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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判官心動了

第四十二章 動搖

冷血判官心動了 兼福 2108 2020-10-15 19:45:00

  白盞輕笑出聲,“你少自戀了。”

  桓司也笑了,伸出右手做要拉鉤狀,“那我們說好了?!被杆狙凵駨?fù)雜,欣慰與不舍摻雜。

  白盞一下拍掉他的手,“少來,說認(rèn)真的。你怎么證明沒有撒謊?!?p>  “我不能證明什么,但我能改變些什么?!?p>  “那你改變了什么?”白盞神情放松,像是聽故事一樣看著桓司。

  桓司太明白白盞這個(gè)表情,白盞已經(jīng)把他的話當(dāng)成了玩笑。

  桓司嚴(yán)肅起來,看著白盞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開玩笑?!?p>  “我也很認(rèn)真,你改變了什么?”

  “你知道那夜我為什么要去大獄嗎?”

  那夜?白盞想了想,應(yīng)該是華云城道士死去的那夜,桓司在獄中掉了一根羽毛。

  “為什么?”

  “我是去保護(hù)你,如果我不去,你會被劃傷,從這到這?!被杆颈葎澲瑥陌妆K的眉骨輕滑到臉頰。

  “我總覺得你闖蕩天下,傲骨俠情,視美貌如草芥,上一次輪回后,我才明白這對你是多大的傷害,這一次,我一定要保護(hù)你,比你先到那里,抓到兇手。”

  “可是我并沒有去大獄?!?p>  “是的,你沒有去,這就是我說的,也許這一次我沒有躲在暗處,提前來到你身邊,所以改變了很多事情?!?p>  “為什么躲在暗處?”

  “因?yàn)橐郧暗暮芏啻?,我早早來到你身邊,卻沒有一次有所善終,我想,也許是我的緣故,害慘了你,所以,只有那一次,為了給你一個(gè)好結(jié)果,我不愿意再出現(xiàn)了。”桓司神情落寞,像是懊悔不已。

  “但你還是出現(xiàn)了?!?p>  “是的?!?p>  “為什么?”

  “因?yàn)槟阏`入歧途,變成了壞孩子?!?p>  登仙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夢里的老神仙,也就是說,按照現(xiàn)在的發(fā)展,白盞還是可能誤入歧途。

  “白盞,我后悔了?!?p>  “后悔?”

  “很多事情,應(yīng)該很早就告訴你,比如,權(quán)家滅門,是早就注定的,幕后的推手就是張國忠,你會殺了他,但是作為判官,為了一己私利殺了人,你會付出很大代價(jià),我能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在掌門趕到之前,完成這件事,代價(jià)會小很多。”

  說出來后,桓司長舒一口氣,這是他第一次在輪回后告知白盞輪回確有存在。

  他不會一次又一次躲避可能發(fā)生的事情,該發(fā)生的總會發(fā)生,他也沒有更多力量再重啟輪回,這一次,最多不過和白盞一起深埋黃土,有什么好怕的呢?

  “騙子!”

  “他說的是真的?!钡窍烧f,“大概因?yàn)槲疫€算是神鳥,即使輪回,有些畫面還是在我腦海里留下印記,他說的你臉上的那道疤,我看見了?!?p>  白盞手腳冰涼,原本只把剛才的交談當(dāng)成解悶兒,此刻憤怒至極,只覺得那些太過胡扯。

  他師父可是張國忠,忠義兩全,怎么會做那樣的事。

  “你們不要胡扯了,這一切分明都是狗皇帝做的。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盞從椅子上彈開,手指桓司,滿心滿眼的仇恨。

  桓司不動聲色,心里暗暗盤算,要不要替白盞動手。

  他做了,白盞可以免受傷害,但是這輩子只當(dāng)他是仇敵,他不做,也許命運(yùn)再來一次情景重現(xiàn),白盞被發(fā)配到蠻荒之地。

  登仙開口說:“阿盞,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呢,你真的要為仇人辯解嗎?”

  “你為什么也站在他那一邊?”

  “因?yàn)樗茄c朝廷沒有利害關(guān)系的妖,沒理由平白陷害張國忠。”

  “也許我們以前有仇呢,他特意來報(bào)復(fù)我,想看我殺害恩師”

  “你們要是有仇,你早就死在他手里了,阿盞,你不能只相信你想要相信的?!?p>  睡在角落里的術(shù)安“喵”了一聲,跳到登仙腿上,在他胸口拱了拱。

  白盞看著小貓,高漲的情緒逐漸崩壞,她又想起了父親。

  那個(gè)壯年男人,長得高大威猛,平時(shí)留著長長的胡子,蹭在臉上扎得慌,他經(jīng)常大笑,笑起來像打雷,帶著胸腔起伏,他右手上的繭子很厚,那是長年累月拿刀拿劍磨出來的。

  他經(jīng)常說:“不能只學(xué)一種兵器,真到了戰(zhàn)場,長槍短刀都要用得好,這樣才能保命?!?p>  那樣自小征戰(zhàn)沙場的英雄,沒能兒孫滿堂,無疾而終,也沒能戰(zhàn)死沙場,馬革裹尸。

  他死在一個(gè)雪夜,像一只頹敗的老狗被關(guān)在籠子里,不掙扎,不反抗,甚至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是什么樣的忠心,讓他拖家?guī)Э诟八溃?p>  即使幼小的女兒不算磕頭求饒,也沒化了那冰封的心腸。

  這些年過得太苦了,太痛了,白盞蜷縮在床上不敢入睡的時(shí)候,總會被恨意裹挾,眼睛滾燙,似要流出血淚。

  如果不那么恨,怎么活得下來。

  偌大一個(gè)城,除了無關(guān)的人,就是恨的人,現(xiàn)在,連唯一仰仗的師父都不能倚靠了。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白盞直直地向后倒下去。

  “白盞!”桓司一把將白盞抱在懷里,白盞已經(jīng)失去意識,癱倒在桓司身上。

  桓司有一絲后悔,也許不該毫無鋪墊地和盤托出,給白盞這么大的壓力,可是這是早晚都要說的,他試過那么多種出場方式,還沒有陪白盞一起勇敢面對過。

  這一次,最后一次,只能勇往直前。

  桓司將白盞輕輕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

  登仙看著桓司照顧著白盞,突然有了種自己才是局外人的感受。

  如果他在,怎么會容許桓司和白盞這么親近,桓司這么熟練,那時(shí)候的他去了哪里?

  “我做了一個(gè)夢,夢里看見了一個(gè)人,阿盞很信任她,可是好像,好像死在了她手里?!钡窍烧f。

  桓司一滯,心里明白登仙口中的那個(gè)人是誰。

  有一次,確實(shí)是這樣的。

  所以他現(xiàn)在在這里。

  “我有沒有一次,背叛過白盞?”登仙小心翼翼地問。

  桓司搖搖頭,“你們向來互相信任,相互依靠,你怎么會這么問?!?p>  登仙長舒一口氣,“幸好。阿盞總是怪我,偏偏要做對的事,不站在她那一邊,我好好害怕我真的丟下過她,那樣,我就不能原諒自己了?!?p>  為什么這么問,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永不拋棄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膯幔瑸槭裁磻岩勺约簳訐u呢?

  桓司想開口,終究沒有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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