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溫情
而夜離殤自看到宮湮陌來到的那一刻,積壓著幾日的煩躁竟都散去了,反而心底有一絲喜悅,同時也為著這種心緒的波動而厭煩。
宮湮陌本重逢的喜悅瞬間被澆滅了,在看到夜離殤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之時,眼里被灰暗籠罩。果然,她還是不想見到他,呵…
走在前面的夜離殤,見宮湮陌并沒有追上來,雙眉一皺,有些無語?!翱?,你要在這里過夜嗎?”
而宮湮陌聽到夜離殤這么問,竟然沒有反應(yīng),呆呆的站在那里,他沒有聽錯吧,是在和他說話嗎?
“王爺,王妃在叫你呢,還不快跟上”,冥二一臉嫌棄的看著宮湮陌,提醒道。哎,沒有他,王爺?shù)淖菲拗房皯n呀。
走出安城,穿過一條山道,就是青國駐扎的軍營之處了。此時的山道上,只聽“嘀嗒嘀嗒”的馬蹄聲,山道上便揚(yáng)起一片沙塵。
“吁…?!?,空曠的山道上,風(fēng)聲颯颯作響,只聽嗖的一聲,不知從何處射來的得箭直朝夜離殤等人射來,在空中滑過一道筆直的弧度。
冥二和夜影當(dāng)下便飛身略馬,抽中手中之劍,劍氣襲人,天地間瞬時便充滿了凄涼肅殺之意。
來人皆是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夜離殤抽出腿間的匕首,沒有華麗的招式,凌厲的殺氣略過,皆是一擊致命。
即使在這肅殺的打斗中,宮湮陌的氣度也絲毫不減,只是周身的殺意更盛,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宮湮陌的武器,只在揮袖間,便取人于性命。
“王爺,這些不是簡單的殺手”,冥二也是殺手,自然知道殺手的招式和陣型??墒茄矍八麄冞@群人,訓(xùn)練極其有素,雖然每個人的功法不是很高,卻能極好的利用陣型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各個擊破。配合默契,一個眼神,便心領(lǐng)神會,這明顯是軍人,訓(xùn)練有素的軍人。
“有意思…”,宮湮陌眼里閃過一絲興奮,就是不知是離國的人,還是青國的人了,軍人?還真看的起他們,派出如此精良的精銳。
而另一邊對敵的夜離殤也聽到了,雙眉緊皺,這些人,是沖她還是宮湮陌呢?亦或是單單不想他們到達(dá)青國軍營呢,竟能派出如此強(qiáng)悍的一批軍隊。
雖然夜離殤等人的武功很高,面對頂尖的殺手時,也能面不改色,可是這些人不同,他們招招之間并不在取他們性命,而是互相配合,單個包圍他們,各個擊破,而他們身上一定是穿了特制的護(hù)甲,竟絲毫不見受傷,時間一長,就是他們不傷,也會被活活累死,而當(dāng)那個時候,就是他們成為刀下亡魂的那一刻了。
“嘶…”,夜離殤被對方劃到了手臂,不好,這箭上有毒,而夜離殤手下也沒有絲毫猶豫,旋身一劃,朝著對方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脖頸劃去,其他的同伴見之,便朝夜影冥二等比較薄弱的地方攻去。
夜離殤這處空下來時,宮湮陌也突圍了敵人的包圍,飛身來到夜離殤身邊,看到夜離殤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泛起黑血了,便知是中毒了。
“冥二”,宮湮陌眼眸如刀,殺意懾人,還沒看清宮湮陌從腰間抽出了一個什么,冥二已經(jīng)拉了夜影閃到一邊。
而宮湮陌身上暴發(fā)的氣勢驚到了對方,領(lǐng)頭人見之見覺察不對,欲伸出手勢撤退,可是宮湮陌的速度之快,讓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便只見一團(tuán)黑影交織期間,頓時,乍起一道白光,待到冥二夜影看清時,只見宮湮陌站于天地之間,一身墨衣的宮湮陌,此刻看上去顏色更深了些,手中的一柄劍呈黑色,上面還在滴著鮮血,而那些人已經(jīng)全部倒在宮湮陌腳邊,無一生還。
夜離殤自始至終都看的清楚,原來這就是宮湮陌的武器,一柄毫不起眼的黑劍,剛剛那道白光大概就是它發(fā)出來的吧,而宮湮陌的武功竟這般高,此刻,夜離殤暗暗想,如果有一天,宮湮陌對付的人是她,她若拼盡全力,結(jié)果會是如何呢?
