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呂良玉將鐵劍用麻繩捆成一排,拎在手里往村長家里走去。
還沒到,就看見村長家的紅磚房外面,七個人大包小包的背著,手里拿著一塊窩窩頭一碗水急吼吼地吃著。
最角上那個女的比較年輕,也就不到二十五歲,她獨自一個人坐著,另外六個人卻是抱團,這六個人都是壯年了,包括其中有個女的,看上去也是個膀大腰圓的婦人,這六個起碼都是三十五歲以上,比呂良玉自己年紀還大幾歲。
不過呂良玉常年打鐵,身材壯碩,倒也不顯小。
正巧六個人中唯一的那個女人不經意間掃視過來,呂良玉腳步一頓,呂良玉側身隱在了樹后,暗暗觀察起來。
和他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這幾個人不像是難民,他們身上傷痕累累,落魄臟亂倒是不假,但他們眼中意志并不渙散,也沒有背井離鄉(xiāng)的迷茫,如果讓他給一個詞描述的話——幸存者。
就好像末世小說中,與喪尸斗,與人斗,不擇手段奪取物資,爾虞我詐從來不相信別人,在這種環(huán)境下磨礪出的幸存者!
小莊村里最富有戰(zhàn)斗經驗的也就是護衛(wèi)隊的護衛(wèi)們,他們時不時就會面對妖獸,面對生死,但無論誰去看,都只能看到護衛(wèi)們眼中的純粹,保護家人的堅守不渝,苦戰(zhàn)妖獸的百折不撓。
而這幾個據說從南邊逃難來的家伙,呂良玉只有四個字形容——絕非善類。
五男兩女,不難看出那個單獨的小姑娘和他們并不是一路人,且看剩下的六個,呂良玉觀察了一番,六人中似是沒有核心人物,看他們坐在村長家前,不難想象到他們中領頭的那個肯定是在跟村長交涉,呂良玉不動聲色地想著。
如果像他猜測的那樣,除了單獨的那個小姑娘不好說,這六個人手里恐怕都有人命,但生死危機之下,也能勉強諒解。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也沒必要對這幾個人有太大敵意,他們愿意好好在小莊村生活,他呂良玉可沒有立場把他們趕出去,反正小莊村這邊的妖獸形式不像南邊一樣危險,沒到那個地步的話,這幾個人也應當不會露出獠牙。
呂良玉放下心頭的念頭,拎著劍走出樹后,朝對方走過去。
臉上帶上了笑容:“喲,幾位就是要落戶在我們小莊村的新村民吧?你們好啊,我是小莊村唯一的鐵匠,姓呂。這幾把劍是給你們準備的,不要錢?!?p> 他們站起來一個瘦高的青年,沖著呂良玉伸出手,抱了個拳:“多謝了,呂鐵匠。”隨后接過了那幾把劍。
“我就先走了,你們還等著村長呢吧?以后過日子咱們還多得是打交道的機會,今個先混個臉熟?!?p> “客氣了,呂鐵匠,慢走不送?!?p> 呂良玉走出村長家的小院,特地放慢腳步。
隱約能聽見:“這鐵匠什么意思,我們這么多人,只給了四把劍?玩什么二桃殺三士呢?”
“噓......二桃你老母,人家還沒走遠,再說了,有免費的物資,收著還不行?吃東西,吃還堵不住你的嘴?!?p> “雪琪姑娘你要一把不?”
“不,不用了......”
呂良玉不難聽出那個姑娘的聲音,有些綿軟和絲絲縷縷的驚慌。
“別和我們客氣啊,以后可就是一村人了,說不定還是‘一家人’呢。”
“我......”
“等老大出來他也要給你,他對你那么好,讓紅姐都吃醋了。”
“哈哈哈哈!”
呂良玉搖搖頭,反正這也不關自己的事。
倒是對方提什么“二桃殺三士”讓他有點好笑,你們自己什么情況心里沒點數嗎?村長說是“三戶”,結果你們這邊是一票幸存者,根本就不是一家子。
那個中年老女人還好說,你們剩下五個男的,加上里面那個什么老大,誰當誰兒子?
他按著村長的說法,給三戶人家準備四柄劍,絕對綽綽有余了,誰知道對面這種情況?
至于為什么,呂良玉心中多少有點數,南邊出了這么大事,戶籍定是難保全了,他們男的多,被安排成三戶的話,等以后要對抗妖獸征丁肯定是一戶一個,這之中就省下了好幾個壯年勞力,反正沒人能去南邊查他們的戶籍。
嘖,標準的末世幸存者,個人、小團體利益為核心的做派。
呂良玉沒經歷過末世,這些都是穿越前從小說里的印象,小莊村要真是陷入末日還好,事實上小莊村還算安定,對他們這幫子人的做法,呂良玉自然喜歡不起來。
呂良玉不想和這幫人起沖突,本來應該收個料子成本,最后也變成白送了,他客套話說著今后多得是機會打交道,實際上巴不得以后再也不聯(lián)系,倒是那個叫“雪琪”的姑娘讓他稍微有點擔心。
不難聽出那六個人的“老大”對她有意思,在末世里,好看的女人不過是一種物資,需要花食物、資源去維護的物資,雖然話殘酷了點,但很真實。
呂良玉也不認識她,但對方那個綿軟的嗓音是挺勾起人保護欲的。
還是那句話,南邊怎么樣不知道,小莊村可不是末日來臨的情況,他們這做派他看不慣,若是真一直逼迫那個雪琪姑娘,呂良玉也免不得要為對方說兩句公道話。
回到家里,時間差不多準備飯菜。
中午坐在家里吃著小菜喝著酒,呂良玉倒是細細想著獲悉的情況,推測著南方到底出了什么事。
什么樣的地方,能養(yǎng)出如同世界末日的幸存者一樣的人?
生存率得低,斷糧,建不出穩(wěn)定的庇護所,沒人能維持基本的規(guī)則,資源供不下去所有人都活著。
嘖,只怕南方的獸潮,還真的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