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璇慢慢踱步到她的跟前,用扇子抵住她的下巴,嘴角勾起優(yōu)雅的笑容,“難道諾沒給你說過,要送你離開?還是你以為,會送你去哪里?”
面前的人和記憶中的天差地別,一舉一動都透著女王的氣息,嘴角的笑卻讓人不寒而栗,介于黑與白之間,卻沒有一點違和感,好像她天生就帶著這樣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一樣。
夏悅被迫抬起頭,“我記得,葉小姐以前說過,會將席太太的位置讓給我,因為你愛他,所以想看到他幸福。”
葉清璇笑得更歡了,一瞬間仿佛周圍的色彩都為之黯淡,整個世界只有她的笑容。
“夏悅,你也是一個女人,難道會親手將愛了十年的男人拱手讓人?不那樣說,你能夠心甘情愿的替諾完成任務(wù)?”
夏悅看著眼前的人,沒有回答,兜里的手機傳來震動。
“掏出來?!?p> 旁邊的傭人立刻上前掏出手機,恭敬的遞給葉清璇。
是席家發(fā)布任務(wù)的消息,“最后一天,你最好讓我看到我要的東西?!?p> 葉清璇抓著手機的手指慢慢收緊,冷眼掃了一眼面前的人,“帶下去,給我看好。”
她的面色有些難看,拿著手機就離開了宅子。
夏悅被帶到了地下室,黑漆漆的,空氣中還傳來腐臭的氣息,那些人將她推進去,毫不留情的關(guān)上門,徹底將這個變成一片密閉的空間。
她掙脫手腕上的繩子,從貼身衣物中翻出稍微能夠發(fā)光光亮的東西,一點一點邏著身體,仔細觀察著地下室。
這是一個廢棄的酒窖,不知道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滿地都是碎片,甚至還有老鼠的尸體。
她看了一周,有一個剛好夠一人透過的,被密閉的窗戶,探了一下,只有從外面打開,就算用蠻力,她也根本不夠。
好在,很快窗戶外就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敲門聲,隨之傳來的是刻意壓低了的渾厚的男聲,“你在里面嗎?”
之前在倉庫的時候,她就給了光頭男人定位器,能夠準確的找到她的位置。
“在!”
“那你退后一點,我們馬上要打開窗戶?!?p> “嗯?!?p> 也許是這里的人太過于自信,這個地方又是后院,打開密閉的窗戶還是鬧出了一些動靜,也沒人趕過來。
冷風灌進地下室的時候,夏悅?cè)滩蛔〈蛄藗€哆嗦,順著窗戶爬出來,看著外面站著笑得傻兮兮的光頭男人,“這些藥給你們,你們可以回去了。”
“前面到處都有人把守,你確定不和我們離開?!?p> “不用了?!?p> “那成,我們就離開了?!惫忸^男人帶著好幾個人,偷偷摸摸的從后院的狗洞爬出去,馬不停蹄的離開。
這里的人一看就不好惹,他們也不敢繼續(xù)留下來。
夏悅大致的掃視過四周,將外套里外換了個面換上,全身上下都是黑色,在這個黑夜中,成了最好的保護色。
她小心翼翼的在宅子里轉(zhuǎn)了一圈,都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好像真的只是葉清璇一處度假的小院子,天也快要亮了,不得已趁著夜色,再次返回后院翻墻離開。
清晨的小鎮(zhèn)一片祥和,也許是下過雨的緣故,冷颼颼的。
夏悅坐了最早的一班車趕回帝都,因為車站在高速路口下,不經(jīng)意間的抬頭,剛好看見葉清璇和席諾站在車站附近吩咐著什么,兩人的臉色不太好看,而整個車站也都密密麻麻的布滿了他們的人。
難道是發(fā)現(xiàn)她逃走了?
她不敢繼續(xù)耽擱,剛下高速路,就讓司機停車火速離開。
夏悅在路邊找到一輛車,報了別墅的名字,整顆心卻依舊掉著,也就只有回了別墅,那些人才不敢有下一步動作,畢竟也沒有那么大的膽子。
“謝謝!”她答謝后快速了進了別墅。
天剛亮,別墅還沒有忙起來,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傭人在打掃衛(wèi)生。
夏悅刻意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快速的朝洛冰兒房間走去,想著洛冰兒應(yīng)該會收到任務(wù)或者知道些什么。
“席總!”她剛剛推開門,就聽到洛冰兒略顯不安的聲音,鬼使神差的竟然沒有進去,悄悄等在門外,透過虛掩的門聽著里面的聲音。
“我交代給你的事情每天在進行嗎?”對方的聲音有些沙啞,特意做過變聲處理,這也是為了防止事情敗露,每次都需要做的。
“在,可……小悅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繼續(xù)下去,我……我怕會傷害到她的性命。”
“我讓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接下來如果他回來了,加大劑量,我要她死!”
“可……您不是說讓小悅懷上沈文堯的孩子嗎?”
“這是最后一步,如果他命大活下去,那么懷上了執(zhí)行任務(wù)的人的孩子,可以當作背叛者處理,到時候就算是想要解釋也沒有用了?!?p> “小悅一直都在認真的工作啊?也沒有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閉嘴!如果你想親眼看到你媽媽死在你的面前,可以不做這件事?!?p> 洛冰兒垂著頭,沒有在說話,明顯心頭的防線已經(jīng)被攻破,卻是過不了心里那關(guān)。
夏悅悄悄的關(guān)上虛掩的房門,扯了扯嘴角,回到自己的房間。
從昨天葉清璇說席諾要她死開始,今天又聽到席諾親口吩咐,腦海中浮現(xiàn)出席諾說送她離開的畫面,所以從一開始,席諾就沒有想過讓她活著離開,對嗎?
這些天,洛冰兒都會準時送吃的給她,里面全部都有藥對嗎?
而在她偷盜了沈氏的機密后,就榨干了她身上最后一點價值,就會徹底讓她消失對嗎?
突然,夏悅覺得很可笑,可悲。
自己愛了那么久,舍不得放下,拼了命想要聽到他一句解釋的人,卻從頭到尾都在算計她,甚至已經(jīng)算計好徹底了解他的生命,好像這么久以來的堅持都成了笑話,曾經(jīng)刻苦銘心的愛也成了笑話。
房間里,另外一個手機正在契而不舍的震動,一遍又一遍。
夏悅走過去,是席諾的電話,是只屬于他的私人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