而宮湮陌卻沒有注意夜離殤的出神,看著夜離殤的手臂仍在流血,便是一副不爽的神情,將劍隨意擦拭了一下,纏在腰間,便大步朝夜離殤走來。
“這箭有毒,我?guī)湍闾幚硪幌隆?,不顧夜離殤是否同意,一把拽過夜離殤的一只手搭在脖間,便輕松的抱起了夜離殤,朝著一處干凈的地方而去。
夜影見狀便要跟上,可是卻被冥二攔了下來,“你過去湊什么熱鬧?”,這個夜影,真是沒有眼力勁。
“可是主子她?”那傷口很傷,還有劇毒,夜影有些擔(dān)心。
“那不是有王爺在嗎?放心吧,王妃自有王爺照料,你和我找點吃的去,打了半天,都餓了”,冥二說著便朝另一處走去,見夜影沒有跟上,嘆了口氣,道:“唉,走吧,別看了,有王爺在,你還擔(dān)心什么呀?你不餓,你家主子也是要吃東西的呀”,真是個榆木腦袋。
宮湮陌將懷中的夜離殤放在一棵大樹上旁邊倚靠著,緊接著便撕下了夜離殤上受傷處的衣服,白皙的玉臂便露了出來,如果能忽略掉此時的情景,能忽略掉那中毒的傷口,倒還真是一番旖旎之色。
而宮湮陌也只呆了一瞬,便回過神來,全神貫注的處理著夜離殤傷口,箭扎的很深,已經(jīng)穿透骨頭,宮湮陌眼眸之色愈深,看來得先把這箭頭拔了才行。
見夜離殤臉色已經(jīng)有些蒼白了,想夜離殤寒噬解了,照焚音的話來說,應(yīng)該還是百毒不侵呀,不至于如此呀,看來這毒不一般,眼里有些擔(dān)憂,頓了頓道:“我得先把箭拔了,已經(jīng)穿透了骨頭,可能會有些痛,你忍著些”,雖然知道夜離殤不怕痛,可是宮湮陌還是想說。
而這次夜離殤卻沒有再拒絕宮湮陌的好意,當(dāng)下微點了,道:“恩”,其實這痛這真不算什么,不過夜離殤也有些奇怪,焚音說她的體質(zhì)還是百毒不侵,可是眼下這毒已經(jīng)在她體內(nèi)蔓延了,渾身有些發(fā)熱,有些無力。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么了。
宮湮陌手下微微用力,一手按在傷口處,一手已經(jīng)握在箭頭上,“唰…”,“恩…”,宮湮陌動作很快,箭被□□,血便止不住的流,宮湮陌不敢放松,接著便撕下身上的衣袍,從懷里拿出焚音給他的藥粉,撒在傷口處,麻利的就包扎好了。
夜離殤看著宮湮陌熟練快速的完成了這一切,有些恍惚,想到他第一次給她包扎,還很生熟,卻還要固執(zhí)的給她處理,其實,如果不是他當(dāng)時的執(zhí)意,也許她會好的更快一點,想到這,不禁嘴角一勾,輕笑了一聲。
而宮湮陌正好處理完傷口,一抬頭便看到夜離殤的笑容,不禁有些呆愣。在宮湮陌的印象里,從沒見過這樣的夜離殤,他認(rèn)識的夜離殤,是清冷的,的肅殺的,是冷漠的,他一直都知道夜離殤有著一張美艷的面容,可是此刻笑起來的她,他才知道什么叫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像是開在暗夜中的曇花,清透驚艷,好似用盡了一生去展現(xiàn)它的美麗。如同一股清流,注入他的心底,流入他的胸膛,讓干涸已久的沙漠有了綠意,有了生機(jī)。
宮湮陌熾熱的目光讓夜離殤有些不習(xí)慣,收起笑意,將頭微微側(cè)向一了邊,“咳…”
“沒想到夫人笑起來竟是這般絕色”,而宮湮陌看出了夜離殤的尷尬,卻仍毫不吝嗇的贊美道,眼里是濃濃的笑意,和還未散去的驚艷。
“看夠了?”夜離殤已經(jīng)恢復(fù)了本來的樣子,眼角一挑,反問道。有些不滿。
見夜離殤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宮湮陌有些失望,不過一想,如此美麗的笑容,真想只為他一人綻放,只有他一人看見,想將她永遠(yuǎn)珍藏,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她的美,她的好,她的特別,自傲的說道:“夫人這般美,為夫之幸”,幸好,她是他的,而他沒有錯過她。
夜離殤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轉(zhuǎn)頭鄙夷道:“哦,沒想到冥王也是一個貪戀美色之人?”
宮湮陌起身坐在夜離殤身邊,邪肆的一笑,道:“為夫只會貪戀夫人的美色,呵呵…”,低頭在夜離殤耳畔輕聲說著,鼻間的呼吸奔灑在夜離殤脖頸處,讓夜離殤微微扭動了一下脖子。
夜離殤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坐著,而宮湮陌卻滿意夜離殤的不再躲避,這已經(jīng)是她的進(jìn)步了,不是嗎?
沙塵四起山道上,枯干凋零的大樹旁邊,陽光透過樹的縫隙射在兩人的身上,金光籠罩下的二人,竟是異常的和諧,就連腥氣的空氣中都帶了一絲暖意的甜味。
尋找食物回來的冥二和夜影,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樹下的男女看上去是那樣的般配,夜影看著樹下的二人,眸中泛起了灰黯,可是卻也為主子高興,或許,只有那樣的人,才能配的上她。而他,只要能守護(hù)在她的身邊,看到她幸福,就足夠了。
大家都沉浸在此時片刻的溫情中,沒有人注意到,夜離殤手腕上的火蛇,身子扭了扭,吐著信子,舔舐著夜離殤受傷之處,而流在手臂上的血竟奇跡般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