擦了下自己睡著流口水的嘴角。
上官夙臉上陰晴不定,他起身不疾不徐的解開了自己傳在外的衣袍,在陸綺想罵他時,他將手中脫下的外袍扔到了她身上。
“洗干凈了,給我送回來?!?p> 看著走遠(yuǎn)的上官夙,陸綺拿著他的外袍,氣的牙癢癢。
還太子呢,不就是一件衣服嗎,至于嗎。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