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27年8月,明天啟七年八月乙卯(二十二日),?落水生病的朱由校服用“仙藥”身亡,,駕崩于北京乾清宮,終年二十三歲。
謚號達(dá)天闡道敦孝篤友章文襄武靖穆莊勤悊皇帝,廟號熹宗。
同月丁巳日,時年十八歲的朱由檢,克承大統(tǒng),繼承皇位并于次年改年號為“崇禎”。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這短短八個字,使多少人為之癲狂,又有多少人為之喪命。”
一聲幽幽的嘆息從乾清宮傳出,坐在皇位之上的朱由檢,輕輕放下手中的傳國玉璽,目光順著殿門望向天邊。
他是朱由檢,又不是朱由檢,他僅僅是披著朱由檢這個外衣而已。
他本名叫云清虛,原為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學(xué)生,準(zhǔn)備混吃等死過完這大學(xué)的四年,怎能料到,一覺醒來就變成朱由檢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由于什么原因,剛來的那段時間他可謂是嘗試各種穿越方式,什么流星夜許愿,“意外”落水,用腦袋撞殿柱……凡是能想到的,他都干過。
不論是閹黨還是東林黨人,亦或者是巡邏軍士,都被他這一頓操作整得腦袋瓜子嗡嗡的。
別人都是求之不得想要當(dāng)皇帝,你這咋還變著花樣作死。
其中最開心的還是當(dāng)屬魏忠賢,感動得他熱淚盈眶,就差跪地高呼祖宗保佑了。
原本以為信王朱由檢一直是在隱忍,韜晦養(yǎng)息,是個不好對付的狠角色。
沒想到是他折騰起來比他哥朱由校都能折騰,這也就從側(cè)面說明朱由檢也能被他所掌控。
滿朝的文武大臣都以為他們這個剛上任皇帝得了瘋病,為了保住這大明王朝的最后一絲希望,魏忠賢也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
都各自勒令手底下的人看好他們這個不著調(diào)的皇帝,萬一哪天他自個把自個給玩死了,不僅這朝堂勢力又要開始重新大洗牌,這大明朝估計也要走到頭了。
當(dāng)朱由檢再一次被人從天壇頂上拉下來的時候,他終于放棄了掙扎,就此認(rèn)命,安安心心做一個大明君主,準(zhǔn)備接手這個爛攤子。
其實有時連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懂了,到底云清虛是朱由檢的一場夢,還是朱由檢是云清虛的一場劫。
“天啟七年十一月,朱由檢鏟除了魏忠賢的羽翼,魏忠賢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然后一紙詔書,貶魏忠賢鳳陽守陵,旋之下令逮治。
在其自縊而死后,下令磔尸于河間。
此后,將閹黨二百六十余人,或處死,或遣戍,或禁錮終身?!?p> 朱由檢心里想著史書上魏忠賢和閹黨一干人等的結(jié)局宿命,和之后言官集團(tuán)的張狂跋扈,不禁眉頭緊皺。
不怕流氓會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如果是閹黨是第一版本的流氓,那那些個言官就是更高一個版本的流氓,還是加強(qiáng)版的。
閹黨不是什么好東西,東林黨人就更不是什么好鳥,逮誰滅誰,不聽話的,有意見的,就打成閹黨,啥事都干不成。
史書上記載,自從閹黨被鏟除之后,言官就開始各自為政,屁大點官都敢結(jié)黨營私。
原本還能分個閹黨和東林黨人兩大陣營,起碼還團(tuán)結(jié)一點,后來直接幾個人就能形成一個小團(tuán)伙,相互口誅筆伐。
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大家互相看不順眼,擋著自己的道了。
揉著自己的額頭,朱由檢感到一陣陣頭大,這比大學(xué)考試前熬夜復(fù)習(xí)都要費腦。
“還不如從當(dāng)初一狠心天壇頂上跳下去,一下摔死算了,一了百了。”
