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真假上官雪
“臣婦見過冥王”,見到是宮湮陌,上官雪心里顫了一下,不過面上還算鎮(zhèn)定。
而宮湮陌的沉默,讓上官雪有些尷尬,一時不知該不該起身,夜離殤樂得看到這樣的場景,只是沒想到這個上官雪如此能忍,他們不說,她也不說,便是這個姿勢一直到夜影回來。
“主子,查到了,這個上官雪二十多年前在一次宮宴上,便對侯爺一見鐘情,此后上官家便求皇上賜婚于二人,可是夜侯卻對這個上官家嫡小姐極為不滿?!币褂熬従徥稣f著。
“哦,怎么說?”雖然夜離殤一直對身世之事在調(diào)查,可是從未仔細盤問有可能涉及當年的這些人,這些事,現(xiàn)在聽來,感覺每個人都牽扯其中呢。
“這個上官雪雖然是名門閨秀,可是性子卻是極不好惹的,表面謙恭有禮,要是卻是個十足的刁蠻小姐,嫁入侯府后,侯爺對她極為冷淡,這惹的上官雪大大不滿,每日都要把侯府攪的天翻地覆,當時府里的下人也是非常忌憚這位二夫人的,畢竟大夫人方晴對府里的下人卻是極好的。有好幾次,上官雪都鬧到了皇上那里,皇上也是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幾番召喚夜侯,效用不甚大,便也不了了之了?!?p> “然后呢?”夜離殤心里的疑惑愈甚。一旁的宮湮陌喝著剛剛夜離殤呡了一口的茶,眼瞼微合,不知在想什么。
“后來,侯爺找到了…。柳夫人”,夜影斟酌了一下,見夜離殤沒有反應(yīng)。
便繼續(xù)道:“柳夫人在的那段時間,上官雪鬧了幾次,甚至險些害了柳夫人流產(chǎn),這讓夜侯很是不愉快,便勒令軟禁了上官雪,這才消停了一段時間。”
“哼,真沒看出來,二夫人還有這般狂烈的性情”,看著腳步不穩(wěn)的上官雪,夜離殤冷笑道。
上官雪眼中略過一道驚慌,不過很快便鎮(zhèn)定了下來。宮湮陌卻注意到一旁的柳藝芯身體顫了顫,神情有些激動,不知是感覺到火快要燒到自己了,還是聽到了什么。
夜離殤將她們二人架的很高,火勢不大,就這么燒著,大約也得燒上一天,最后不被燒死,也會被活活烤死。
“的確,這上官雪本不是如今這般模樣,直到后來,柳夫人生下了孩子,離世之后,侯爺每日沉浸在失去夫人的痛苦中,上官雪也是在那時轉(zhuǎn)了性子,每日閉門不出,放話說是潛心佛堂,從此吃齋念佛,也從過問府中任何事,府里像是沒有了這個人一樣。”夜影想著大概是這個女人傷透了心,所以才會這般。
夜離殤看出了夜影的想法,搖頭道:“不會,這個女人,為了嫁給夜浩宇能使出百般手段,甚至不惜拉下顏面,去求皇上賜婚,她就絕不會輕易的放棄。四夫人覺得,我說的可對?”夜離殤突然轉(zhuǎn)頭問向火堆之上的柳藝芯。
夜影有些疑惑,主子為何要問這個柳藝芯呢?
宮湮陌卻笑笑,不發(fā)一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柳藝芯扭動著身體,試圖要掙開,凌亂的發(fā)絲在空中飛舞。
“如果我沒猜錯,也是在那個時候,你出現(xiàn)了”,夜離殤突然想明白了一切,為何這個眼前的上官雪總是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當年的上官雪是世家寵愛的嫡親小姐,出身武將世家,性格潑辣刁蠻,而眼前這個,過于溫和內(nèi)斂,行事謹慎,言談有度,雖說愛情能讓一個女人性情大變,但是那與生俱來的氣度和張揚卻是骨子里的。
“冥王妃,你到底想說什么,派人調(diào)查臣婦,就是來羞辱我的嗎?”上官雪怒道。不過那緊握的雙手卻泄露了她此時內(nèi)心的不安。
夜離殤卻不理一旁激動的上官雪,直逼柳藝芯,冷笑道:“你憑借著和柳怡馨相似的容顏,得到了夜浩宇的寵愛,即使你那么不甘,活在別人的影子下,可是為了得到他,你依然不惜一切,放下你的尊嚴和身份,寧愿用一個風塵孤女的名號去博得他的憐憫,我說的可對,柳藝芯”,夜離殤頓了頓。
繼續(xù)道:“或許,我該叫你上官雪…”
“什么?”刑菲聽著前面夜影的述說,已經(jīng)一頭霧水了,這時聽到夜離殤這么說,內(nèi)心則是異常震驚。
“咯吱”,假山后面,響起被踩斷的樹枝聲。
夜離殤冷冷笑道,眼里寒氣逼人,叫道:“大夫人,戲看的可好?”
