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情定相思,世子來訪
沈清妍覺得自家小姐今日很反常,特別反常。一個明明昨天還很情緒低迷的人,今日突然就心情大好了。
主要表現(xiàn)在于,她帶著丫鬟送早膳過來的時候,剛推開門,就發(fā)現(xiàn)沈月華就已經(jīng)神采奕奕地坐在梳妝臺前了,還語氣輕快地跟她道了個“早”。
起初她還忐忑沈月華是強顏歡笑,連給沈月華梳妝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但一直到她梳完妝,開始服侍沈月華用膳時,發(fā)現(xiàn)沈月華臉上還是帶著柔柔的笑意,她這才確定了,自家小姐的心情是真的好。
“小姐,你今天是遇到了什么開心的事啊,也說來給我聽聽吧,讓我也開心開心唄?!贝_定沈月華心情是大好之后的清妍,膽子也大了起來。
沈月華聽完她的話,一瞬間臉上的笑意更甚了:“的確遇到了件喜事?!?p> “那是什么喜事?。俊鼻邋荒槹素?。
“嗯,大概就是,你家小姐我的終身大事有著落了吧?!鄙蛟氯A舉著筷子托腮想了想,也不瞞著清妍,直接就這樣大膽地說了出來。
畢竟清妍清雨與她那么多的情分,兩人早已如親人一般了,也不用防著什么了。
倒是清妍聽了整個人跳了起來驚喊了一聲:“什么?終身大事,不是,小姐,你以前不是說,你不喜歡小王爺?shù)膯???p> 沈月華把筷子一拍:“誰說是他了?!?p> “啊,啥,不,不是???”
清妍人愣住了,剛才她可是在腦海中,迅速將沈月華身邊近年來關(guān)系好的,有交集的男子都過了一遍。
而條件最好,最合適的葉長晞居然不是。
沈月華還掐著點地點了點頭。
“那小姐你快告訴我他是誰???”清妍直接撲到了沈月華身邊,一臉期待。
可沈月華似乎有意吊著她一般,“嗯”了許久,才問出了一句話:“清妍,怎么今天你都過來了,我還沒有看見小凌風(fēng)啊,前幾天我記得都是你還沒過來,他就已經(jīng)守在門外了呀?”
“我也不知道啊,”后知后覺,都還沒發(fā)現(xiàn)話題被岔開的清妍盡職盡責(zé)地答道,“我來的時候他房門是關(guān)著的,也沒見著人,讓丫鬟們?nèi)デ瞄T送早膳的時候,門也沒開。”
沈月華聽著眉頭一皺,正想著自己要不要出門去找找的時候,便聽得院子里傳來了有人施展輕功落地的聲音,而后便是穩(wěn)健的步伐聲。
“是許侍衛(wèi),”清妍看了一眼后說道,“奇怪,他一大早的去了哪啊?”
清妍疑惑著說完便轉(zhuǎn)過頭來看沈月華,卻見沈月華人已經(jīng)站起來了,她一愣,也忙跟著站了起來扶著沈月華。
許凌風(fēng)徑直從屋外走了進(jìn)來,先是看了一眼沈月華,然后注意到了沈月華身邊的清妍,而后他便恭敬地行了個禮:“郡主?!?p> “這么一大早的,你去哪了啊?”沈月華笑問。
“我,”許凌風(fēng)微微抬眸看了眼沈月華,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昨晚不困,便在山莊里四處巡邏了一夜?!?p> 沈月華聞言眉頭輕輕一皺,隨即便展顏繼續(xù)笑道:“那肯定是還沒用過早膳了,剛好,要送去給你的那份在我這,那也就別折騰著送來送去了,就在這吃吧?!?p> “郡主,這?”許凌風(fēng)聽著人直接一怔。
不止他,清妍也一臉詫異地看著沈月華,然后又看了看目光只留在沈月華身上的許凌風(fēng),一瞬間,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咳咳,”清妍清咳了兩聲,“那個,小姐說得對,許侍衛(wèi)你也別不……啊,別太拘謹(jǐn)了,小姐一向都不怎么在意這些規(guī)矩的,何況,你可是小姐的大恩人啊,哈哈,”清妍說到這轉(zhuǎn)頭問沈月華,“小姐,你看我說的對嗎?!?p> “沒錯?!鄙蛟氯A點了點頭。
“那,既然許侍衛(wèi)在的話,我就偷得浮生半日閑了,就麻煩許侍衛(wèi)你看著點小姐了,我先走了啊?!睍r機已到,趕緊開溜。
扶著沈月華坐下后,清妍道了個“告退”便快步頭也不回地趕緊離開了院子。
一路跑出院子,清妍才整個人松了一口氣,拍著胸口自言自語:“沒想到啊沒想到,小姐居然喜歡的是嫩草???難怪小王爺沒戲!不過,不太對啊,這才幾天啊!小姐你就把終身給交了?”
