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質(zhì)問
“桀桀，當(dāng)真是郞情妾義呀，只可惜…天公偏偏不作美，哈哈~”
“陌？”，夜離殤沉聲叫著。
宮湮陌看著夜離殤，輕輕點(diǎn)頭，“去吧，一切有我！”
夜離殤心里的恨和怨，只能她親手了結(jié)，而他，只需要在背后默默給予她安慰和力量便可。
夜離殤抽出腰間軟鞭，一言不發(fā)，面色暗沉，一步一步的走向柳笠堂。
“你已經(jīng)沒有力量了，怎么，還想要對付我？”，柳笠堂不屑說道，可是眼里的不安一閃而過。
夜離殤雙目一閃而過的紅光，如同那個(gè)血夜，猙獰嗜殺。
“怎么會(huì)這樣？你怎么？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居然能自己操控這迷心咒術(shù)？不可能…?！?，柳笠堂瞳孔睜大，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腳下不禁后退一步。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夜離殤周身縈繞一股血煞之氣，近身之人，皆被其氣力擾亂，心緒不寧。
“轟~”
天空一道悶雷乍響，這一刻，柳笠堂竟有些害怕，有些不安，他想了想跑的沖動(dòng)。
夜離殤一鞭揮向，不待柳笠堂反應(yīng)，便纏繞在他的脖頸上，用力一勒，向后擲去。
“呯！”
瞬間，地面便被砸出一個(gè)巨坑。
緊接著，夜離殤腳下一移，腿間抽出兩把利刀。
眼里寒光一閃，直插柳笠堂兩肋之間，鮮血噴涌而出。
“夜離殤，你？”，柳笠堂想要看掙扎，可卻被夜離殤狠狠壓制。
“哼！”
只見夜離殤，伸腳便是一踢，柳笠堂騰空飛起旋轉(zhuǎn)，不待落地之時(shí)，夜離殤手中的兩刀穿透其后背。
“啊~”
“人體周身穴位409處，但只有36處可以致命，剛剛那幾處，我還沒有下死手呢”，夜離殤殘忍的說著，手下利刀拔出。
柳笠堂掉落在地上，極其狼狽。
“你…老夫只恨，沒能早點(diǎn)殺了你，哈哈~”
“哦？其實(shí)，你有很多機(jī)會(huì)的，比如：在玄門陣…”
“你知道？”
“我一直在想，你究竟藏身于何處，潛伏多年，竟無任何人察覺，殊不知，最危險(xiǎn)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看來，那個(gè)曾讓你深惡痛絕的柳府，才是能茍延殘喘的容身之所”，夜離殤緩緩說來，眼中毫無悲情，一片冷凝。
“哈哈~不錯(cuò)，老夫在柳府棲身多年，竟無一人察覺異常，竟沒想到被你一小丫頭看穿了，哼，不過，他柳謂之定是做夢也想不到，他一心維護(hù)的天下蒼生，一心守護(hù)的雪櫻國，竟是被他的嫡親孫女親手毀滅，你說，他要是知道，會(huì)是什么表情呢？”
“那不如，讓他親自和你說”，宮湮陌一旁冷冷說著。
“你說什么？”，柳謂之已經(jīng)死了，是他親手殺的，他不信。
“阿彌陀佛，造孽造孽呀~”，一聲長嘆，一身破舊僧衣，一拓磨了發(fā)光的佛珠，一壺濁酒。
卻不是那張臉，此刻的普渡看上去年輕了些許，不過卻是滿臉刀疤，不復(fù)記憶中那些縱橫溝壑的蒼老面容，一張傷痕累累的猙獰面容，更顯滄態(tài)。
普渡，師傅，外公，原來，真的是你，一直是你。
夜離殤自嘲一笑。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還活著，是我親手殺的你，你不是他，你不是，啊~”，柳笠堂瘋了一樣的吼叫。
“笠堂，多年未見，你終究還是沒能放下，罪過！”，普渡一張飽經(jīng)滄桑的臉，即便是滿臉的可怖疤痕，也難以他眼底的悲憫。
“哈哈哈哈~為什么，為什么，天地不仁，我恨，我恨，我好恨呀~”，柳笠堂突然起身，瘋狂的撕吼。
“啊~”，一直罩在柳笠堂身上的黑袍，被四散的內(nèi)力乍裂。
“天呀！”，冥二不禁驚呼。
這原來才是柳笠堂的真面目，也難怪他一直黑袍蒙身。
臉上，脖子上，身上，胳膊，腿上…。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血濃發(fā)爛，令人干嘔難視。
那一張?jiān)缫艳q認(rèn)不清有臉，更是讓人無法直視，坑坑洼洼的大小疤痕里，滲透著早已干涸的血跡。
卻不像是被利器劃傷，倒像是被什么東西撕咬過一般，皮膚爛掉，露出里面的血肉，有多處，甚至可以看到臉骨，白森森的，令人膽顫心驚。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普渡一嘆，那眼中的懊悔和深深的自責(zé)，痛苦，讓夜離殤明白了一切。
