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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符

第五十八章 樊昆

桐符 神婆阿甘 2043 2022-02-25 00:45:46

  薛石隱偷取鶴喙樓死士丹兒的尸體,并暗中運回京城的消息,終究還是傳到了明王耳朵里。

  明王坐在老陽樓中,雷霆震怒,狠狠將茶碗擲向地面,瓷片飛濺。

  侍衛(wèi)們趕忙跪下:“殿下息怒!”

  “息怒?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將尸體送走了,還送進了京城!”

  “小人去查了文牒,銀臺司卷宗和證物較多,常用木箱裝卸。他便是以物證之名送進京的。銀臺司的證物,只能皇上親自審閱,所以才......”侍衛(wèi)越說頭越低。

  “當真是小瞧了這個銀臺司的執(zhí)筆了!”明王咬牙切齒,鼻翼扇動。

  “小人這就去殺了他。”其中一人抱拳起身。

  “蠢貨!”明王怒拍桌子,“你還嫌本王官司少了嗎?”

  明王身后的玄衣男子揮了揮手,示意侍從都退下。換了一套茶具,添了新沏的茶,再捧至明王手邊:

  “殿下,盛怒之下,難掌大局?!?p>  見明王接過茶盞,他又彎腰撿起滿地的碎瓷片,不小心被瓷片割破了一個小口子,他渾不在意,打開窗戶,將瓷片隨手拋進窗下的京杭運河里。

  他伸出滲著血珠的手指:“殿下,您看,瓷片拿在手里,就會割破手指,將瓷片扔進河里,卻不會傷及河中魚蝦。”

  明王看了看玄衣男子,眉頭緊鎖:“不要與本王說這種云山霧罩的話?!?p>  玄衣男子垂首:“這事能傳到您耳朵里,說明皇上想護著殿下,給殿下時機處理干凈。”

  明王抬起眼看著他,有一些不解。

  “天子之家,只要大局在握,錯殺幾人,便不是什么大事?!毙履凶拥?,“此案本就牽涉鶴喙樓,無論在杭州府衙驗的是誰的骸骨,只要那名叫做丹兒的丫頭是鶴喙樓死士,殿下怎么審這案子,在皇上眼里都不算什么大事?!?p>  明王搖搖頭:“樊昆,你有所不知。案子怎么審不重要,重要的是冒出來的那半枚兵符?!?p>  樊昆道:“這半枚兵符就是這碎瓷片,殿下握在手中,不如交與皇上?!?p>  “寧妃那邊......”明王有些猶豫。

  “阿敏若沒有殿下,不過是一個女奴。這些年享受了錦衣玉食,為殿下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是她的福氣?!狈サ卣f道。

  “你是說,讓她留在衢州,繼續(xù)等著那些人出?;貋恚俊?p>  “正是,只要找到了另外半枚,殿下的太子之位,還不是唾手可得?”

  “來不及了,父皇即將出京?!?p>  “所以,殿下需要緩兵之計,將手中的這半枚兵符送過去。”樊昆微微一笑,指著窗外的京杭運河,“皇上沿河而下,咱們就逆流而上?;噬系玫搅税朊侗南⒁怀?,這船未必安全,自然只能回京?!?p>  明王心一橫,只要阻攔圣駕一個月,待寧妃回了杭,就能萬事大吉。

  “樊昆,這兵符你帶著坐船進京?!泵魍鯇阎械陌雺K梧桐兵符拋了出來。

  樊昆搖搖頭:“殿下,小人不能去。”

  “本王信得過你?!?p>  十年前,明王受父皇之命外出辦差,皇后趁機派人屢下黑手,護衛(wèi)樊昆多次救他于危難,以命相博,才有了他的平安無虞。

  宮中爭斗,刀光劍影不多,都是紙面陷阱,一步踏錯便萬劫不復(fù),樊昆行事穩(wěn)妥,又思慮周全,出手絕不拖泥帶水,護明王于萬一,明王自然將他視如心腹一般。

  “但,皇上信不過?!狈サ?,“如此重要的物件,殿下豈能放任一個外人帶走?莫非殿下早已知道它并非真兵符?”

  明王點點頭:“本王親自帶著,即刻坐船北上。”

  “殿下英明?!狈ス硇卸Y。

  “那個薛石隱,你有何計劃?”

  “他是銀臺司的明棋,茍仲再想用他走暗子也難了。殿下不必為一顆棋子掛懷,執(zhí)棋之人是茍仲?!?p>  “不殺他,難消本王心頭之恨!”明王手指扣緊了桌角。

  “銀臺司執(zhí)筆何其多,沒有他薛石隱,也會有張三李四。但殺了他,殿下就中了茍仲的后手。不殺他,皇上也會高看殿下一眼?!?p>  樊昆說罷,又行了一禮,言辭懇切:“天子,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殿下三思?!?p>  。

  蕭伯鸞也得了京里的消息,急于見薛石隱一面。這都快到亥時了,官驛之中卻不見人影。

  不用想,定是在申小菱處。

  自從申小菱遣散了家仆,送走馬于氏等人,他倆愈加肆無忌憚了。

  申家的院子雖小,但他還是讓默娘去通報了一聲,才進了屋。

  出人意料的是,薛石隱并不在。

  “蕭大人可有重要的事?”申小菱為他倒了一杯熱茶放在桌上。

  “薛石隱可來過?”

  “不曾。”申小菱不由地有些怪異:“蕭大人找他竟找到我這兒來了?!?p>  蕭伯鸞懶得理她的陰陽怪氣,直言道:“薛石隱偷了丹兒的尸體,悄悄運送進京。”

  “什么?何時?”申小菱分外吃驚。

  “臘月初八之前,寧妃省親之前?!?p>  申小菱愣愣地坐在凳上,雙手交握,眉頭緊鎖:“這么說,畫皮師摸的那具骸骨不是丹兒?”

  “不是?!笔挷[仔細打量著她的神情,“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申小菱抓住桌布,“他沒跟我提過半個字!要是知道那不是丹兒,我早就在堂上質(zhì)疑明王了。也不至于受這么大罪!”

  “你一早就知道丹兒是鶴喙樓的人。”蕭伯鸞肯定地敘述著。

  “我之前并不知道,過堂的時候,才知道她的身份?!?p>  “你知道薛石隱是鶴喙樓的人?!?p>  申小菱嘖了一聲:“你也猜出來了?何時猜出來的?”

  “中秋節(jié),我送你回家之前,在你身上撒了一些粉末,丹兒衣服上也有。若中秋節(jié)那把火不是她放的,那丹兒在西湖上出現(xiàn)的唯一解釋,就是薛石隱?!?p>  “原來如此?!鄙晷×饣腥淮笪?,暗自警示自己,不能小瞧任何一個人,大到明王,寧妃,小到古三,丁墨?!翱墒牵Υ笕藶楹我谀菚r送丹兒的尸體進京呢?”

  “自然是早料到明王還要借題發(fā)揮,他來了一個釜底抽薪。薛大人當真是厲害,人活著能替他殺人,人死了,尸體都能擺上一道?!笔挷[一想,大概是薛石隱發(fā)現(xiàn)寧妃帶著畫皮師出京之時,就預(yù)料到丹兒的容貌會被用來做文章了。

  “這樣做,勢必會得罪明王,糟了,薛石隱有危險!”申小菱心中一緊,站了起來。

  “這便是我四處尋他的原因。”蕭伯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放下,站起身整了整衣袖,“好了,他既不在你這里,我便走了?!?p>  “明王讓你找他嗎?”申小菱情急之下口不擇言。

  蕭伯鸞眼神漸冷,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不,是我自己要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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