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李娑羅早已習(xí)慣了公主府的日子,甚至是,沒有喬安在耳邊嘰嘰喳喳的日子。
不知那王宮內(nèi)的父王,是否習(xí)慣呢?
雖說她每日都會前往宮中,一待便是小半天,但父王也一定還會思念她吧。
就像她沉溺于這份幸福一般,只是不知,這幸福還能持續(xù)多久。
三年來,李娑羅買通了所有宮里的太醫(yī),任何一點關(guān)于父王身體的風(fēng)吹草動都記下來。
她一直記得,前世在她十六歲那年,父王因病去世的痛苦。
可是,三年來即使她如此算的仔細(xì),卻依然沒能查出父王絲毫的隱疾,她曾經(jīng)甚至做過推斷,會不會,前世父王根本不是死于疾病。
這真是一個可怕的推測,她妄圖改變父王既定的命運,可是,卻似乎一步步陷入了泥沼。
也許,不該如此操之過急,李娑羅緩了緩心神。
她透過窗戶看過去,也許可以出去走走。
正在此時,趙總管急急忙忙從外面走進(jìn)來,稟告道:“公主,王上召您進(jìn)宮?!?p> 李娑羅看了一眼日頭,昨日父王不是說今天有朝事處理嗎,讓她別進(jìn)宮了,怎么現(xiàn)在又召她進(jìn)宮。
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管怎么樣,先去看看吧。
李娑羅對趙總管點點頭,說道:“幫我準(zhǔn)備馬車吧?!?p> “是?!壁w總管回了一聲,便退下了。
李娑羅回屋,在丫鬟的服侍下?lián)Q了一身衣服,就隨著朝公主府門口走去。
果然,趙總管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馬車在那里等待了。
駕車的車夫是公主府的老車夫了,李娑羅很認(rèn)人,自從她跟趙總管說起這個車夫駕車穩(wěn)之后,趙總管就長期給她安排這個老車夫駕車了,也算是一個細(xì)心的人。
李娑羅滿意地上了馬車,車轱轆聲響起,朝著那燕王宮而去。
這條路她走過無數(shù)回,一段并不是很遠(yuǎn)的距離,隔著她和父王。
不過還好,倒是近的可以日日相見。
快要到王宮的時候,李娑羅聽見了略顯急促的馬蹄聲,她疑惑地掀開馬車簾子去看。
入目的,可不正是那顧淵和兩個小屁孩。
他們怎么也來了,這時候不是應(yīng)該在軍營嗎?再不濟也在將軍府啊,怎么會來王宮,而且,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上朝時間。
父王這是打的什么主意?
李娑羅一時間迷惑了。
她看見喬安指了指她的方向,應(yīng)該是認(rèn)出來了她的馬車。
馬車持續(xù)前進(jìn),不一會兒就到了,李娑羅提著裙擺從車上走了下來,杜公公正在等著她。
杜公公現(xiàn)在也有一點年歲了,不過他依舊陪在父王身邊,這些年李娑羅經(jīng)常出入宮,也是杜公公一直引路,兩人算是用一種莫名的默契。
她微微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顧淵帶著兩個小屁孩從一個拐角處走過來,想來是去交代了馬匹。
喬安最近三年感覺沒咋長,倒是季陵,看起來比三年前高了許多,許是男孩子長得偏晚吧,反正現(xiàn)在喬安那小屁孩還沒有自己高。
喬安看見李娑羅,開心地跑了過來,顧淵也沒有阻止他,也不知道這孩子啥時候能收收性子。
季陵站在一旁,默默不說話,就一直盯著李娑羅看。
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只是故意不去理會。
顧淵看起來并沒有任何異同,依舊微微笑著,只是李娑羅很清楚,即使過了那么久,其實他心里依舊有著遺憾吧。
喬安和季陵雖然一直跟隨著顧淵,不是在軍營就是在將軍府,但偶爾有空也喜歡往公主府跑,所以李娑羅也可以時??匆娝麄?。
這一下見到,也不足為奇。
“怎么樣?現(xiàn)在跟著顧淵可還滿意?”李娑羅好笑地問道。
喬安也不惱,反正公主經(jīng)常都是這樣忽冷忽熱,他笑著答道:“小公主,我跟你說我最近學(xué)會了射箭,可厲害了,回頭給你看?!?p> 一旁的顧淵忍不住笑了,“你確定?厲害?”
喬安一臉不悅,這不說說大話也被拆穿了。
李娑羅瞟了眼季陵,他依舊靜靜地站著,這少年的眉眼都長開了,身穿一襲青黑色袍子,倒是顯得意外有一點好看。
可他怎么今天老是這樣幽怨的表情,難道這事與他有關(guān)?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自己事情還不夠多嗎。
杜公公見人到齊了,拖著尖尖的聲音說:“王上命咱家在這里等待小公主和小公子們,王上正在朝堂上,小公主小公子們請跟隨咱家從側(cè)門進(jìn)去?!?p> 李娑羅點了點頭,便跟著杜公公往前走去。
馬車只能停在宮門附近,剩下的路途都得徒步走過去,還好這燕王宮其實不大,走起來也不過一會兒的時間。
繞過一個長道,一行人便走上了燕王宮中間的大道,這條大道直通常平殿,三年來,李娑羅走過無數(shù)回。
李娑羅輕聲詢問杜公公:“杜公公,父王有沒有說這次是有啥事???”
杜公公淡淡笑道:“小公主去了就知道了?!?p> 李娑羅無奈,看來是問不出啥了,那就去看看吧。
很快,幾人便到了常平殿前,外面只有侍衛(wèi)在守著,里面很是嚴(yán)肅安靜,時不時傳出來一點大臣的聲音。
杜公公引著路,帶著幾人從側(cè)面走進(jìn)去,那里有一道小門,正好可以進(jìn)去。
幾人從小門進(jìn)去,在那朝堂右邊端端正正站著。
這是李娑羅第一次看見朝堂上的父王,平時,父王都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她上來朝堂的。
難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可是仔細(xì)一想,并不是啊。
那就是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燕王看了一眼,看見幾人都進(jìn)來了,這才揮手讓一個剛剛說完話的朝臣退回去自己位置。
他看向朝堂下的眾人,威嚴(yán)的聲音自上而下傳來。
“今日最后時間,寡人還有兩件事要宣布?!?p> 朝堂上的大臣們都立即竊竊私語起來。
李娑羅也望著父王,兩件事?到底啥事啊,父王居然一點都沒有透露給自己。
她想起來,昨日離開王宮時,父王似乎最后說了一句話,要給她一點驚喜?可是那個時候她困意十足,有點沒聽清,之后便上馬車回去了。
大臣們互相說了一會兒,就漸漸自動平息了聲音,可能也是意識到這樣不妥。
李娑羅也和大臣們一樣,端正立著,等待著父王的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