“害怕了嗎？哈哈~”，柳笠堂無謂的笑著。
可是夜離卻聽出了那笑意下的悲涼和一腔的怒恨。
“笠堂，當(dāng)年的事，是我們犯下的錯(cuò)，有什么怨恨的，盡管朝我來，他們是無辜的，十幾年過去了，這里的人根本不知情，你收手吧，不要再錯(cuò)下去了”，普渡苦口婆心的勸道。
“如果換作我，不會(huì)讓雪櫻國留到今日”，夜離殤冷冷說道。
“丫頭，你是在怪為師嗎？”
“我就問你一句，你一開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對嗎？”，夜離殤一步向前，冷聲質(zhì)問。
普渡低頭哀嘆一聲，“…是?！?p> “呵呵~”
“丫頭，你聽我解釋，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你，雖然我不否認(rèn)，一開始我便知道你的身份，蓄意接近你，收你為徒，可是這么長的時(shí)間下來，我早已經(jīng)把你當(dāng)成了我的親孫女，我的好徒兒呀?！?p> “是嗎？真的是這樣嗎？”，夜離殤冷哼一聲，繼而說著，“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偉大，你放棄家主的身份，遠(yuǎn)離故土，情愿做一個(gè)落拓僧人，你以為你的犧牲，是保全了世人，拯救了天下，是嗎？”
“我…”，普渡沉聲不語。
“你錯(cuò)了，大錯(cuò)特錯(cuò)，其實(shí)他們不知道，你才是最無情的人，卻還自詡濟(jì)世蒼生，可笑！”
“哈哈~柳謂之，這就是你的報(bào)應(yīng)，你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你心心念念的孫女，她非但不認(rèn)你，還恨你，因?yàn)槭悄?，讓她走上了這條不歸路，讓她成為一個(gè)劊子手，哈哈~報(bào)應(yīng)，報(bào)應(yīng)~”
“不是的，你誤會(huì)我了，我從來沒想過事情會(huì)變成今天這個(gè)樣子，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你也依舊會(huì)眼睜睜的看著，因?yàn)槟闶菦]有心的人！柳謂之，事到如今，你卻還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你明明早已預(yù)料未來悲劇的發(fā)生，明明早已經(jīng)天下戰(zhàn)亂的開始，你算出了一切，卻冷眼旁觀，現(xiàn)在，還要裝作一幅悲憫世人的樣子，站在我的面前，指責(zé)我。”
“請問，你有什么資格？”
“不，我阻止過，我告訴過你們，也再三的警告你們，你不能和宮湮陌在一起，你們倆的結(jié)合，會(huì)是這場悲劇的開端?！?p> 夜離殤面色一冷，“放屁！你看看，看見了嗎？那里的冥火，上千人的尸骨所化，是你一心守護(hù)的天下蒼生，是無辜百姓，你是不是覺得，他們死在我的手里，我就是一個(gè)罪人，一個(gè)滿手血腥的殺人犯？”
“不是的，你是被蠱惑的，這不怪你?！?p> “那怪誰呢？怪他嗎”，夜離殤指著柳笠堂，凄然一笑，“你再看看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這世上茍且偷生的活著，如果沒有你們當(dāng)年的錯(cuò)誤，會(huì)有這一切嗎？”
夜離殤一步步緊逼，讓普渡心冷一顫。
“沒錯(cuò)，他是給我中了迷心咒術(shù)，可是你明明知道我身中你柳家的不傳迷術(shù)，卻不聞不問，多少次我死里逃生，你又在哪里？別告訴我，你不知情，你無能為力，都是屁話！你眼睜睜的看著我走到今天這一步，成為世人眼中的殺人魔，如果說我要下地獄，那么你，便連進(jìn)地獄的資格都沒有！”
夜離殤手指著普渡的胸口，冷聲怒吼。
“你說話呀，沒話了嗎？還是你不敢面對？”
“你聽見了嗎？他們在像你招手，那些揮散不去的怨靈在看著你，他們滿目瘡痍，血色模糊，至死都得不到安息，這一切，都是因?yàn)槟?，因?yàn)槟悖^之！”
夜離殤痛聲撕吼，雙目赤紅，青筋暴起，硬生生的抓起普渡的頭顱，讓他直視前方的幽藍(lán)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