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互相推搡,最終卻沒一個人敢站出來回答。
那被撞的小姑娘,則是直接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是誰教你們唱的?”李娑羅冷冷地重復(fù)了一遍。
那小姑娘又是一個哆嗦,鼻子抽噎著,用袖子抹著眼淚,帶著哭腔顫顫巍巍地說:“我......我們不認(rèn)識......白衣服......給糖.....”
聽著小女孩顫顫巍巍的聲音,李娑羅皺著眉頭,那斷斷續(xù)續(xù)的話里提取著重要信息。
應(yīng)該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給糖讓這幾個孩子故意在這里唱的,然后恰好被她碰上。
白衣服?
李娑羅不記得這樣一號喜歡穿白衣服的人啊。
這人到底是誰?有何目的?為何挑起戰(zhàn)爭?
李娑羅心里的疑惑又多了一層。
此時,從遠(yuǎn)處急急忙忙跑過來兩個婦女,應(yīng)該是這幾個孩子的娘親。
兩個婦女分別攬過自己的孩子,在懷里稍微安慰了一會兒,那幾個孩子縮在娘親的懷抱,似乎終于有了安全感,低低啜泣起來。
李娑羅淡漠地看著。
她環(huán)視一周,才發(fā)現(xiàn)馬車周圍還聚集了幾個看熱鬧的攤販。
這樣的天氣下,還冒著雪出攤的人,基本上都是家里比較拮據(jù)的。
兩個婦人安慰了一會兒自己的孩子,才齊齊對李娑羅彎身鞠躬。
這馬車很是豪華,一看就知道主人肯定身份不凡,而且看那馬車上的小女孩一身穿著,也知道是富家姑娘,小孩子不懂事,她們可不想惹麻煩。
一個婦人開口道:“小孩子不懂事,沖撞了小姐的車輦,希望小姐不要見怪,原諒這幾個孩子吧,他們還小?!?p> 李娑羅垂了下眼瞼,又輕輕抬起,道:“帶孩子們回家去吧,另外,他們剛剛唱的那個東西,不要再讓任何人聽到?!?p> 民心安穩(wěn)這個東西,不是說說而已。
要是民心恐慌,那后果真的不堪設(shè)想。
兩個婦人瞧著這馬車上年幼的小姐,連連彎腰感謝,道謝幾遍之后,才帶著幾個孩子遠(yuǎn)離了這是非之地。
待婦人帶著孩子走遠(yuǎn)了,那些圍著的幾個看熱鬧的攤販也逐漸散開了。
李娑羅望著這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雪還在下,卻不知,究竟還有多少東西,隱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公主,您快進(jìn)去吧,外面冷?!避饺刈诹俗约旱奈恢蒙?,對李娑羅道。
李娑羅望了一眼天空,正欲進(jìn)去,卻突然瞧見那屋頂之上,有一個白衣服的男人,她眼神一緊。
在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提醒馬車夫的時候,那男人已經(jīng)迅速彎弓射箭,一支箭直直射下來,正中那馬匹的后腿。
馬匹吃痛受驚,不受控制地狂奔起來,一股強(qiáng)烈的振動,李娑羅手沒有抓穩(wěn),整個人像個球一樣滾進(jìn)了馬車?yán)铩?p> 馬車夫和芙蓉都沒有來得及抓住她,兩個人就被這橫沖直撞的馬匹甩出去了街道兩旁。
街道兩旁僅剩的幾個攤販都驚慌失措地收拾著自己的攤物。
“公主——”芙蓉著急地喊著。
但她也不會武功,一臉無奈。
本來騎在馬上的鄭琦立即驅(qū)馬追上了那失控的馬匹,一個躍身沖了過去。
由于馬匹不受控制地橫沖直撞,李娑羅被震得頭昏眼花,好不容易才堪堪抓住那馬車窗邊緣,勉強(qiáng)維持著身體不受到更大的傷害。
就在她思考該如何跳出這失控的馬車的時候,馬車車頂被一把利劍狠狠劈開。
馬匹快速的跑動帶起的強(qiáng)大的風(fēng)使李娑羅差一點(diǎn)被吹走,還好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強(qiáng)行帶出了馬車。
芙蓉看著這眼前的場景,簡直心都要跳出來了。
不過還好,有這個少年侍衛(wèi)在。
但她仍然心有余悸,要是今天沒有鄭琦,事情會怎么樣,她簡直不敢想。
小公主才八歲啊。
鄭琦一只手挽著李娑羅的胳膊,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街道旁邊,芙蓉趕緊接住了搖搖欲墜的公主。
放下公主之后,他又迅速飛躍上那屋頂,那支箭就是從那個地方射出來的。
站在那屋頂環(huán)顧了四周之后,鄭琦望望遠(yuǎn)方,又看看小公主,最后選擇了還是守在小公主身邊吧。
他又躍身下了屋頂,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稟告公主,敵人逃了?!?p> 剛剛救小公主耽誤了太多時間,不然他一定能抓住那個人的。
李娑羅靠著芙蓉的肩旁,緩了緩心神,剛剛被撞得頭昏眼花,現(xiàn)在滿眼天旋地轉(zhuǎn)。
而且,左手臂還傳來劇烈疼痛,估計受了點(diǎn)傷。
片刻之后,才終于可以看清楚周圍環(huán)境。
她抬頭去看那屋頂,白衣人早已消失不見。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在這臨都行刺公主?
而且這人居然單槍匹馬來針對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公主?
就算是刺殺,針對她就很奇怪了。
而且那個人并沒有射她,而是選擇了馬匹,讓馬匹受驚,說是來刺殺她,也說不過去。
更像是。
來警告一下?
那白衣人戴了一副銀色面具,并沒有露臉,而且還隔得那么遠(yuǎn),根本就看不清。
之前那幾個孩子也說是一個白衣服的人讓他們在那里唱的,看來是同一個人。
可是他怎么知道這馬車上的是公主,還對自己的行程如此熟悉,就特意安排了這一局警告?
芙蓉給李娑羅理了理身上保暖的披風(fēng),離了那馬車,這外面是真的冷。
“公主,我們現(xiàn)在是回公主府還是繼續(xù)去將軍府?”芙蓉小心翼翼詢問道。
李娑羅看了一下周圍,這條街已經(jīng)距離將軍府很近了,但距離公主府卻是很遠(yuǎn)。
“繼續(xù)去將軍府?!崩铈读_命令道。
她看向鄭琦,“你騎馬帶我過去,其余人,自己走過來?!?p> 鄭琦一愣,但還是和芙蓉一樣回答道:“喏?!?p> 剛剛在馬車?yán)?,吹不到風(fēng),又有火爐,倒是真的一點(diǎn)也感覺不到冷,現(xiàn)在在外面,吹著寒風(fēng),即使裹著厚厚的披風(fēng),也還是冷。
李娑羅騎在馬上,由鄭琦護(hù)著,看了眼芙蓉。
“芙蓉,你也上來一起吧?!?p> 留馬車夫去重新駕馬車去將軍府迎接就好了。
芙蓉神色一怔,似乎有點(diǎn)沒有反應(yīng)過來,鄭琦拉了她一把,她才躍上了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