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帆見伊童沒有說話,又接著說:“這里的燈光多亮呀,月亮的光芒哪里能比的上萬家燈火的璀璨,可惜了?!?p> “是自然的美,還是人工的美?”伊童沒有回頭,問了一句。
“天然的才是最好的?!?p> “要返璞歸真?!币镣浀媒裉靹倓傄姷降囊粋€成語,就像生搬硬套的用上,而且感覺自己用的十分的合情合理。
“呵呵呵,真要是返璞歸真了,哪里還有手機電腦,wifi,市井的繁華,”聽說話聽語氣一點也聽不出來伊童不是在中國長大的。
也是,世界已經(jīng)那么的繁華,從來都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如儉難。方便快捷和笨拙原始說的和奢儉是一個道理。
天空深邃而遼遠,晃了兩人的眼睛。直到伊繼元在屋內(nèi)喊兩個人回來睡覺。
“你不是有家么?為什么非要住在我家里住?”伊童起身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句。
對于蔣一帆這種自來熟,伊童還真的有點不習(xí)慣。這里是蔣一帆外婆的家,伊童無話可說,可是蔣一帆把吃飯的時候踐行的話執(zhí)行的特別仔細。
現(xiàn)在,每時每刻,蔣一帆就像是粘在伊童身上一樣,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伊童已經(jīng)表示的夠冷淡了,可是蔣一帆就像是沒有看見,依然是笑容滿面。
伊戰(zhàn)國說過中國有種規(guī)矩叫伸手不打笑臉人,伊童暫且忍著,可是忍不了啊。
“不回家也就算了,這里是你外婆家。我沒有把你往外攆的權(quán)利。不過,能不能請你去別的房間,因為我要睡覺了。”
洗完澡的伊童剛打開臥室的門,蔣一帆隨后就跟了進來,順勢往床上成大字躺,閉著眼睛輕輕的嘆息出聲:“舒服。這床怎么比我家的床還舒服呢?”
伊童生氣,伸手去拉,結(jié)果蔣一帆躺成了死豬的樣子,就是不愿意起來。
“你起不起?”伊童見拉不起來蔣一帆,順勢拉起了被子的一角,一使勁就把蔣一帆給掀翻在地。
蔣一帆沒有防備,從床上跌坐到地上,滾到床角的時候,身子磕在了床柱上剛好弄疼了自己的肋骨。
“哎呦,”蔣一帆蜷縮在地,不是裝的,是真的很疼,特別是對于像蔣一帆這樣的皮包骨來說,那真是磕到了實處。
伊童剛想伸手把蔣一帆往外攆,發(fā)現(xiàn)蔣一帆皺眉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也就十分不愿的縮回了手:“別裝的像真的一樣,這么矮,還能磕到你?”
“真磕到了,你這床怎么這么硬?我的肋骨呦,身上肯定青了。”蔣一帆緩了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不讓睡就不讓睡,用得著下狠手么?”
那眼神就好像伊童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壞事一樣。蔣一帆起身悻悻的拉開房門,去了外婆柳淇早就給準備好的臥室。
屋子里終于安靜了下來,伊童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剛剛真的弄疼了么?”
“或許是真的吧,”這樣想著慢慢的也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日,伊童是在耀眼的光芒中醒來的。頭天晚上伴著心事入睡,居然忘記把窗簾拉上了。反正也睡不著了,干脆起床。
出房門的時候,伊繼元正在給院子里的花澆水,花葉茂盛,在陽光下朵朵挺立。伊繼元回頭:“起來了?怎么這么早?”
伊童笑而不答,走進伊繼元的身邊把澆花的水壺接了過來:“爺爺,也挺早?!?p> “老人就這樣,你奶奶去買包子了,鍋里熬著小米粥,一會兒你奶奶回來就可以吃飯了?!币晾^元說著往院子的一角走去,那里有正在曬太陽的李曲。
“花,漂亮。”李曲指著剛剛澆過水的花朵,歡喜的喃喃出聲。
“童童,一會兒澆好水,去把一帆叫起來,等你們收拾好,你奶奶就該回來了。”伊繼元雙手放在李曲的肩膀上給李曲松松筋骨。
“好,”伊童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沒有漏過一處,洗了洗手就往蔣一帆的房間走去。敲了兩下門發(fā)現(xiàn)沒有人應(yīng)聲,伊童試著旋開門把手,并沒有上鎖。
屋內(nèi)昏暗沒有星光沒有月光如同停了電的晚上,好一會才能適應(yīng)屋內(nèi)的昏暗。伊童走到窗簾前,伸手撕了一道口子讓陽光鉆了進來。
“誰呀,不知道打擾別人睡覺是一件非常讓人討厭的事情么?”蔣一帆拉過被子蒙住頭,悶著頭咕咕嚕嚕吐著心底的抱怨。
“上學(xué)了,起來,吃飯。”伊童像是例行公事一樣,說完就走。也不管蔣一帆是否聽到。門再次被關(guān)上,蔣一帆到底說了什么也不清楚。
“一帆起了么?”伊繼元出聲問著。
“應(yīng)該起了吧,我聽見他說話了?!?p> “哦,”伊繼元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再說什么。
柳淇買包子回來的時候,除了蔣一帆伊家的人已經(jīng)全部起來。
“快來吃飯?!绷亢爸蠹遥藛T混亂各忙各的,等到入座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應(yīng)該起床的蔣一帆并沒有起來。
幾分鐘之后,伊童已經(jīng)把書包背在身上,伊戰(zhàn)國扔然沒有把蔣一帆從床上薅起來。
伊童和家人打了聲招呼,也沒有等蔣一帆就匆忙的去了博文。
路上秋風(fēng)舒爽并沒有多少人。
伊童騎著車子也就肆無忌憚,竄進校門的時候一個沒留神,車把剛好掛在了一個背包上。
一時間,車子沒了方向,行人沒了重心。伊童倒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后背部剛好撞在了車蹬上。
肋骨疼??!
