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七年五月四日
熹微帝站至窗前至天明。
眼神最初從陰郁到糾結之后過度承上啟下在破曉之際,那輪明日初升之際他的眼神終于堅定。
他想到了他有心愛之人,他有必須守護的對象,他是皇帝。。。是至尊。
這話,他頭埋得很低,一揖的幅度誠懇地開口,對自己下了定義,最后的定義?!熬R天下的我,屬于蒼生,熹微帝是你的夫君不假,可也是天下人之主。我還是那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少年,可我想看見你鳳舞九天,我想成全你,我也想自私一次,我累了,我的身體終究被毒所傷,我母親的仇,我的恨,兩代人的積累,這個國家、爭做天下。朕都將不遺余力,將托付給你?!?p> 這個定義被書寫成文字,寫入了起居注。
起居郎用血書寫完熹微帝最后的意志,鄭重其事地給熹微帝行了個大禮。
那一身黃色的象征至尊的龍袍,那個頂天立地的身影,注定將從此停留在天下人的心目中。
天子守國門,這句話不是說著玩的。
君王守社稷,我來了。。。朕來也。
三國聯(lián)軍,集結而來攻上了山上的最后堡壘,熹微帝一人當關,站在斷橋旁,還在給家人揮舞著雙手,那是對自己即將勝利的宣告,他不會訣別。
那種凄涼的婉約不屬于他,不能是他。
熹微帝拔出了劍,這把劍昨日他已經擦拭好了,這是他從不離身的兵器,這也是今日他最后的依仗。
他當年是如此地渴望掌握命運的權利,可今日,卻又如此地渴望著生命的本能。
他是人,不是圣人,只是一個當皇帝的工作。
這一步踏出,就意味著從此無歸路。
那三個笨女人,那五個孩子是他唯一的掛念。
“從此之后,讓朕流芳百世吧,就算做不到百世也希望我在他們的眼里是個合格的夫君和父親,母親,兒子來見您了。”
肖龍貴一騎當先眼中看著熹微帝站在斷橋前的淵渟岳峙毫無疑問心中是贊賞的,可惜,局勢已經糜爛至此為什么,陛下你不能忍辱偷生不能和光同塵呢?最多是把女人孩子獻出來不就沒有了尊嚴嗎?在生死面前這些有什么值得留下的。
“陛下你還是不懂啊,生命如此珍貴,怎么能用在這些人身上呢?”
看似忠心事主實則包藏禍心,君王都被逼至絕地卻還有臣子要求跪地求饒,這是什么貨色,這是活著的矯情嗎。
熹微帝這時有些痛恨自己太仁慈了,明明看出了他的背叛卻想著他之前有功于國,也罷,既然已經做出了抉擇,從此就形同陌路吧。
縱然一躍,經過風霜雨雪地渲染效果,他從山崖的彼岸來到了塵世的陌路。
那把劍直刺入了肖龍貴的心口。
熹微帝堂而皇之地帶著落寞的口器說著嘆息的話語“愛卿,你不負朕朕未必負你,可你走上了背叛道路那就別怪朕無情?!闭f完這話后一人沖向了軍中。
這支大軍是集結了三國的力量,他們要的不多也就三樣,金翅鳥的純血統(tǒng),那是能夠幫助人破而后立直入云端的神器;熹微帝的命,或者說他的氣運,一位即將統(tǒng)一天下的君主身上有的是天下的氣運,這份氣運足以讓一些老怪物為了后代子孫不顧臉皮不擇手段;熹微帝的子嗣熹微帝如此精明強干,那么他的血脈自然不會太弱,這樣的后代囚禁洗腦作為后輩的磨刀石多好,就算僥幸掙脫下個藥不難吧,到時候成為種馬一定會有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支撐起家族大業(yè)。
這樣想想,如此高的價值,勢必會你爭我奪。
不是入無人之境,而是風雪刀霜加身。
身法施展到了極致,在受了三刀后頭向下雙腿向上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再次躲過殺招。
一般的兵卒暫時退到外圈,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摻和的事了。
年紀大的出手了,老怪物也隨之登場。
有人認出來了,一個將近有百歲的八十年都不在塵世間露面的老怪物出現(xiàn)了,他的手上是一把法杖。
那把法杖始終發(fā)散著藍色的光,那是世上最神秘的一種力量,被世人稱之為冰。
法杖被當做拐杖用,每杵在地一下,地上立刻結冰三寸之厚。
“戾?!?p> 一只朱雀從洪荒而來,口銜一根甘草。
速度眨眼即至,風雨中帶著甘草的獨特香味。
不對,有人當即醒悟,空氣中彌漫著怪味。
這甘草有毒。
熹微帝當即就有些站不穩(wěn)了。
那是激發(fā)體內毒藥的催發(fā)物。
熹微帝的頭不受控制得劇烈的搖晃,他犯病了。
帕金森。
劍在手,握在手中,他的雙眼緊緊注視前方,這些人雖然可怕但都不是他真正的目標。
這幫人雖然很雜幾乎可以說只要這一戰(zhàn)勝了,他們會立刻潰散,但現(xiàn)在有一個核心正在凝聚這股力量正來自一個人。
就是這個人讓生靈涂炭,讓局勢變成這樣。
他就是罪魁禍首。
劍尖向前毫不退縮,腿上褲腿被鮮血粘的結結實實,即便這樣,他的膝蓋依舊不曾彎曲。
他是熹微帝,他不會向敵人下跪。
他代表的是國人的尊嚴。
他會屹立于紫禁之巔。
“我來了,你敢赴約嗎?”
“我不需要激將法,因為我只需要一塊磨刀石,你若不能讓我如愿以償,朕保證會讓你失去所有后還活著?!?p> 是的,當今之世,唯獨他至高,這就是眾人逼宮的原因所在。
車輪戰(zhàn)是戰(zhàn)術,是策略,有僥幸心理,他們希望他體力下降至零,兵不血刃地攻城奪地,可惜,他等的就是他。
他要兇手伏法。
刑部尚書的背叛讓他升華了,從此他就是法,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身后有大部隊離開了,他們的目標是山上斷崖后的堡壘。
斷橋中間是風霜無形,人類的智慧是無限的,雙手和另一人的雙腳捆在一起,這樣水也不能輕易放棄誰也無法輕易放棄。人橋搭好了,大軍過境。
堡壘中,大皇子興奮地看著外面白茫茫的山體扭頭對母后說“母后,父皇教我的我都明白了,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不止是百姓還有官員還有各種階層,皇帝既然要臨駕于他人之上,那么就必須與所有人都毫無牽扯,但那只是看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