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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她戴上他

第八十五章 離別相聚

摘下她戴上他 臥看飛花 3961 2020-10-18 19:39:12

  元宵節(jié)過后一個星期,技寶離職的事情已經(jīng)瞞不住了,再有四天她就湊夠了十五天的期限,屆時誰都不能阻擋她要離開的腳步。業(yè)務(wù)員們對此一知半解,主管們私底下會在閑暇的時候湊過來跟她聊天,小桃也會過來說話,她在年前就知道技寶要離職的想法,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但她沒做第二次提議,在這件事情上,兩個女孩心里各有愧疚:技寶覺得自己沒有聽從小桃的提議晚幾個月離職,小桃則覺得她沒有跟著技寶一塊離職,畢竟她也表明過不想干的想法,說不定技寶的離職想法就是她那時候消極情緒影響下生出來的。

  還有一點是兩個人沒法回避的事實——技寶是由小桃轉(zhuǎn)介紹來繪悠游公司上班的。技寶的離開一定程度上會對小桃在公司里的情況產(chǎn)生不可名狀的改變,關(guān)乎公司地位或者心理波動。這種改變同時也影響著龐旭,此時的小桃和龐旭更像是兩條被殃及的池魚,每天故作瀟灑的維持著原有的工作狀態(tài),笑呵呵的和所有人打招呼、開玩笑。

  公司里沒有人知道小桃還要經(jīng)受貴紅美容院事件的打擊折磨,除了技寶。但小桃自那天起再沒有提過有關(guān)酈洪飛和牛貴紅的一丁點信息,技寶不可能主動詢問,她想托住小桃,那也得小桃伸過來手臂才行。

  正月十六也是燒燈節(jié),那天,被蒙在鼓里的小姜用只言片語燒毀了小桃心里的最后一盞希望之燈。

  周末這天是雨水節(jié)氣,技寶決定請小桃和龐旭去木魚坊吃烤魚。

  木魚坊的烤魚口味在昔日麻辣味、豆豉味的基礎(chǔ)上新增加了一道泡椒味選擇。上兩次來吃,兩種口味都吃過了,各有各的滋味,這次三人一致決定嘗一嘗新口味。

  “怎么不叫酈洪飛來?”龐旭問,他叫名字叫的熟練,卻始終不曾見過真人一面。

  “他越是周末越忙,前天我們想請你們吃來著,等開完會都九點多了?!毙√艺f,她的眼睛往龐旭的方向看了一眼,轉(zhuǎn)而看向技寶,笑了。“你倆這天天蜜里調(diào)油一樣的秀恩愛,我看吃什么都一樣?!?p>  技寶瞪了龐旭一眼。

  龐旭伸出桌子底下的手,用桌子上未拆包裝的筷子敲小桃的頭,被她躲過了。

  “你兩個人欺負我?”

  “我又沒動手,我可沒欺負你呀?!奔紝毠室廪q駁,她不想打破小桃構(gòu)建起來的熱鬧氣氛。

  “你沒動手,但你也沒制止你家這口子呀!不管他就是欺負我!”

  “好吧好吧?!奔紝氀鹧b投降。

  “光說不行,你幫我給他一腦門?!毙√覛夤闹鶐妥?。

  泡椒味的烤魚不如那兩種味道好吃,三個人又是出奇的一致認同了這個評價,因此吃變得次要,貧嘴耍舌變得重要了。

  技寶依言伸手在龐旭的頭上碰了一下,龐旭伸著頭給她打,惹得小桃撲哧一聲笑出聲?!澳腥说念^,女人的腰,不是情人不能摸。你倆果然是情人?!?p>  “什么情人,我們這是愛人,是戀愛?!饼嬓窠忉?。

  “情人就是愛人呀,要不怎么還有情人節(jié)呢!”小桃不依不饒。

  龐旭的眼神有些閃躲,情人節(jié)就在幾天前,龐旭沒有任何言行表示。技寶覺得龐旭太敏感,過不過那個西方節(jié)日本來就是無所謂的事情,可看他現(xiàn)在的表情好像很在意那個節(jié)日,可要是在意,那天也并沒有發(fā)生特別的事兒他為什么不跟她過節(jié)日呢?只要下班去看一場電影不就得了。難道他也有一個“牛貴紅”?

