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她是一個共情能力很強(qiáng)的人,耳邊回想著他的慘叫聲,他內(nèi)心血色的臉,他自嘲時傲視萬物的語氣,不禁心潮翻滾,酸澀得厲害。
眼淚藏也藏不住,她用紙巾擦拭,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安姐,怎么了?”
有員工走進(jìn)來看到,詢問她的狀況,她帶上衣帽,躲去了衛(wèi)生間。
在衛(wèi)生間里,她徹底放開了哭,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出來,妝容全花了。
那人算不上是她的父親,第一印象簡直糟透了,只是突然想起人生海海,人世沉浮,千姿百態(tài),她為每一種離別感到痛苦。
哭得累了,她才衛(wèi)生間出來,一照鏡子,眼睛成了核桃般大小,情緒來了控制不住,現(xiàn)在又懊惱不已。
她跟同事借了一個墨鏡帶上,這才勉強(qiáng)看起來好一點(diǎn),但是在辦公室?guī)а坨R,實(shí)在太奇怪。
她剛盤算著該怎么離開辦公室時,喬熙澤出現(xiàn)在辦公室,緊接著喬熙頌也給她打電話。
這下她可以確定,辦公室里一定有他們兩人的眼線,否則不可能出現(xiàn)得這么及時。
“嗯!我馬上下來!”
喬熙頌每次來接她,都不會出現(xiàn)在辦公室有,也不知是何原因。
她帶著墨鏡,避開喬熙澤側(cè)身出了門。
沒走幾步,喬熙澤追了上來,二話不說把她的墨鏡拿掉,她趕緊低下頭去,心中埋怨著該死眼線讓她沒有一點(diǎn)私人空間。
喬熙澤不依不饒,硬是抬起她的下巴,她被迫仰頭,剛痛哭過的這幅模樣就這樣暴露了。
“為什么哭?他欺負(fù)你?”
他在關(guān)心什么?她認(rèn)為他們之間早就結(jié)束了,他別來問候才好。
她抬手把他的手指拿開,又重新帶上墨鏡,繞過他走開,“安茉?。 ?p> 他又追了上來,人高就是好,三步并兩步走地就把她追上了。
“回答我!”
她真是煩躁極了,冷聲道:“沒有!”
這時,喬熙頌的電話再次響起。
“他知道我找你,我車就停在下面!一起!”
這下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中因?yàn)閱陶竦氖码y受極了,又因?yàn)檫@些事惹得心頭亂。
以前總是抱怨自己的生活太平淡了,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平平淡淡才是真。
她和喬熙澤一起出現(xiàn)在停車場,自然免不了喬熙頌的一番打量。
她一出電梯,喬熙頌便向她走來,她急于撇清和喬熙澤的關(guān)系,也趕緊快步走著往他趕去。
“茉茉,我們今天要去試婚紗呢!”
她向喬熙頌飛奔而去,喬熙澤卻抓住了她的翅膀。
“阿澤,你放開!你干什么?”
她臉都掙紅了,他的手像銅墻鐵壁,緊緊地圈住她的手,無法動彈。
“你和周琳琳在一起的事,你敢和她承認(rèn)我就放開!”喬熙澤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
像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旁觀者,當(dāng)?shù)靡粋€挑事的好觀眾。
“你胡說什么?我和她早就結(jié)束了!”
“熙澤!”
高思妍是接到喬熙頌的電話才來的,沒想到撞見這樣一副場面。
昏暗的停車場下,喬熙澤拉著安茉,安茉面向喬熙頌,痛苦地掙扎著,喬熙頌呆愣在原地,手足無措,臉色慌亂。
這就是一場莫大的鬧劇。
“熙澤,你這是干什么?讓媒體拍到你就完了!”高思妍上前勸解道。
喬熙澤見他這副樣,繼續(xù)火上澆油道:“不敢承認(rèn)?你當(dāng)安茉是啥子?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在乎而已,她不喜歡你,所以才不在意你和周琳琳亂來!”
“不是的!”安茉趕緊反駁,墨鏡下,說假話更容易了。
“不是的,熙頌,我確實(shí)早就知道了,我沒有挑明,是因?yàn)槲抑廊巳硕紩稿e,你說愛我,所以我愿意給你機(jī)會,正如我對喬熙澤那般,我現(xiàn)在不要恢復(fù)理智了嗎?我相信你也會和我一樣,把走錯路的自己拉回來,因此我不在乎。別聽他的胡說八道,他在刺激你!”
她像戰(zhàn)場上的斗士,一個人面對千軍萬馬,依然有信心去戰(zhàn)勝,剛剛她就是在打一場以少敵多的賬。
“安茉!??!”喬熙澤撕心裂肺地叫換她,她趁機(jī)掙脫開,跑到喬熙頌的后面躲起來。
“阿澤,看吧,我都說了,你太自以為是!茉茉,我們走!”
高思妍有些心疼喬熙澤,她作為一個局外人都聽不下去,安茉把喜歡上他說成是誤入歧途,任誰聽都會難以接受。
回到溪山秀錦的路上,她坐在后座,墨鏡下的眼里不斷地流出液體來,還好墨鏡夠大,足以遮住,沒有讓喬熙頌發(fā)現(xiàn)。
回到家里后,喬熙頌又迫不及待地解釋了一番。
“對不起,茉茉,我就是鬼迷心竅,我保證下不為例,一心一意地愛你!”
“嗯!”她笑著應(yīng)答。
原來微笑是一件很費(fèi)力氣的事。
喬熙頌要摘下她的墨鏡,她不愿意,說:“眼睛吃東西的時候,弄到辣椒水進(jìn)去,現(xiàn)在很丑!”
“沒關(guān)系,我不在乎!”
“我在乎!”她強(qiáng)烈拒絕。
最后是喬熙頌妥協(xié)的。
因?yàn)榘l(fā)生這件事,試婚紗的事暫時擱淺。那是喬氏自己的店,隨時都可以去,也不差這一時。
寫文案完全沒有了心情,一直惦記著喬振,該不該把這事兒告訴喬家人?如果不告訴,他會死,如果告訴了,喬振會恨她的。
她在心里默念:“莫名其妙的金光,如果你真能聽到我的心聲,就告訴我,該不該說!請給我指引吧!”
她已經(jīng)照著它的指引走到這一步,也希望它送佛送到西,再把這事兒給辦了。
她聽著輕音樂早早睡去,一夜無夢!也太沒用了吧,居然沒聽到她的心聲?她那么虔誠的禱告。
她具體在說之前,先試探一下喬熙頌的想法。
餐桌上,今天吃的西式早餐,她沒什么胃口,坐得靠近喬熙頌,問:“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
“我聽著,你說!茉茉…”
“就你爸爸…喬振…你怎么看待他?”
喬熙頌聽到喬振二字就開始皺眉頭,不耐煩地說:“別跟我提他,茉茉!”
“他都好久沒出現(xiàn)了,你不關(guān)心嗎?”
“茉茉!”他沉聲呵斥,她趕緊乖乖閉嘴,把一口牛奶含在口中,遲遲下不了肚子。
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連提都不能提?那是親爸爸啊,要她的父親還在,她一定拼盡全力侍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