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席位,居高臨下。
當李暮二人一步一步接近那高臺之時,長老席上,終是有人停止了談笑,望了過去。
“散修終究只是一介散修?!?p> 說話的是外門長老葉尋之。
他不過中年人的摸樣,穿著一身耀眼的紅色的大袍,卻在說話間,周身散發(fā)出炙熱的氣息。
如果不是這雙眼睛帶著深深的不屑,或許真的會讓人以為這是一個儒雅的修士。
“紫衣,如果不是你讓我來這里,我是真的不會來的?!?p> “將自身修為融入腳步聲,再傳遞到每一個弟子身上,造成一個修為高深的假象,哼,自欺欺人罷了。”
輕輕的搖了搖頭后,葉尋之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轉而輕輕的撫摸起自己抱在懷中的劍。
而另一位季姓長老也微瞇著眼睛點頭表示認可:“是啊,這位陰燭子的修為貌似雖然不好判斷,但是就從這一手上來看,也確實是不入流。”
隨后他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望向了正將靈葡塞入口中的紫衣長老說道:“看來韓師兄也是命不久矣了,不然不會匆忙的找個外人來接班的?!?p> 頃刻間,葉尋之與季長老相互對視了一眼,笑了起來。
紫衣長老是在場所有長老中的一位女性長老,此時她獨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雖一身紫衣長紗,卻如同寒冬的冷刺。
雖面色上還是帶著溫暖人心的笑容,又在二人說完之后,化成了絲絲的冷笑。
如同一把美麗的刀,閃過的鋒芒使得似笑非笑的季長老皺起了眉頭,使得那抱劍的葉尋之側目看去。
她笑道:“我也不過是給韓師兄的面子來捧捧場的,既然你們來了,那最好還是不要把話題引到我身上。”
“我會不開心的?!?p> 與此同時,李暮走上了講座上。
也是李暮走上去之后,這股對于弟子們來說,壓抑十足的感覺才徐徐的消退。
臺下的弟子們紛紛松了口氣,就像是落水的人付掙扎中浮出了水面。
空氣是多么的來之不易。
本是寂靜的廣場,多了些胡亂的呼吸聲,而對于長老席發(fā)生的一切,李暮還并不知情。
他聽到了自己的成果,背對眾人的他,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下一步,他松開了優(yōu)兒的手,拍了怕她的肩旁,并指著一個方向,讓她去那里等待。
“嗯?!?p> 優(yōu)兒輕嗯一聲,小跑過去,眾人的目光,還是讓她紅了耳根。
“這一手,應該不會有弟子搗亂了吧?!?p> 順著優(yōu)兒的背影,李暮看到了長老席上的幾人。
為首的紫衣女子正興致勃勃的對著自己揮了揮手。
而她旁邊站著的那個紅衣男子,正抱著一把劍,而他的目光卻有些不善。
“奇怪,這是為何?”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與葉尋之的目光對到了一起。
在這一瞬間那種壓抑的感覺再次席卷了整個廣場。
“這是挑釁?或者是…下馬威?”
李暮心中做出猜想,但是還是微微的甩了下袖口,并對著長老席的各位長老行了個揖禮。
目光也不在看去。
一來一回,已讓不少的外門弟子背生冷汗,他們早已失去了之前的鎮(zhèn)定,有的只是表面平靜而四周不斷傳來的喘息聲。
李暮緩緩的坐到了屬于自己的席位,四面八根石柱上,盤膝而坐的金丹長老也終于松了口氣,而其中的一位也環(huán)顧了一下眾人之后,站了起來,敲響了手中的大鑼。
“安靜!講座現(xiàn)在開始!”
這種感覺很不一樣。
北方的修士以家族血脈為主,那邊的宗門更像是荒山野嶺的山賊,相互之間,沒有恩情,只有利益。
而如此之事,李暮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故而他上臺之后,一言不發(fā),反而看向眾人,面露沉思之色。
弟子們也是安靜的看著他,不敢發(fā)言,唯有長老席的葉尋之看后,冷哼一聲。
“故弄玄虛!”
“老夫陰燭子,來自北方修真界,承蒙貴宗看中,在幾日之前,就以承接長老之位,對此,老夫倍感榮幸?!?p> 李暮沉思片刻,緩緩道來。
“今日講座一事,對于老夫來說乃是修行歲月中唯一的一次。”
“在此之前,我從未遇過,也從未聽過,故而今日雖有準備,但是終究不知從何講起?!?p> “所以,今日我準備給大家一個機會,一個提問的機會,你們所有人都可以問我一個修行的問題,不論是什么,丹藥也好,練器也罷,我…知而必言?!?p> 說完,李暮緩緩的坐下,他的身后出現(xiàn)了一道有靈力組成的椅子,他的身前也出現(xiàn)一個不大不少的書桌。
就像是一個學堂的長者在教導學子一般,他帶著期待的神情,環(huán)顧四望。
似乎是先前李暮的氣勢太過于強勢,整個廣場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沒有一個人出生。
而葉尋之則是看著這一幕,評價道:“嘩眾取寵?!?p> 不多時,李暮點了點頭,他淡淡的一笑,隨意的指著一個前排的弟子。
“這位小兄弟,可有修為上的問題?”
說完,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這個弟子,給與他鼓勵的眼神,卻在心底做好了傳音的準備。
“不配合,后果自負?!?p> 這位弟子的修為不高,似乎還剛剛是一個練氣期的弟子,他苦笑一聲,扭扭捏捏的站起,隨后紅著臉,對著李暮的方向恭敬的抱拳一拜。
“弟子白河,目前在…沒有修行上的問題。”
白河低頭說道,卻在說完一半,突然用洪亮的聲音說完了下一句,隨后就是帶著笑意抬起了頭,毫無畏懼的望著李暮。
“對,就是這樣?!比~尋之微笑的放下了懷中的劍,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葉師兄,真是惡趣味啊,你這手操控弄得,讓這位新來的長老如何能抬起頭?”
季長老的言語雖有怪罪,但實際上早已掩嘴大笑。
而其他的弟子明顯被這個白河的話語給震驚,短暫的騷動后,反而用一種看戲的眼神,期待著面前這個老者該如何下的了臺。
“呵呵。”
李暮倍感無語,笑了笑,卻笑的卻十分瘆人。
因為在他提問之后,竟有一道靈識從長老席的方向傳來,進入了這名弟子的腦海中。
此時這位弟子看似是白河自己,實則在話調轉變的一瞬間,被其他人控制了。
“那對于丹藥,練器,陣法之類可有不懂的地方呢?”
李暮含笑,佯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