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初吻沒了
無心鎖欲一驚,忙將手收回。
她原地訝然,低眸注視著和尚。
這和尚金光護(hù)體,盤坐于床邊,穩(wěn)如磐石,難不成是靈魂出竅了?
她愈發(fā)覺得眼前這和尚詭異難測。
無心鎖欲打量著他身子周邊的物件,除了那包袱,那殘缽,其余皆無。
包袱里面那件金黃袈裟隱隱抖射光芒,刺的扎眼。
無心鎖欲再度小心翼翼彎腰,試圖將那包袱打開,瞧一瞧里面那件袈裟,卻沒想剛伸出手還未觸碰上,便被一股無比震痛的力量朝后猛推了好幾步,她的身子后傾,一對玉足交叉于地面劃過一道長痕,繼而緊握雙拳,漸升靈氣,自控住身子強(qiáng)作站定。
她驚然,捂住略微發(fā)痛的胸口抬眸緊視和尚,細(xì)眉微蹙。
只見那和尚緩緩將雙眼睜開,目光望向無心鎖欲,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如同封印極久方才蘇醒過來的古雕。
無心鎖欲注視著和尚,甚覺古怪愕然,這和尚為何突然間與白日之時的神態(tài)情緒大相徑庭?
她困惑了,還有些忐忑。
“誰讓你進(jìn)來的?”
和尚依舊盤腿而坐,卻將合十的手掌放下,眉目沉靜的望向無心鎖欲。
“我……”
一向遇事臨危不亂,鎮(zhèn)靜的無心鎖欲在那時那刻竟有些張口結(jié)舌,她忙胡謅了個謊話道:
“方才我想讓小二送些吃的給你,卻一直得不到回應(yīng),于是便上來瞧瞧,還以為你不在?!?p> 和尚的沉寂的目光盯的她心內(nèi)發(fā)憷,竟略感惶恐,她努力使自己保持鎮(zhèn)定,佯裝一笑,揚(yáng)唇道:
“見你無事便好,我可不想我這客棧里出了什么人命大案,到時候牽連一身麻煩事?!?、
她說完笑了笑,晃晃胳膊,努力使自己放松,讓那和尚不足以懷疑些什么。
可是那和尚卻依舊面無表情,一張臉就像是被挑了神經(jīng),癱了般,直勾勾的注視著面前站在屋內(nèi)中央的無心鎖欲,也不說話,沉默閉悶。
無心鎖欲心虛了,臉上的假笑都快僵硬了,她又故作模樣的環(huán)視了一眼他的屋子,邁開步子小踱起來,尷尬的哈聲一笑轉(zhuǎn)移話題。
“你這屋子沒有窗戶的確挺悶的,明日我便命小二給你收拾一間向陽的屋子出來。”
和尚依舊一張死人臉,不茍言笑的盯著她看,與青天白日里那張嬉皮笑臉,不正經(jīng)的模樣形成明顯強(qiáng)烈的反差。
如此看來,無心鎖欲的敏感懷疑愈發(fā)真實,這和尚怕不是個簡單人物。
“好了,你繼續(xù),樓下還有一堆客人需要招呼,我便先不打擾你了,怕你餓著,等會兒我便吩咐小二送些吃食端上來?!?p> 無心鎖欲說罷便要轉(zhuǎn)身離開屋子,可當(dāng)她邁步走到門口之時,那扇門卻猛然合上,夾塵四起,浮在她眼前,將她嚇得一顫,聳肩轉(zhuǎn)頭。
“以后到了晚上,誰也不許踏進(jìn)這間房?!?p> 和尚說出不帶有絲毫情緒的話,雖未帶怒,卻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他將盤起的腿放下來,卻依舊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無心鎖欲緩緩將身子轉(zhuǎn)過,瞇眼瞧他,沉了口氣,一步步朝他走去。
“怎么?你這和尚看樣子怕是不想放我離開了?”
“今夜你擅自闖入,難道就想這般輕易離開?”
無心鎖欲一聽,覺得煞是可笑,這自家客棧何時輪到你一個臭和尚下禁令了?
她不屑冷聲一笑,隨即坐在那椅子上,直視和尚。
“你想怎樣?”