“什么終身?”
“我的娘誒。”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清妍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才拍著胸口繼續(xù)道:“清雨,南天,你們兩個要嚇?biāo)牢野???p> “我才要被你嚇?biāo)滥?,一驚一乍的,見鬼了?”清雨嗆道。
“比見鬼,還能讓你們感到震驚啊?!鼻邋搅似叫那榈?。
“不可能,你說來聽聽?!鄙蚰咸齑笫忠粨]。
“咳咳,”清妍清了清嗓子,“聽好了啊,我覺得,小姐和許侍衛(wèi),可能互相喜歡上了!”
“???”
“還確定關(guān)系了!”
“什么。”
“他倆現(xiàn)在在一起用早膳!”
“……”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三人面面相覷,都只覺得身體涼颼颼的。
清雨“啪”地打了身邊沈南天的臉一巴掌:“疼的,真,見鬼了。”
這廂三人在風(fēng)中震驚凌亂,許凌風(fēng)這邊卻還是在沈月華面前,略顯局促。
“郡主,屬下還是覺得,這,不太合禮數(shù)。”
“有什么合不合禮數(shù)的,折梅山莊是江湖門派,一向少講禮數(shù),你見我和清妍清雨。還有南天他們,平時講什么禮數(shù)了嗎?”沈月華道。
“可是……”
“別可是了,”沈月華直接拉著他坐了下來,“你啊,就是跟著師兄,在那能悶死人的宮中規(guī)矩慣了,不過從以后起,你就長留在我折梅山莊了,這些習(xí)慣還是都改了吧。我知道你現(xiàn)在還很不習(xí)慣,等你以后熟悉了這里,就好了呀?!?p> 許凌風(fēng)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開心的笑意:“是,郡主?!?p> 沈月華一笑:“還有啊,你也別老是,屬下屬下的稱呼自己了,以后在我面前,你就自稱‘我’吧?!?p> “嗯。”
“那,以后我這里的早膳,就不讓他們分開送了,你陪著我一起吧,偶爾,清妍清雨和南天他們不忙的話,都會陪著我一起,正好,你們都可以熟悉熟悉?!?p> 許凌風(fēng)輕輕點了點頭:“我,都聽郡主的?!?p> 聽著許凌風(fēng)的回答,沈月華這才托著腮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嘛。哦,對了,你趕緊吃飯,剛好,我要問你些事兒?!?p> “好,郡主要問什么事。”許凌風(fēng)也不再拘謹(jǐn)了,直接拿起了勺子舀了碗粥。
“小凌風(fēng),你老實說,昨天晚上,你不只是在莊里四處巡邏了一夜吧?”沈月華一臉凝重地開口。
許凌風(fēng)聞言微微低頭:“是,郡主果然什么都能猜到。”
“那你昨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昨夜,在沈畫扇他的院子外盯了一夜?!?p> 沈月華眉頭一蹙:“你是不是也懷疑,昨日刺客盡亡之事和他有關(guān)?”
“有沒有關(guān)我不知道,我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有什么奇怪的舉動?”