“你早就知道?”方晴從假山后面出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倒是頗有風度。
“這么多年,大夫人難道就沒有懷疑過?”方晴和上官雪最大的不同就是心思更為深沉,一個毫無身份的孤女,能夠在侯府里穩(wěn)坐大夫人之位,設(shè)計將女兒嫁給太子赫連于,這是個有野心,有手段的女人。
“王妃的意思是,眼前這個二夫人是假的,那里的四夫人,才是真正的上官雪?”不得不說,方晴的內(nèi)心是震驚的,雖然當年事出詭異,可是發(fā)生了那么多事,容不得她多想,看來,是她疏忽了。
“不愧是侯府主母,果然有膽識,現(xiàn)在,是不是特別后悔,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殺了她,否則,怎么也也不會多出一個夜景然來和你兒子爭世子之位了”,夜離殤一幅看好戲不嫌事大的樣子,挑撥說道。
而宮湮陌則在一旁寵膩的看著夜離殤,任由夜離殤去做,無論發(fā)生何事,都有他來善后,雖然知道以夜離殤本事,根本不需要,可是他想成為她的依靠。
“你休要胡說,她們皆是侯爺娶進府門,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以姐妹善待之,怎會害之?你休要在這里信口雌黃,顛倒是非。”方晴臉色陰郁,神情激動,連那頭的珠花也因為她的顫抖而亂顫。
“是與不是,你心里清楚的很,夜景旭的生父是誰,夜景萱又是誰的孩子,哦,對了,貌似,我們的三夫人曾經(jīng)還流過一次產(chǎn),好像是個雙胞胎呢,呵呵…?!?p> “全是胡說,來人,來人呀,將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方晴已經(jīng)不復(fù)剛才的冷靜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倒真像是一個潑婦。
“夜離殤,你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會知道?”刑菲面色呆滯,眼中劃過不敢置信。
“哈哈…??磥磉@里只有你一個明白人了”,看柳藝芯那一幅平淡的模樣,想來她早就知道了。
“難道,我的孩子,真的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孩子,啊…方晴,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是你殺了我的孩子…”,刑菲不顧形象的撕聲喊叫,雙目怒瞪,燃著熊熊恨火。
“把她放下來”,夜離殤吩咐夜影道。
刑菲下來之后,大步朝方晴而去,拽著她的頭發(fā),掐著她的脖子,兩個女人,毫無形象的扭打在一起,盡管刑菲身體大不如前,剛又被火烤了許久,不過失去孩子的怒火足以讓她對付方晴。
“我什么都不知道,王妃,我是無辜的,是她,是她逼我的,求你,求你放了我”,而這個假的上官雪見形勢不利,也不再矜持著那份淡然,跪倒在夜離殤的腳邊,像一只搖尾乞憐的狗,卑賤如塵埃。
夜離殤一腳踢開上官雪,眼中略過嫌棄,鄙夷道:“你也配,你以為你是誰,有什么資格來求我,要不,你試試叫你的主子來求我呀?!?p> “小姐,小姐,你救救我呀,我這都是為了你,你不能見死不救呀”,柳藝芯也被放了下來,站在一旁冷冷看著,突然被爬過來的上官雪抱著大腿,低頭看去。
“救你?呵呵…你看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拿什么救你?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哈哈…?!?,柳藝芯見事情敗露,也不再偽裝,冷嘲道。
“還好吧”,宮湮陌抱著夜離殤,見她臉色疲憊。
“我累了,走吧”,那處,方晴還在和刑菲扭打著,一旁的下人也不知該如何勸解,夜景旭已經(jīng)徹底懵了,那句他的父親是誰,讓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一切竟然不過是個笑話,上官雪埋怨咒罵的聲音響徹院落,柳藝芯瘋狂的笑著,突然覺得,這個夜府,就像是一個大戲園,而他們都是這場戲園里的戲子。
一曲陳調(diào)舊詞腔聲,戲中人唱戲,看戲人入戲,那濃妝艷抹下的嬌艷皮囊,殊不知藏的是怎樣一幅蛇蝎心腸,又帶著怎樣的傷痛過往。
“明天過后,本王不想再看到有關(guān)這里的一切”,宮湮陌冷聲說著,只是身后一道殘影劃過,空氣中只余下一聲“是”,還有那隨之而來的艷紅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