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洲洲將車停在溫家小區(qū)停車位,兩人下車上了樓。
今天周六,剛好兩人放假,密洲洲要求幫溫渝晚整理行李,她有駕照,也就不用溫渝晚一個人那么麻煩。
盛市這幾天溫度下降了好幾度,早上落了場雨,空氣濕漉漉的,下車時外面還飄著小雨絲。
“矮,晚,溫叔會不會在家”她早上聽到蘇阿姨給溫渝晚打電話了,說是去溫渝晚外婆家去住上一段時間,暫時不回盛市,看樣子是開始準備離婚了。
溫渝晚拉上外套拉鎖,雙手插進口袋,抬頭視線放在樓上的某層,瞇了瞇眼睛:“在吧,他周六一般在家休息”
“哦哦,走吧”兩人一道上了樓,到了溫家,溫渝晚剛準備用鑰匙開門,里面的人像是提前知道先一步將門拉開了。
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溫渝晚面色如常,收回了鑰匙。
仨人面對面站著。
“溫叔叔”
密洲洲打破沉默,笑了笑,到底是長輩,總歸打了聲招呼。
門內的溫儒應付地回了句,眼神落在溫渝晚身上。
她好幾天沒回來,打電話也沒接,溫儒知道了是她告訴蘇蘭那件事,他震驚的不是她戳破所有事,是她知道自己的那些事卻什么也不說的那些年。
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閃過腦海。
現如今兩人面對面,溫渝晚眼神變化溫儒頭一次看的仔仔細細,這么多年,原來他的女兒一直用這樣的眼神看待自己。
他竟然從沒發(fā)覺過溫渝晚對他的態(tài)度變化。
可笑,怪不得那晚她會那樣問自己,原來早就知道。
這些年都變成了笑話,溫儒羞愧難當,年快半百卻看不透自己的女兒。
片刻,溫儒背著手坐回了沙發(fā),一言不發(fā)。
溫渝晚和密洲洲也進了屋子,屋內很冷清,窗外小雨蒙蒙,霧天讓人壓抑。
溫家的氣氛好不到哪去。
無話
溫渝晚和密洲洲進門之后直接去了房間。
關上門,溫渝晚推出行李箱,打開衣柜拿出衣物一件件放進去,密洲洲幫著她收拾。
東西不少,花了半個小時才收拾完,溫渝晚環(huán)視整個房間,沒有留戀,將窗戶拉好后,從口袋里拿出那邊鑰匙,把它放在了書桌上。
銀白色的鑰匙躺在干凈的桌面上,不過多久,它就會被人遺忘。
乃至這個家
兩人出來時溫儒還坐在沙發(fā)上,訂的報紙一點翻開的痕跡也沒有,看來心里也好不到哪去。
見溫渝晚和密洲洲拖著行李箱出來,溫儒直接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指著兩只箱子:“溫渝晚,你媽剛走,你也從這個家出去?”
離婚手續(xù)還沒辦,不論如何,溫渝晚還是他名義上的女兒。
看溫儒這架勢是非要問個清楚了,當然不止搬出去這件事,溫渝晚捏了捏密洲洲的小手指。
這是她倆的暗號,密洲洲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作聲先一步出了溫家。
房子里只剩父女兩人,溫儒嘆了口氣,心里多少是懊悔的。
當年鬼迷心竅和阮容又纏在一起,阮衡言的存在讓他更舍不得不顧那母子兩人。
這才瞞了蘇蘭,哪想阮容收了溫渝晚,他不放心,擔心阮容做出什么舉動來,打破了平靜。
可并沒有,阮容沒說露什么,他也因為溫渝晚在阮容那學習和阮容偷偷見過幾回。
兩人私下見久了,阮容想要名分的心情越來越急切,阮衡言也認他這個父親。
和阮容下了套,蘇蘭染了賭博的癮,等蘇蘭賭過頭了,他也就有了正當理由提出離婚,和阮容結婚,阮衡言也能光明正大地喊自己父親。
可沒想到,溫渝晚知道這一切,現在這樣的局面,他怎么可能還有臉去接納阮容,去認阮衡言。
一旦這事被傳出去,他盛大教授不僅不保,還會成了業(yè)界的笑話。
“我住學生寢室,方便”溫渝晚淡然開口,和溫儒說話并不想多費口舌。
“晚晚,你……”溫儒語塞,心知虧欠了她,也不好用強硬的語氣,“雖然我是做了那么多的混賬事,但這么多年也沒有少給你一點關心”
關心……
溫渝晚回想之前那些年,他確實沒少關心她,吃飯穿衣學習樣樣不少,可只要一想起和阮容那個女人糾纏在一起的是她的父親。
一陣惡心
她自私地懷疑,他有沒有那樣關心過阮衡言。
以父親的名義
她要是沒偷聽到那番話,那現在溫儒不是想挽留她,而是當她是拖油瓶。
一場婚姻的犧牲品。
“我知道,但我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從你背叛這個家開始”
“我惡心阮容,以及和她有關的一切”
——————
溫度下降就開始感冒,溫渝晚從今天晚上就開始咳嗽,可能是搬寢室出了薄汗著涼了。
傾夜的音樂太大,密洲洲沖好一杯感冒顆粒遞給溫渝晚。
“等過會經理來了,我們就走,去吃飯”
是的,傍晚從盛大出來,本要去吃飯的兩人因為酒吧的一個電話趕來了傾夜。
密叔叔早些年把酒吧的經營交給了密洲洲,平時密洲洲要上課,管理都交給酒吧經理,有空過過賬目。
今天來了鬧事的,經理沒看住,得罪了幾個大客戶,指名要老板來。
等密洲洲趕來,發(fā)現賀諳也在傾夜,那幾個客戶見了賀諳態(tài)度也大轉彎。
索性息事寧人了。
小插曲過后酒吧又恢復了熱鬧。
密洲洲和賀諳坐在對面咬耳朵,溫渝晚咽了口藥。
好濃……
滿口濃重的甜苦味,密洲洲沖感冒藥喜歡放少水,說兩口喝完不費時間。
這也太濃了
兩口都咽不下去,溫渝晚起身離開卡座,問吧臺的服務生要了杯水稀釋一下藥。
道了句謝謝接過水倒了一半進去,晃了晃,褐色的藥顏色逐漸變淡。
“妹妹,喝什么呢”一道輕挑的聲音近距離傳入耳朵。
身旁的高腳凳來了個人,昏暗迷離的燈光打在來人臉上,模樣不錯,是個帥哥。
酒吧里搭訕的不少,溫渝晚沒回話,男子玩味一笑,伸出手拿起溫渝晚的玻璃杯。
杯壁溫熱
“是熱飲呢”說著舉起杯子左右觀察,又湊近嗅了嗅。
味道熟悉又陌生
溫渝晚看他花里胡哨的,眼底無語,沒了喝藥的心情。
“給我喝一口唄”男子拋給溫渝晚一個曖昧的眼神,自以為勾人。
喝喝喝,都給你
男子見溫渝晚沒阻攔,以為是被自己吸引住了。
暗嘆最近的小丫頭都挺好撩的。
做作地從邊上拿了根吸管,吸了口藥。
喝下之后故作玄虛,咂了咂舌:“甜中帶著入喉的微苦,妹妹,你點的這軟飲真不錯,有品味”
誰能跟她說說這奇葩是從哪冒出來的。
溫渝晚冷笑,看他浮夸的表情,這是沒喝過感冒藥?
“999感冒靈沒喝過?”
“…………?”男子表情龜裂,舉著杯子滑稽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