“那,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并沒有?!痹S凌風(fēng)搖了搖頭。
沈月華聞言想了想后道:“可我看,你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就跑去盯了他一夜吧?!?p> “是因為昨日最后死的那名刺客。”
“那刺客的死有什么蹊蹺嗎?”沈月華凝眉問道。
“正是因為昨日我仔細(xì)察看過一遍,發(fā)現(xiàn)毫無蹊蹺,所以我才要去看看?!?p> 毫無蹊蹺?
沈月華“嘶”了一聲:“你的意思是說,昨日最后死的那個刺客,真的只是單純的死于毒發(fā),身上并無其他的致命傷痕?”
“嗯,”許凌風(fēng)點了點頭。
“這么說,他昨日的確是想留住那個刺客的命!”沈月華喃喃道?!翱墒撬麨槭裁匆@么做呢?”
這么做對他來說好像并無任何好處,反而可能威脅到他現(xiàn)在的處境???
“昨日郡主,是不是認(rèn)為,那些刺客的死,跟他有關(guān)?”許凌風(fēng)問。
沈月華長呼了一口氣,皺著眉點了點頭。
“可是群主細(xì)想一下,昨日我們捉回來的刺客總數(shù)那么多,沈畫扇想瞞過那么多人的眼睛給所有人下毒,顯然是不太可能的。而且當(dāng)時,清妍和清雨也和他在一起?!?p> 這么一分析,好像還真是。
“郡主昨日,不是還讓我找了馬車熏爐里的殘香嗎?”許凌風(fēng)又道。
沈月華點了點頭:“你肯定已經(jīng)猜到,為什么昨日我會讓你去找那殘香了吧?”
“嗯,昨日的車馬,都是沈畫扇備的,可郡主這幾天,并不相信沈畫扇,所以我想,當(dāng)郡主發(fā)現(xiàn)馬車的熏香被換過之后,肯定會懷疑,那車中的熏香有問題吧?”
“是!”沈月華笑了笑。
“可是,”許凌風(fēng)語氣有些凝重,“若那熏香沒有問題呢?”
“沒有問題!”沈月華腦子一頓。
若是那熏香沒有問題,而昨日沈畫扇又是真的想留著那刺客的命的話……
難道沈畫扇良心發(fā)現(xiàn),不想助紂為虐了?
可說不通啊,沈畫扇早就已經(jīng)背叛她了,他做這些,除了加速暴露他自己之外,也挽回不了什么了呀!
看著一臉想不通的沈月華,許凌風(fēng)開解道:“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郡主不妨先確定一下,那熏香的真正用處,才更好證實自己的猜測?!?p> 沈月華低頭一笑:“你說的沒錯,不過也要等到下午方先生過來才能確定了?!?p> 許凌風(fēng)一笑,低頭喝起了粥,可粥還沒喝幾口,沈月華便又開口了:“小凌風(fēng),是不是所有事,嗯,你都會去找一個結(jié)果啊。”
許凌風(fēng)聞言放下了勺子:“我只是覺得,有些真相不能被埋沒,有些心意不可被辜負(fù),恩怨都要算清楚?!?p> “說的真好,”沈月華聽罷微微笑了笑,“那,昨天你曾跟我說了你的過去,那你跟著蕭放前輩的這些年,有回臨照看過嗎?那戶,害死你姐姐的人家,后來怎么樣了?”
許凌風(fēng)聞言低了頭,神色落寞了幾分:“前年回去過一次,那戶人家,我找到了當(dāng)年親眼見過我姐姐死亡過程的證人,也,利用了下師父的權(quán)利,如今,他們已經(jīng)得到了他們應(yīng)有的懲罰?!?p> “那你姐姐在天有靈,也定會心安了?!鄙蛟氯A道。“以后有時間,帶我去見見你姐姐吧?!?p> “好?!痹S凌風(fēng)看著沈月華笑道。“額,那個,郡主。”
“嗯?怎么了?”沈月華問。
“我,有樣?xùn)|西要給你。你,把手伸出來。”
“什么東西???”一聽許凌風(fēng)有東西要送自己,沈月華看不見的眼睛似乎瞬間有了神采,忙不迭地把手伸了出去。
手方伸出去,沈月華便覺著手心多了一個用絹布包起來的小小的東西。沈月華伸出另外一只手捏了捏,似乎還是一粒一粒的。
沈月華捏著捏著,忽然便笑了起來,問道:“這是不是,你在后山溪澗邊那棵老相思樹上采下來的?”