疼痛的一瞬間,伊童剛好想起了蔣一帆昨天說過的話。想嚎兩嗓子,舒緩舒緩心中的疼痛,可是還沒有喊出口。
另一個人叫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并且手掌一直在伊童的身上拍打,力量之大像是要急于把伊童給推起來一樣。
“痛痛痛,我的腳?!庇滞屏藥紫?,“快起來,你壓著我的腳了?!?p> 果然沒有猜錯,伊童手掌撐地一翻身站了起來,還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面孔,就慌忙道歉。
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怒瞪過來,伊童的道歉聲卡在了喉嚨里沒了身影。
“你故意的是吧,報上回溜溜球的仇?”馮么么起不來,所有的怒氣全部一股腦兒的撒在了嘴上。
這一次,伊童多少有點責(zé)任。雖然,不情愿但是還是伸出了手:“能起來么?”
“你說呢?用你的腳指頭想一想,我要是能起來的話,我會坐在地上么?你也沒有讓我賴的資本吧?”馮么么干說還不過癮,臉上還不忘配上嫌棄的表情。
這話是把人看的有多扁,噎都能噎死個人。
伊童再次問了一句:“要起么,不起的話我可要走了?!?p> “誰說不起?”馮么么立馬變臉,眼尾一掃看見從胡同里走出來鞠寧,臉上瞬間咧出了一朵花:“鞠老師好?!?p> 鞠寧是博文中學(xué)的外語老師,剛好就教馮么么這一班。馮么么外語偏科嚴重。暑假的時候馮年特意帶著馮么么去拜訪了鞠寧,和鞠寧說了馮么么現(xiàn)在的情況,把馮么么羞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怎么坐在地上?摔倒了么?”鞠寧慌忙上前去問,順帶還伸手扶了一把,“快起來,地上多臟?!?p> 馮么么單只腳站了起來,另一只根本就不敢碰地。
“你的腳?”鞠寧也發(fā)現(xiàn)了馮么么的異常,驚訝的開口說。
“沒事的,”馮么么一邊說,一邊把手背在身后向伊童打著手勢。伊童會意,淺笑出聲,伸手扶住了馮么么的胳膊,把身子借給她靠著。
“老師,剛剛是我不小心碰到了馮么么。我現(xiàn)在就把她送到醫(yī)務(wù)室?!?p> “那好,”鞠寧松了手,不放心的再次叮囑道,“醫(yī)務(wù)室應(yīng)該沒有開門,你們到校外的袁醫(yī)生的診所。”
“我知道在哪兒,”馮么么笑的臉都快抽筋了,心內(nèi)早已經(jīng)不耐煩,也不忘柔聲細語,這與平常的馮么么絕對是兩樣的。最起碼,就伊童見到的這幾次是不一樣的。
難得,面前的這個假小子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鞠寧走遠了,馮么么終于卸下了臉上的偽裝,本性立馬暴露無遺。雙手使勁把伊童給推開,單腳就往校園門口跳去。
“你確定可以?”馮么么單腳跳的歡騰,伊童推著車子跟在后面,不遠不近。要是馮么么有情況的話,伊童可以來的及撈馮么么一把。
“要不我推著你,”見馮么么沒有說話,伊童好心情的問著,那一只腳蹦跶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馮么么的額頭沁出了汗水,倔脾氣上來,又往前拖了幾步,最終繳械投降。在蹦跶兩下非跌個狗吃屎不可,到時候可就不好看了。
馮么么一屁股坐在了伊童的后座上:“不讓你推著倒是便宜你了。”
原本就在自己的預(yù)料之中,只不過沒想到的是會出現(xiàn)的這么快,伊童挑高眉角,一臉的了然,然后推著馮么么往校門外走。
“嘿嘿嘿,車子沒閘,”蔣一帆起來的晚,見伊童已經(jīng)走了,隨便吃了兩口,也就慌張的從小區(qū)門口掃了輛小黃車騎上就往學(xué)校趕。
一路風(fēng)馳電掣,在人群之中穿梭,騎得那叫一個順溜。臨到學(xué)校門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小黃車沒有閘,腳剛放在地上打算使用人力,沒想到就碰見伊童推著車子往校園外面走。眼看就要撞上去,蔣一帆二話沒說就從車子上面跳了下來,用力一推,車子就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