她挑眉問,劃惶恐為尖刺。
話音剛落,無心鎖欲的身子卻突然間被一道金黃色的光牢牢吸附上,她瞪眼一驚,瞧著身子不受控制的浮起,她驚恐的視線從和尚猛然推出的掌心,又低眸移向自己那被光束迅猛拽至并摔向和尚懷里的身體,整個過程猝不及防,意料之外,她一動也動彈不得。
“你做什么?!”
和尚單只手臂緊扣住她纖細(xì)的腰肢,低眼注視她,就像不帶感情便要吞噬獵物的猛獸。
無心鎖欲掙扎不得,一雙恐慌的棕眸死死瞪他。
下一秒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覺自己朱唇濕潤,她驚愣的瞪圓了眼,望著和尚那雙放大了的臉。
她氣急,羞極,覺得自己遭受到了奇恥大辱,于是便怒激體內(nèi)靈力費(fèi)勁掙脫掉他束縛在自己身上的術(shù)法,剛想甩過去一巴掌,卻被那和尚緊緊扼住手腕。
“這便是對你的懲罰?!?p> “你……”
無心鎖欲掙脫不掉,氣紅了眼,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竟然被一個賴和尚奪走了!
“從今天開始,以后每晚進(jìn)來這間房幫我守夜,不然的話我便昭告天下說你紅塵客棧二老板深夜偷偷潛入和尚房間,逼迫行不雅之事?!?p> 和尚唇角輕揚(yáng),語氣云淡風(fēng)輕,就像是說著無關(guān)風(fēng)月的風(fēng)流雅事,以綿軟之力化作直抵敏感地帶的鋼槍。
“你不要臉!”
無心鎖欲鼓足力氣掙脫,逃離他的身子,恨不得八丈遠(yuǎn)。
她怒不可遏的指著他,臉頰通紅。
“你這和尚來路不明,潛伏在我們客棧之內(nèi)到底想做什么?!”
和尚收起笑意,從床榻邊上站起,走至桌椅處坐在,低眼兀自倒了一杯茶水,裸露在外的那結(jié)石的古銅色肌膚略微泛光,他的濃眉淺淡一蹙,端起茶碗嘗了嘗味道。
“只是一個留宿的瘋和尚而已?!?p> 無心鎖欲一愣,頭一次聽見這般說自己的。
“你當(dāng)真是和尚么?”
無心鎖欲竭力壓制心內(nèi)火氣,朝前一步走道:
“貪酒吃肉還好色!且行蹤詭異不定,說!你到底有何居心!”
“說了你又不信,還是不多費(fèi)口舌罷。”
和尚語氣淡定,漠視。
“你……”無心鎖欲攥緊了雙拳,怒瞪和尚,竟一時間沒了法子。
見她如此氣怒,和尚抬眼凝望他,不咸不淡道:
“你記著我的話就行,從明晚開始。”
無心鎖欲一想到自己方才被眼前這個臭和尚所玷污,便只覺得一陣生厭羞怒,她的心砰砰直跳,又疑又怒又無可奈何,轉(zhuǎn)身便拉開門跑了出去。
鬼客甚多,無心柳露本不懂那些記賬以及應(yīng)付客人,已忙的焦頭爛額,再加上陰間鬼客不比陽間人安分規(guī)矩,他們嘶聲大嚷,劃拳喝酒,想是生前活的太寂寞了。
身心俱疲的無心柳露扶腰回到賬臺處與浮生閑聊了兩句,轉(zhuǎn)頭便見無心鎖欲從樓上匆匆跑了下來,且面目通紅,棕眸眼眶里還浸著濕潤。
她驚訝,忙道:
“姐,發(fā)生了何事?”
想許是覺察到自己情緒失常,無心鎖欲低眸將眼角淚拭去,緩了緩情緒,她不知該不該將方才之事告訴無心柳露同無心子熙,可是心內(nèi)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去說,一定不要去說……
于是,她忍了忍,暫時將內(nèi)心情緒壓了下去,沒有說出實話。
她還倒的確想看一看那個色和尚到底是要做什么?
“姐?”
見她發(fā)愣怔神,無心柳露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怎么了你?”
“鎖欲姐姐,你臉好紅。”浮生站在一旁,盯著她幽幽道。
無心鎖欲迅速抬起手臂,忙將雙頰捂住,羞的要死。
她又不能說。
無心柳露驚疑,這太不正常了吧?!
“姐,你是不是方才睡了一覺做了春夢?臉頰通紅,眼角還淌淚,你那夢到底是苦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