“郡主,知道這是什么?”許凌風(fēng)似乎有些意外。
沈月華一笑:“剛才還疑惑,現(xiàn)在確定了,是相思子?!?p> “那,郡主也……”
“也知道它代表什么意思,也知道,它代表著你的心意。”沈月華將那一小袋相思子收在了掌中,臉上盡是笑意。“是你送的,我就很喜歡?!?p> 真是一點讓他不措和尷尬的機會都不給,永遠(yuǎn)都那么善解人意。
許凌風(fēng)看著沈月華,搖搖頭一笑。
“小凌風(fēng),你可真幸運,我們都很幸運?!鄙蛟氯A繼續(xù)笑道。
“幸運?”
“嗯,”沈月華點了點頭,“你看啊,相思樹每年秋天就落子了,而且今年我們都在南境耽擱到如今才回來,而你送我的相思子,都這個季節(jié)了,居然還沒落,這樣想來,我們難道不幸運嗎?!?p> 許凌風(fēng)聞言一怔,沈月華這是在告訴他,他們不僅僅是幸運,而且是真的有緣嗎?
許凌風(fēng)正發(fā)著愣,沈月華又道:“今天我收下了你的相思子,那等我眼睛好了,也還你一份驚喜?!?p> “驚喜?”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沈月華笑得一臉神秘。
看著眼前笑得盡是孩子氣的沈月華,許凌風(fēng)不免嘴角微微一揚:“好?!?p> 而兩人這堪比打情罵俏的一幕,把方才就已經(jīng)跨進(jìn)院子,想前來報告的沈南天給嚇得愣在了院子外許久,而且愣著愣著,看著看著,他甚至居然想一直就這么看下去了。
“郎才女貌啊!”沈南天不知不覺地就這么嘆了出來。
結(jié)果就是他突如其來的一聲,把屋中的兩人都狠狠嚇了一跳。
沈月華最先反應(yīng)過來:“沈南天,你剛才說什么?”
沈南天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將“郎才女貌”四個字復(fù)述了一遍。
一瞬間,眾人無語,落針可聞。
極致的安靜瞬間讓沈南天徹底回神,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的他剛想開口求饒,卻聽得沈月華一拍手道:“聽著不錯,我喜歡?!?p> ……
“郡,郡主?”許凌風(fēng)一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表情。
怎么沈南天莫名其妙就來了這么一個詞?
糟了,太高興激動過頭了!
沈月華有些尷尬地皺了皺眉,不好意思地開口:“清妍對他們倆,是不太能藏的住秘密的,對不起啊。不過,我們倆的事,我沒想過瞞著誰,你,會介意嗎?”
沒想過瞞著誰!
莫名的,許凌風(fēng)仿佛覺得自己的心漏了一拍。
沈月華身為女子都不介意了,何況他堂堂七尺男兒。而且他不是也一直盼著,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邊嗎,又怎么可能會介意!
“永遠(yuǎn)不會!”許凌風(fēng)搖了搖頭。
沈南天眉毛跳了又跳,有些無奈地開口:“小姐,顧及下我啊,我還在呢!”
“哦對,”沈月華趕忙站了起來,“你怎么過來了,有什么事嗎?”
沈南天這才呼了一口氣,開口道:“方才山莊大門來了一位客人,拿著我們折梅山莊的梅花令,指名道姓,要見小姐你?!?p> “梅花令?”沈月華開心的神色瞬間斂了下去,變得凝重起來?!叭蠲麝趴烧嫘募卑。 ?p> “郡主,是不是昨日那個,你故意要放走的人?”
“就是他?!鄙蛟氯A點頭道?!凹热凰麃砹?,那就見吧,南天,把他請到東院花廳?!?p>
拔貓須須
自己寫自己一邊姨母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