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易釗聽著上官夙的話,心生疑惑。
“關(guān)先生,你們即是殿下的人,為何說是背著殿下?”
上官夙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兩下,面露猶豫,似乎很為難。
“范公子一家的事,我聽陸姑娘說起,頗為同情。
太子畢竟是千金之軀,就算事實真范公子所言,太子是范家一案幕后最大的受益人。
范公子覺得,皇家對太子的處罰能到什么程度?!?p> 上官夙一話說的范易釗心如死灰,他為這不公,悶不做響痛飲下三杯酒。
“此案于范公子是頂天的大事,于太子而言只不過是沾巾之過,無傷大雅。
京兆府審訊豈敢算到太子頭上,而這案子總歸要個收場于皇上。
這鍋要么是范公子背,要么是何佑行背。
范公子再執(zhí)意于太子身上,又能如何。”
當(dāng)范易釗在堂審咬出太子時,這事已不是范家能牽扯的。京兆府想找個背鍋的,草草了結(jié)此案,可背后較勁相抗衡的太子一黨與二皇子一黨哪會輕易放過。
“關(guān)先生的意思,是我范家的命案只能吃這悶虧?天理不公!”
聽著上官夙的分析,范易釗生氣的將酒杯放下,怒斥。
上官夙瞧著范易釗的憤慨,笑了。
“關(guān)先生笑我范家命卑賤如螻蟻?”范易釗雙手握拳,紅了眼。
“我是笑,你明知太子與本案無關(guān),卻還要招惹你惹不起的人?!?p> 上官夙面色冷然,面無表情的瞧著范易釗。
陸綺聽著上官夙這話,眼中多了些訝異,難道他早已發(fā)現(xiàn)了...
雖然范易釗在堂審時,一口咬定太子是背后受益人,但是他的證詞疑點重重。
一個文弱書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何佑行有捕快巡視的府衙,還從府衙悄無聲息帶走了機(jī)密的賬冊,本身就惹人懷疑。
唯一解釋不通的是,范家命案,范易釗是最大的受害者,范易釗沒有理由幫著何佑行做偽證。
這也是目前,陸綺想不通的。
“你胡說什么!”范易釗因為上官夙的話,眼中閃過驚懼,下意識起身背對著他們。
游湖的船只穿過橋下拱洞時,幾個早已埋伏的黑衣人在水下動了手腳,讓上官夙所在的船只,意料之外翻了船!
幾個黑衣人從水下露出頭來,在被沖出橋洞之時,幾人拽著上官夙他們?nèi)胨徊⒊簟?p> 陸綺不會水,翻船跌入河流中,被扯入河中,猛嗆了幾口水,讓她呼出的救命殘缺斷音。
陸佳!上官夙踢開了拽著自己小腿的黑衣人,朝沉河的人游去。
白渝與幾個黑衣人亮出兵器交手,掩護(hù)上官夙。
河岸邊,吐出幾口水醒來的陸綺,瞧著上官夙一臉擔(dān)心的瞧著自己,扯了扯嘴角。
“你干嘛,我還沒死,放心吧。”
“多話!”見她醒來,心中松了口氣。他手臂被黑衣人劃傷尚流著血,并未多在意,抱著半夢半醒的陸綺離開了圍繞著他們的看客包圍圈。
馬車上,陸綺坐在一旁冷的發(fā)抖,上官夙將白渝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蓋在她身上。
“殿下,范易釗呢?”
陸綺知道上官夙之所以緊張自己的生死,是因為自己皇帝欽點的人,他不會讓自己的死跟他有任何瓜葛。對于上官夙的保護(hù),陸綺心中并無太大波瀾。
“不見了。”上官夙輕蹙眉,敢在他眼皮底下設(shè)埋伏,這京都怕是再難找出第二人。
“難道他知道殿下今天會來找他,所以設(shè)下埋伏?”
陸綺說著自己猜想時,撇見上官夙手臂還在流血的傷口,目光逗留忘了話語。
順著陸綺的目光,他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的傷,他風(fēng)輕云淡的看向她隔壁座位下的木柜子。
“幫我拿下傷藥吧?!?p> 車上,陸綺幫上官夙清理著手臂的傷口,包扎起來。
“如果我不是陸佳,殿下還會冒著生命危險救我嗎?”
陸綺收起傷藥,問了一個希望只有百分之一的問題,那感覺就像在賭人心的良善。
他與她的目光對上,他知道她這話問的毫無情愫,只是對這宮中人心還抱著那點可憐的期許。
“不會。”上官夙就是塊堅冰、利刃,仿佛不摧毀掉陸綺所有希望誓不罷休。
陸綺有些失望的聳肩,無言的背影好似已是回答。
陸綺扶著上官夙回到東宮,趙思惠看到上官夙受傷,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女人是怎么照顧殿下的!”
隨著尖酸刻薄的指責(zé),趙思惠抬起巴掌就要朝陸綺臉上揮去,只是這次巴掌還未落下就被上官夙制止了,對方扣住的力道一松手,力量懸殊趙思惠后退幾步才站穩(wěn)。
“殿下要護(hù)著這女人?!”趙思惠一臉不敢相信,哀怨的瞧著上官夙。
“不要無理取鬧?!鄙瞎儋砝浔鶃G下這么一句話,便帶著陸綺往自己的寢居走去。
陸綺扶著官夙來到他寢臥門口便松了手,她取下披在身上的披風(fēng)還給他。
“今日,多謝殿下的救命之恩。”這話的冷意一點也不輸于他先前那句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