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張孟存與炫銃改良

　　崇禎元年（大夏九年、公元1628年）十二月米脂縣。

　　時值冬季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米脂知縣晏子賓正在縣衙內(nèi)辦公。

　　“青天大老爺不好了，北方又有一個村子守護宗伯泯滅，整個村子都被鬼霧吞噬，整片地界已經(jīng)沒入了鬼界（里世界），那處村莊如今只剩下茫茫一片沙地。

　　老爺，本月米脂縣轄內(nèi)已經(jīng)接連有五座村莊失陷了?！泵字h晏子賓的紹興師爺慌張的前來稟告。

　　“此事涉及神鬼之事，本縣亦無可奈何，午膳后，叫上賀捕頭，咱們一同走一趟縣郊城隍廟，城隍爺艾旺公或許知情?！敝h晏子賓吩咐道。

　　午飯后，米脂知縣晏子賓帶著師爺、捕頭與十?dāng)?shù)衙役前往米脂縣西南城郊的城隍廟拜訪。

　　米脂縣北部五個村子失陷鬼霧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米脂縣城，縣城內(nèi)百姓人心惶惶，紛紛前來城隍廟祈求平安，一時間城隍廟香火鼎盛，人聲沸騰，前來上香的百姓絡(luò)繹不絕。

　　米脂知縣晏子賓來到米脂縣城隍廟大殿，然后在城隍神炫石神像前的鼎爐中上了一柱香，上完香后晏子賓便將捕快衙役放在了外殿，自己則帶著師爺與賀捕頭轉(zhuǎn)入后堂尋找主持。

　　米脂縣城隍廟主持名為艾九毓，也是米脂艾家的一支。大明天下一千四百多座城隍廟，廟中主持身負邀請城隍神上身與凡間溝通的職責(zé)。各縣的城隍神自然都喜歡降臨到自家后嗣身上，其一是城隍神降臨到血脈相連的后嗣身上更輕松，其二是城隍神能依靠城隍廟庇佑凡間子嗣。

　　城隍廟后堂一間黑無天日的暗室中，知縣晏子賓與主持艾九毓相對而坐，兩人之間擺了一張香案，香案上坐著一座米脂城隍神艾旺公的炫石雕塑。

　　城隍廟主持艾九毓，將三只燃香抽入了香爐之中，然后閉上了眼睛。晏子賓只見燃香散發(fā)的煙氣緩緩吸入了艾九毓的鼻孔中，城隍神艾旺公的炫石雕塑一時紅光大作，而后主持艾九毓猛然睜開了眼睛。

　　“可是艾旺公足下？學(xué)生宴子賓有禮了。”知縣晏子賓拱手詢問道。

　　“正是不才，不知明府大駕光臨，所謂何事？”此時米脂城隍神艾旺已經(jīng)附身艾九毓，與知縣晏子賓侃侃而談。

　　“本月米脂北部有五座村莊失陷于鬼界，不知艾旺公意欲如何應(yīng)對？”保護轄區(qū)內(nèi)凡間界（表世界）不失陷入鬼界（里世界）是天庭賦予城隍神的主要職責(zé)，因此知縣晏子賓才這樣問。

　　“不瞞明府，此事為天師道棄徒張孟存所為，不才如今正在與那廝糾纏周旋?！背勤蛏癜鷮χ套淤e拱手明言道。

　　“張孟存何人也，竟然連艾旺公也一時拿他不下？”知縣晏子賓驚道，通常來說城隍神是方圓百里內(nèi)最強的鬼神，因此才有機會被天庭招安成為守護一方的城隍神。

　　“張孟存乃是江西龍虎山天師道仙宗掌門天師張秉一首徒，只因張孟存殘忍好殺，為了煉制天師御鬼幡，數(shù)次犯法將生人拉入鬼霧，因此當(dāng)代天師張秉一秉公處置將其驅(qū)逐出天師道門墻。貶出天師道之后，張孟存便輾轉(zhuǎn)大明各省犯案，如今因我陜西大旱，饑謹(jǐn)而死的生靈亡魂眾多，因此才吸引了張孟存來此煉制鬼眾?！背勤蛏癜行o奈的說道。

　　“張孟存驚才艷艷，十年前便已經(jīng)煉就五氣朝元的境界，其御使鬼眾的術(shù)法神出鬼沒，不才確實不是張孟存對手，才致使北部五座村莊被其拉入鬼界。不過明府請放心，此事不才已經(jīng)派麾下小鬼向綏德州城隍稟告求援，想來綏德城隍不日便會派人支援本縣?！背勤蛏癜轮h過于憂慮于是安慰道。