  小桃也看出不對勁了,沒有往下聊。三個人侃了一會兒公司的事情,等到吃飽飯結(jié)完帳,時間才剛過一點半。周末的中午,飯店里人來人往,因著外面天氣寒冷,室內(nèi)烤爐帶來的溫暖放慢了食客離去的腳步,三個人要了三杯飲品,磨蹭著又熬了半個小時這才離開木魚坊。

  “我查過了,那個‘唾液坊’在蓮城區(qū),具體在啥位置沒搜到。它這明顯是借人家的名氣打擦邊球,偏偏正主怪神秘,也不追究,搞得這里生意還怪好。”小桃站在店門外看著牌匾數(shù)落。

  技寶和龐旭顯然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三個人溜達著到旁邊的大超市里逛了一遍,出來的時候每個人都買了一些東西,小桃借故拎著東西回家了,技寶提議去后山上玩。

  “你家后面那個嗎?”龐旭問。他拎著兩個提帶,技寶只口頭客氣了一下,隨后就讓他拎著了。

  袋子里有她買的兩包鹽、一袋小米和一瓶醬油、一瓶醋,這些是虞母早上上班之前交代過要買的東西,除此之外就是各種吃食,雜七雜八的堆在一塊重量也不輕。龐旭自己買的倒是不多,大多也是吃的東西,她知道這些不見得他是給自己買的,兩只購物袋拉低了他的右肩膀,人雖然俊俏,身形有些單薄,這讓技寶想起另外一種身體來。

  譚犀銘果然是在部隊錘煉過的人,罩著衣服從外面看也不見魁梧雄壯,可他的力氣真大呀。她怕他的肘關(guān)節(jié),不怕他的手;怕他的膝蓋,不怕他的腳。這些他都不會知道。

  倒是又消聲覓跡了。兩個人的朋友圈都沉默著,沒有一絲波動的跡象。不曉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發(fā)生著怎么樣的變化,他是有老婆的人,孟倩楠跳出來橫在他們夫妻之間——這倒是把她撇開了。

  只有名字是個漏洞,若他老婆知道名字的話。孟倩楠看起來并沒有隱瞞名字的舉動,她之前的網(wǎng)名叫“楠楠y”,看一眼就知道她的名姓里帶著“楠”這個字,他老婆看不到孟倩楠網(wǎng)名的可能性極低,畢竟改網(wǎng)名是后來發(fā)生的事,何況人都出現(xiàn)在彼此的世界里了,查出一個真名字簡直是分分鐘的事。不是譚犀銘還找到小韓莊了嗎?她還說她在w市,這不也找過來了?她怕的東西又多了許多。

  “你在想什么?”龐旭拆開一包薯片,自己先拿了幾片放在手里,然后把一整袋遞給技寶。

  “剛吃飽飯,不餓?!彼龔拇永镆材昧藥灼旁谑中睦?,他收回了薯片袋?!拔以谙胝夜ぷ鞯氖虑椤!?p>  這件事情沒有不可說的阻擋因素了,龐旭主動給她出主意:“你不是說你以前干文案嗎?我也不是很懂那個,要不你再去以前的公司干?”

  “那是個做房地產(chǎn)的,要的人不多,估計現(xiàn)在不缺人。”她從來沒有回頭工作的打算。她想起了那個叫小周的性格靦腆的男孩,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有了女朋友過上了正軌的生活。

  “再找另一家嘛,咱這城市做房地產(chǎn)的公司可不少?!?p>  “這兩天發(fā)發(fā)簡歷,有動靜我就去看看?!彼秩鲋e了,她最近很疲憊,心緒也混亂,她決定留出一星期左右的空擋調(diào)整一下再開始新的工作。其實做什么都差不多,也許她還是干不長。

  誰知道他老婆會不會找到她這個罪魁禍首面前?要是再抖落出那一百一十萬的事情來,那她的生活就徹底坍塌了,也沒有工作的必要了不是?

  “感覺你最近有點悶,你弟弟的事情不是解決了嗎?”龐旭擅自猜測。

  “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我弟弟的事情早就處理完了。賠的錢也還得差不多了?!彼娌桓纳彝ソ?jīng)濟問題必須撒謊。

  “奧。”龐旭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捌鋵嵰部梢酝睃c找工作,都說煙花三月下?lián)P州,這就馬上進入三月份了,你去其他地方玩幾天?!彼D了頓,“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p>  她想起了他給的那520元轉(zhuǎn)賬。

  周一,一進公司眾人便發(fā)現(xiàn)了異樣,公司又進行了大掃除,不對,是大清理。技寶桌子上的一些雜物和筆記本不在了。她微信問龐旭,龐旭說他的也被清理了,不過不要著急,他問過柏經(jīng)理了,這是嚴經(jīng)理收拾的,因為周末有其他人來公司參觀,所以他讓幾個員工幫忙清理了一下,找不到的物品都在一個箱子里。

  技寶:什么箱子?