魏忠賢是必須要死的,但閹黨不可除盡,還要留著他們與言官集團(tuán)周旋,保證朝廷下達(dá)的命令能正常運行。
思量了一天,朱由檢終于想通了,他下決心準(zhǔn)備動手了,先把魏忠賢收拾了,而后騰出手來再慢慢收拾東林黨人。
由于天啟七年他整整折騰了三個多月,本來歷史上在這一年該辦成的大事他是一件也都沒干成,還把所有朝官折騰的夠嗆,導(dǎo)致現(xiàn)在所有的官員看見他出門就害怕。
每次朱由檢出門,后面都得跟著一大幫子太監(jiān),還有錦衣衛(wèi)在暗中保護(hù),防止他再干出點啥損人不利己的事。
要想神不知鬼不覺陰死魏忠賢,就得先把身邊這幫子太監(jiān)都給支走,所以朱由檢消停了幾個月,表示我想開了,我不死了,你們該干啥干啥去吧,不用再圍著我轉(zhuǎn)了。
不論是閹黨還是東林黨一開始都死活是不肯不相信的,因為他們這個皇帝尋死水平那可是一絕,他要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不管是聽說過的還是沒聽說過的死法,都在這位主身上能實踐出來了,搞不準(zhǔn)這又是一個什么新鮮的死法,都不敢掉以輕心。
在觀察了幾個月后,他們終于相信了朱由檢不會再去尋死了,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們這位敬愛的皇帝又找到了一個新的樂子——跟言官對噴。
這下子可苦了東林黨人,樂壞了魏忠賢一干人等。
其實朱由檢本人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這個年代沒電沒網(wǎng)的,想干點啥事都不方便,想穿回去試了幾十次也沒個成功的案例典范。
也就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fā),好巧不巧的是都察院副都御史楊所修又一次上疏彈劾兵部尚書崔呈秀,太仆寺少卿陳殷,巡撫朱童蒙,工部尚書李養(yǎng)德。
彈劾的理由也不是什么貪贓枉法,結(jié)黨營私,勾結(jié)外敵之類。
相反,這哥們彈劾的理由有點特別,那就是這四人“不孝”。
經(jīng)楊所修查閱走訪得知,這四個人的父母都已經(jīng)去世了,但他們四人卻沒一個人回家守孝的,全部都被“奪情”了,這不是符合孝道的。
從現(xiàn)代的角度來看,這可能是個無稽之談,但在當(dāng)時這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可以小,就看某些人想不想把這件事搞大,借題發(fā)揮了。
畢竟就連當(dāng)年的內(nèi)閣首輔張居正都被這件事搞得死去活來的,就更別提這四個貨了。
魏忠賢對這份奏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因為這四個人都是他的心腹,閹黨的骨干成員,尤其是崔呈秀,是他認(rèn)的干兒子,可以說是跟他穿一條褲子的。
這份奏疏把朱由檢也是整得一懵,這是個什么意思,還嫌我這不夠亂是吧。
雖然朱由檢也想快點收拾魏忠賢這幫子人,但咱也不能這么著急啊,萬一整不好再把自己的小命搭進(jìn)去了,豈不得不償失。
為了穩(wěn)住魏忠賢,朱由檢當(dāng)機(jī)立斷,把楊所修叫進(jìn)宮里,管他三七二十幾的,當(dāng)著魏忠賢的面就狠命的罵了楊所修一頓,大抵就是他陷害忠良,陷國家安危于不顧,滿口胡言亂語的老一套說辭。
罵完一頓,他朱由檢的心情也舒暢了,就讓楊所修自個回家反省去了。
楊所修很郁悶,但魏忠賢很高興啊,他沒想到朱由檢如此上道,和他哥哥朱由?!按馈钡煤喼辈幌嗌舷?。
然后魏忠賢高高興興的回家,放松了對朱由檢大多數(shù)監(jiān)視,既然人家如此聽招呼,也沒必要再派那么多人盯著他看,畢竟皇帝也是要有有點私生活的不是。
魏忠賢不知道的是,朱由檢此時比他更加高興,樂得他半宿都沒睡著覺,因為他可算逮著個機(jī)會,能陰死這個老人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