　　“如此便好，萬望艾旺公多加小心，學(xué)生就不打擾艾旺公修煉了，這就告辭。”米脂知縣晏子賓起身告辭道。

　　“此間陽氣正盛，不才就不送明府了，明府一路順風(fēng)?！敝灰姵勤驈R主持艾九毓就此閉上了眼睛。

　　話說十八寨山賊攻打大王山城之后，項羽深感錦衣軍中對抗大明煉氣士的無力。于是不僅擴大了龍山工廠造銃工坊，又對炫銃加以改良，改良方案有三：一是火藥顆?；?；二是紙制定裝彈；三是銃口套管式刺刀。

　　火藥顆?；品ê芎唵?，只需每料用硝石五斤，硫磺一斤，炭粉一斤。以上硝石、硫磺、炭粉共七斤，分作三槽，定碾五千五百次，出槽。每藥三斤，用好燒酒一斤，和成泥，仍下槽內(nèi)，再碾百遭，出槽。拌成粒，如黃米大，或綠豆大。

　　之前錦衣衛(wèi)使用炫銃時都是用粉末狀的火藥作為銃藥或發(fā)射藥，使用這種形態(tài)的火藥作戰(zhàn)時有許多缺點，比如運輸不便、燃速不均勻、容易受潮。

　　粉末狀的黑火藥在槍管內(nèi)受力時很容易擠壓在一起，這樣在點火時會因缺氧而無法完全燃燒，這降低了火藥的威力。為了解決這一問題，都會避免將火藥裝填的太緊，但太松也不行，因為這也會降低火藥的威力。最好的操作就是在往槍膛里裝火藥時故意不裝太滿太緊，不過這雖然可以發(fā)揮出火藥的威力，但對槍手的經(jīng)驗和技巧要求很高。

　　黑火藥經(jīng)過顆粒化之后，和粉末狀黑火藥相比流動性更好，裝填容易，同時還具有適當(dāng)和確定的裝填密度，這樣既不會因為壓裝過實產(chǎn)生平行層燃燒，造成噴發(fā)，又不會因裝填過松而產(chǎn)生威力小或啞彈。

　　因為顆粒火藥都呈顆粒狀，所以即使是受到壓迫時，它們之間貼合的也并不緊密，不會像粉末狀黑火藥那樣形成一個“整體”。顆?；鹚幹g留下的空隙，便于氧氣為火藥的燃燒起到助燃作用，讓燃速更均勻，提高火藥燃燒的效率，不像粉末火藥在射擊時那樣將相當(dāng)一部分還未被點燃的火藥被噴出槍管，因此其威力得到極大增加。

　　粉末狀火藥還容易受潮，這是因為龍山工廠為了增加硝酸鉀的產(chǎn)量往往會在硝田內(nèi)撒入許多石灰粉，這種操作雖然可以增加硝酸鉀的產(chǎn)量，但是也大大增加了其內(nèi)含的硝酸鈣，而硝酸鈣這種物質(zhì)具有極強的吸潮性，使得硝很容易潮解，讓火藥無法正常使用。顆?；鹚幍奈毙砸策h小于粉末狀火藥，因為顆?；鹚幍谋砻娣e與體積之比更小，從空氣中吸取的潮氣也就更少。

　　除此以外，粉末火藥運輸也不方便，因為粉末狀火藥在運輸顛簸的過程中，自身重量不同的硫磺粉、木炭粉和硝石粉會相互分離開來，其中密度最大的硝石粉會居于火藥桶的底層，最輕的木炭粉則會處于火藥桶的表層，這必然會使得火藥威力下降，甚至是根本點不著！而顆?；幕鹚幵诮?jīng)過顛簸的運輸后，雖然也會分層，最大的顆粒會跑到火藥桶底層，最小的顆粒則跑到火藥桶表層，但這不會影響火藥的質(zhì)量和使用。

　　定裝紙殼子彈的問世使炫銃的射速進一步加快。定裝紙殼子彈把定量火藥和彈丸裝入一個防水的紙制彈筒，使用時只需用牙把彈筒咬開，把里面的火藥倒一部分到發(fā)火池里，再把剩下的火藥和彈丸用通條塞到槍管里就行了。使用紙殼子彈的錦衣衛(wèi)炫銃手，射速可達到每分鐘2-3發(fā)甚至更多，這使他們能夠打出足夠密集的彈雨。

　　套管式刺刀就是用專門套管將刺刀固定在槍管外部。這種刺刀為全金屬制造，刀柄是一個正好能套在槍管上的套筒，上面有凹槽，使用時，將刺刀套在槍管前端，并扭轉(zhuǎn)套筒，將上面的凹槽卡在槍管外側(cè)設(shè)置的一個凸出卡榫上固定刺刀。這種刺刀刀刃呈錐狀，重量較輕，使用時不妨礙槍彈發(fā)射，對射擊精度影響也較小，錦衣衛(wèi)炫銃手可以將敵人放得更近一些貼身開火，打完炫銃中的鉛彈后馬上可以端起炫銃用刺刀與敵人展開肉搏。因為裝上刺刀的炫銃長達兩米左右完全可以用來當(dāng)作長矛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