  龐旭:我還沒問。

  雜物無所謂,那個筆記本里有她工作中記錄的零散東西,有雜七雜八的知識點也有客戶的一些信息,她有預(yù)感可能拿不回來了,因此沒有繼續(xù)問龐旭。

  二月二十二號,日子好記,技寶在于承平的辦公室里做完了交接工作,她試圖在于承平的臉上找到與之前離職的業(yè)務(wù)員們做交接時不同的神情,只見他有條不紊的一樣一樣進行合計和記錄,公司配備的手機打開看了又看,他喊旁邊豎著耳朵聽二人對話無心工作的尚明媚,讓她做好下個月的招聘計劃,始終沒流露出別樣不同的神情。最后技寶給他看那兩個微信上的零星客戶,他問柏經(jīng)理有沒有同意讓她做兼職,她說柏經(jīng)理說過了,到時候直接記在龐旭的名下就可以。她當時那樣承諾柏經(jīng)理,是因為篤定自己不會再開一個客戶,所以記在誰名下都無所謂。新模式注重群里杜老師和篆老師兩位解股大師的薦股和解票本領(lǐng),《屠龍八段》現(xiàn)在改成了《斬龍八段》。技寶把在群里活躍的客戶都轉(zhuǎn)移到龐旭的工作微信上,其余的在下班的時間里她都偷偷進行了刪除。留著的這些一眼看過去皆是“歪瓜裂棗”,這些只是她要給柏經(jīng)理和于承平看的障眼之物,沒想到于承平?jīng)]有看到底,只看了一眼屏幕。

  可惜了那個集團領(lǐng)導(dǎo),白白刪除了。

  “你應(yīng)該晚一天走,明天其他公司就來我們這邊學(xué)習(xí)了,到時候還能吃幾頓好的。”不知道這不是玩笑話,于承平的臉上看不出有沒有在笑。

  技寶當作玩笑話來聽,沖他笑了笑。

  “嗯,這樣也好?!庇诔衅接檬执炅舜瓴弊樱哪抗饴冻鐾锵е?,接著說:“閑了隨時過來看我們。”

  因為這句話,技寶才感悟到了離別之意。她沒打算再踏進繪悠游公司一步,估計未來與大家再見的機會也是渺茫。離別的意義就在于離別本身,若能篤定還將再次相見,那將少掉一半的哀傷,也少掉一半的意義。

  她這一路走來,離別了多少人了呢?可再也沒有見過了。

  那兩個微信她得以帶走,沒有人提過這件事情,好像她本來就應(yīng)該帶走一樣?!坝^棋不語”和“香丘”她移交給了龐旭,至于他會怎么分派,那微信和微信上的人們會找到誰做新主人,技寶就不得而已了。

  嚴經(jīng)理特意走過來告訴她,本子他找過了,箱子被員工拿去了宿舍,他問技寶本子重不重要。

  技寶笑著說:“就記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重要。”

  嚴經(jīng)理也笑了,說那就好,放心,丟不了,他們找到了就讓龐旭拿給她。

  應(yīng)聘簡歷上她增加了一條“擁有銷售經(jīng)驗”說明,簡歷掛上去兩天,收到了幾十個公司回復(fù),有的公司好幾個招聘者同時發(fā)來了消息,不用看就知道在招聘銷售崗位。她沒有查看具體的回復(fù)內(nèi)容。

  虞父虞母對她辭職一事知悉的最晚,技寶倒是守口如瓶。她用“工作晚,壓力大,太累”三條信息解釋辭職的動機,父母表示了支持,技寶因為熬夜有過幾次早晨流鼻血的經(jīng)歷,這些有兩次被虞母見到過,虞父看見過一次。不過技寶心里想的是:大概父母以為她的高工資是因為她的個人工作能力而非公司決定,因此她的父母才這樣痛快的理解她的離職行為。若他們知道離開了那家公司意味著不可能讓她再拿出幾萬塊的應(yīng)急錢來,他們還會這樣痛快嗎?她本不想用這樣的角度揣摩父母的反應(yīng),可沒有忍住。

  望著愈發(fā)沉靜的手機,她想,要沉靜就一直沉靜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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