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跟你不熟
什么?秦姣手一頓,差點被噎住了。她看著碗里已經(jīng)被她一掃而空的蝦,思緒頓了頓,立馬把手里已經(jīng)剝好的蝦肉悄悄放到了沈默的碗里。
“對不起,我真不知道是你……”
“習(xí)慣了?!鄙蚰炊紱]看秦姣一眼,直接把她放在碗里的蝦肉推給了時瑾言,“秦小姐,離我遠(yuǎn)點。”
干嘛這么冷漠,好心想補(bǔ)償,沈默卻一點也不領(lǐng)情。秦姣癟癟嘴,一邊剝蝦,一邊好奇地打量著他,岔開話題問:“我說,你剛剛在客廳彈的那首曲子有點耳熟,你是哪個樂隊的嗎?”
“小姐姐,是《石中花》呀。這是沈叔叔作詞編曲的,不過給別的歌手唱了,聽爸爸說五六年前很火呀?!睍r分一邊剝蝦一邊往沈默碗里放,剛剛他不是太著急了,他也不會搶沈默的碗。
五六年前嗎……秦姣歪著頭沒想起來這首歌,那個時候她才二十歲,潮流興盛,或許是被別的歌淹沒了吧。
“你不記得了?”時瑾言平靜地凝視著秦姣,如玉般的臉剔透如碧湖。
秦姣搖搖頭,聳了聳肩膀:“每年那么多流行歌曲,我也不見得都知道?!?p> 聞言,一直沉默的沈默看了她一眼。他放下曲譜正想要說些什么,時瑾言卻打斷了他的話,“是嗎。其實我在醫(yī)院就覺得奇怪了,你那時表現(xiàn)的好像是沒見過我的奶奶一樣?!?p> 秦姣抬頭看了一眼時瑾言,取下透明手套,用紙巾擦了擦手,“我本來就沒見過她,如果你覺得我見過,或許見的是別人?!?p> “不,你明明……”
“好了好了,說這些干什么?!鼻劓瘬]了揮手,不想談?wù)撨@個無聊的話題,如果可以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想見到那個老太太了,“蝦真好吃,時瑾言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歡吃蝦啊?這次吃飽了,接下來洗澡睡覺?!?p> 時瑾言輕皺著眉,看著秦姣苗條的身姿在眼前搖曳,那張美艷而凌然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陰霾。
他忍不住開口笑了,“我當(dāng)然記得你愛吃蝦,不過,你好像什么也不記得了。”
秦姣不解地回過頭,陡然掉進(jìn)了時瑾言深邃的雙眸中。她有些疑惑,為什么他看起來那么難過?
她過完了完整的二十五年,根本什么也不曾忘記。難道這是時瑾言最新套路她的手段,假裝他們倆很熟?
秦姣勾勾唇,才不會輕易上當(dāng)。她走到時瑾言的身邊,迷人的眼波中蕩漾著媚色,她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時瑾言,露出的微笑格外美麗,“時瑾言,別想套路我。我啊,跟你不熟。你要是對我余情未了的話,那就追我試試看咯,高中的時候你怎么整我的,我可都記得?!?p> 時瑾言認(rèn)真地凝視著秦姣眼中流動的光波,她在說些什么,他完全沒有聽進(jìn)去?;猩耖g,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時光,她這樣仰臉看著自己,像一只美麗的蝴蝶落在自己的心中。
“喂,別碰我啊。”秦姣打開時瑾言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她戒備地看著他,眼中沒有半分當(dāng)初的樣子。
時瑾言垂下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打開的手,從容地放回了口袋里。剛剛他差點撫摸了秦姣的臉,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記憶和現(xiàn)實總是這么殘酷。
“不早了,睡吧?!?p> 時瑾言扔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冷漠地離開了房間。
秦姣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這一整天她都是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態(tài),已經(jīng)不太在意了。
她匆匆去浴室洗了澡,才發(fā)現(xiàn)原來沈默是哪里都干凈,除了客廳,他大概是把所有屋里的垃圾都堆到客廳了。
洗完澡,秦姣覺得困了。等到時瑾言帶著時分洗完澡過來,她才上床。
“小姐姐,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睍r分一進(jìn)門就開心的不得了,像只小奶狗整個人往秦姣身上撲。
時瑾言靠在門邊,看著兩人親密互動,輕咳了兩聲,“他晚上睡覺不太老實,你幫他多蓋下被子?!?p> 秦姣還以為多大的事呢,她揚揚眉說:“你放心吧,你要是把時分給我?guī)?,我養(yǎng)的絕對比你好。”
“我不否認(rèn)。”時瑾言點點頭,他從沒覺得自己是個好父親,或者說他面對這兩個試管出生的孩子,從不認(rèn)為自己是父親。
只不過,時秒太像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了,或多或少他也明白去疼愛去關(guān)懷。
“好了好了,別站在門口耽誤我和小分分睡美容覺了。”秦姣揮了揮手,時瑾言不再多說些什么,他把準(zhǔn)備好的兩杯牛奶放在桌上走了出去。
剛一轉(zhuǎn)身,時瑾言便看見了正盯著他的沈默,“這么晚了,不睡覺?”
“睡不著?!鄙蚰吭趬ι?,撥動了兩下懷中的尤克里里,“更想看看你大費周章究竟要做些什么?!?p> “為什么你們都認(rèn)為我有目的?”時瑾言黑色的眼珠無比淡漠,嘴邊有一絲嗤笑,“沒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請她吃飯而已?!?p> “只為了今天這一頓蝦?”
“只為了今天這一頓蝦?!?p> 時瑾言說完便從沈默的身邊走過,回到了自己常住的客房。沈默若有所思的看著屋頂,當(dāng)年的事又開始在腦海中不停沉浮。
入夜,屋子里寂靜又漆黑。
時瑾言推開了門,看見時分正在靜悄悄地下床。
“噓?!睍r分聽到了背后的響動,對著時瑾言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時瑾言走過去,望著月光下秦姣美麗而平靜的臉,彎腰抱起了她。他走在前面,時分跟在后面,語氣有些焦急,“爸爸,你慢點,別把小姐姐弄醒了?!?p> 怎么會醒呢,他在牛奶中加了足量的安眠藥,這是他在醫(yī)院中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
不管是把照片爆出支開舒童,還是把行蹤透露給狗仔,這都是他在警局見到秦姣的那一刻就決定好的。
他們已經(jīng)五年沒有交集了,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圈子,卻從沒彼此寒暄過?,F(xiàn)在他要被迫結(jié)婚,一個他不愛的女人。時瑾言告訴自己,他不想再等下去,更不想再被拋棄。
五年后的他遠(yuǎn)比曾經(jīng)稚嫩的自己站的更高,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也要在秦姣的人生中烙下自己深刻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