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
圭國赫赫有名的鬼面將軍的名字。
許多人都喊他鬼面將軍,也就少有人去關注他叫什么。
在李娑羅的記憶里,先皇在世時,也不過與她提到過一次。
李娑羅歪著頭去看丁香奶娘懷里和她一樣大的嬰兒,突然意識到,原來很多事情,在微妙地變化中,開始不一樣了。
迎接她的這一世,究竟還有多少不可預料。
五年后。
燕王宮內。
馨園。
李娑羅坐在秋千上看書。
由于帶著前世的記憶,李娑羅從能自己走路開始,就找父王要了許多書。
且全是九州策論之類的書。
這曾經讓父王震驚了好一段時間。
李娑羅很清楚,父王那是擔心她,畢竟在許多方面,她與同齡人差別太大了,這并不是一個好的現(xiàn)象。
但是她總不能告訴父王自己是重生吧,那樣怕是會嚇死父王。
想到這里,李娑羅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突然,一張男童的大臉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小公主——”
李娑羅渾身震顫了一下,抬起頭看著這眼前嬉笑瞧著她的喬安,深吸了一口氣。
經過這幾年的相處,李娑羅嚴重懷疑,這眼前的男童,真的就是那個日后名震九州的圭國鬼面將軍?
這是將要經歷多少社會的毒打啊。
簡直不可思議。
喬安背著手,一臉神神秘秘的樣子。
“小公主,我有一個東西要送給你,你要不要?”
李娑羅詭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小子又想搞什么鬼?還笑得......
那么沒心沒肺。
她嚴重懷疑喬安的居心叵測。
喬安依舊神秘地笑著,見李娑羅沒反應,彎著腰撒嬌道。
“要不要嘛小公主?!?p> 李娑羅猛地后退一步看著他,微微點點頭。
喬安突然把雙手伸出來,一條黑灰色的小蛇直直掉在李娑羅的身上,嚇得李娑羅馬上滿院子跑。
“喬安——”
天知道,她李娑羅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蛇這種動物了。
喬安卻是一副惡作劇得逞的表情,在原地笑得前俯后仰。
笑了片刻之后,看著小公主還在圍著院子跑,才終于忍不住開口。
“小公主,別跑了,那是假的。”
李娑羅聞言,停下腳步,正好看見身后掉落的假蛇,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然后怒目去看喬安,喬安早已一溜煙不見了身影。
空氣中傳來喬安不知好歹的聲音。
“小公主等你氣消了再來找你玩。”
丁香聞聲從室內走出來,無奈搖搖頭。
李娑羅看著喬安瘋了一般往外沖的背影,并沒有阻止他。
因為她看見了那迎面走進來的父王,正好被喬安給撞上了。
但更吸引了李娑羅目光的,卻不是父王的突然前來,而是那跟在父王身后不說話的陌生小少年和顧淵。
顧淵身為將軍,基本上不可能來這后宮,而那小少年,則是見所未見了。
喬安看見燕王,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自己這樣惡搞小公主,雖不是一次兩次,但這次居然剛剛好被燕王給瞧見,這可怎么辦。
喬安的內心瞬間哭泣起來了,準備著迎接燕王的毒打。
卻沒想到,燕王只是摸了摸喬安的腦袋,對身后跟著的顧淵說。
“給小安安排個武術師傅吧?!?p> 顧淵一把拉過喬安,也摸了摸他的腦袋。
“喏?!?p> 喬安呆愣在原地,自己腦袋上有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嗎?
怎么一個個那么喜歡摸他腦袋。
那個脾氣古怪的小公主也總是喜歡摸他腦袋。
燕王笑瞇瞇拉起身后不說話的小少年,顧淵猛地抱起喬安,便跟著燕王往院子里走去。
馨園在這幾年里,由于小公主和喬安都住在這里,燕王就特意給擴建了一點,所以現(xiàn)在馨園的面積也是蠻大。
燕王大方地在石凳上坐下,就把那小少年拉到了身前,又對李娑羅招招手。
從看見那小少年的第一眼,李娑羅就一直在觀察他。
不喜說話,在她看著他的時候,他的眼神一直在躲閃。
穿著南方的服飾,發(fā)髻也是南方的,估計是南方來到北方的,可是,他是誰呢?
雖然眼神一直躲閃著別人的注視,但是一舉手一投足又明顯可以看出來良好的修養(yǎng)。
這小少年應該比她和喬安都要大上幾歲,看起來比喬安高了不少,只是整個人沒有喬安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搗蛋性格。
小少年對李娑羅的靠近有一點畏懼,想要往后退,被燕王一把拉住了。
“別怕,這是寡人的小公主?!?p> 小少年點了點頭,才又安安穩(wěn)穩(wěn)直立站著。
顧淵剛剛將喬安放下,喬安便眼神壞笑看了眼李娑羅。
李娑羅知道,又有人要遭殃了。
反正不是她。
喬安猛地往前一撲,整個人撲到了小少年的背上,嘿嘿地笑著。
小少年整個人往前一個踉蹌,嚇得膽戰(zhàn)心驚,但臉上毫無懼色。
一旁的丁香見了,趕緊把那喬安從人家背上扯下來,一通打屁股教訓。
李娑羅只聽見那喬安嗷嗷直叫,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淵干咳了兩聲。
“這喬安的性格,和小公主比起來,還真是截然不同啊?!?p> 李娑羅微微欠身。
“女兒參見父王。”
眾人也連連參拜,這一出鬧劇才終于算結束了。
燕王卻一直態(tài)度平和,看了一眼喬安,確認他不會繼續(xù)胡鬧了,才對那小少年說。
“季陵,向小公主介紹一下自己?!?p> 小少年眼神凝聚在李娑羅臉上,過了許久,才幽幽開口。
“我是季陵......”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不白說了嗎?
李娑羅心里一陣吐槽。
不過,季陵是誰?季是昭國的國姓,難道這人是昭國的皇家子弟?
可是李娑羅翻遍了前世的記憶,也沒有找到一個叫季陵的人,有可能只是一個皇家分支吧。
可是父王帶他來燕王宮干嘛?
“娑羅,季陵要在這燕王宮待三年,我想了想,就住在這馨園吧,你們不要欺負他?!?p> 燕王開口道,卻也不說為什么。
“為什么?”
其實李娑羅略微猜到了,這個季陵的身份應該有著什么特殊性,她只是想探探這個人的底細。
李娑羅一邊說著,一邊一步步靠近季陵,她個子更矮一點,必須要抬起頭才能看見他。
“你會做什么?”
“會琴棋書畫嗎?”
“會砍柴做飯嗎?”
“會掃地倒夜壺嗎?”
......
季陵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一步步被逼得后退。
“既然你什么都不會,那本公主留你何用?!?p> 季陵一臉不知所措,求助的眼光看向燕王。
王舅本來是打算帶他一起走的,但是半途把他丟在了燕國,要他聽從燕王的安排。
在這里,他可以信任的,也就只有這個燕王了。
燕王輕咳了一聲,意思很明確了,就是要李娑羅別太過分。
李娑羅也沒興趣再逼迫了。
“罷了,喬安也什么都不會,你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