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順子等侍衛(wèi),衍喜苑一下子空蕩蕩的。
“主子這下去哪里?繼續(xù)回房讀書嗎?”綠枝問道。
錦川站在檐下,瞇著眼睛仰著頭說道:“不啦,成日讀書,科考的寒門子弟怕是都沒有我這么用功?!?p> 綠枝沒有多嘴,靜立在一旁等待她的吩咐。
錦川伸了個懶腰,瞥了她一眼,“珊瑚在馬場訓(xùn)練嗎?”
“是,二小姐也在馬場作陪。”
錦川率先從臺階上往下走,“咱們?nèi)マD(zhuǎn)轉(zhuǎn)吧?!?p> 綠枝應(yīng)聲跟上去。
剛走到院門口,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越旻鈺神色頗有些不自然,“我今日休沐,來看看你?!?p> 錦川看著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綠枝站在錦川身后,也不敢輕舉妄動。
“阿衍,你是要出門嗎?是我擋住了你的路?”越旻鈺說。
錦川抬起頭,有些怒意,“我是你姑姑?!?p> 越旻鈺沒有說話,算起來他比錦川還要大幾歲,小時候也曾一起玩鬧過,還說什么阿衍妹妹長大后要嫁給阿鈺哥哥,可后來萬事無常,如今小女孩站在他面前,他也只能叫一聲姑姑。
錦川轉(zhuǎn)身朝原路返回,并下令讓綠枝鎖院門。
越旻鈺先一步攔住了她們,“我有靜王爺?shù)南?!?p> 錦川猛然回頭,“當(dāng)真?”
越旻鈺被綠枝請到了院中的小亭,煮了一壺青梅酒奉上之后,就退下了。
“說吧?!卞\川神色冷冷的也不去碰面前的酒,直接開門見山。
越旻鈺抿了一口酒,沒有急著回答她的問題:“前幾次我回來,你總是躲著不見我,今日倒是被我逮著了?!?p> “你我姑侄年紀都不小了,是該避嫌些了?!?p> 越旻鈺斂了斂眸色,“靜王爺身邊的王逸,去找過我父親,但是我不知道說了什么?!?p> 錦川眸色一冷,有些詫異。
“我父親沒有告訴你吧?!?p> 錦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越將軍不告訴我,必是自有他的原因。我若連越將軍都信不過,這世間也沒什么可信之人了?!?p> 越旻鈺不說話了,轉(zhuǎn)而學(xué)著她的模樣將酒一飲而盡,“你這些年在這里,倒是沉穩(wěn)了許多?!?p> “我若沖動去找你父親,最后還不是把你給供出來了,倒害得你挨一頓家法?!?p> 越旻鈺自進了衍喜苑之后露出的第一個笑容,“原來你不是沉穩(wěn),是心疼我?!?p> 錦川冷笑,“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長不大?”
越旻鈺的笑凝固在臉上,比哭還難看。
“聽說已經(jīng)定了光祿寺卿的女兒給你,你成家立業(yè)以后自然就是個大人了,不要再像如今這般了。反齊復(fù)隸的大業(yè),你若愿意就盡一份心,不愿的話帶著你媳婦把家另開就是。我不強求你,你也該好好活出自己的一番好模樣?!?p> 越旻鈺站起來,“在你心里,如今只剩下大業(yè)了嗎?”
錦川低下眸子,“是。”
越旻鈺過來一把拉起她,握著她干瘦的肩胛骨,問道:“你活著只是為了隸朝了嗎?”
綠枝疾步過來要拉開他,“將軍,不可對主子無禮。”
錦川冷聲開口:“至死方休?!?p> 不等綠枝拉開,他自己先松了手,轉(zhuǎn)身離開,背影落寞的鉆出了院門。
綠枝有些不解,“小姐何苦這般?”
“他是越家嫡子,越家于我有恩,他于我有情,我應(yīng)當(dāng)放他一馬的?!卞\川看著院門小聲說著,不知是在解釋給綠枝聽,還說說給自己聽。
也不知道她所說的放他一馬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