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行人,跋山涉水,遠道而來,就是打著和親的名義取應予舜的人頭。
然,殺西秦王,是為叫西秦與涼川平息戰(zhàn)火,結百年之好。
西秦的兵力太強,應予舜的野心太大,他要再繼續(xù)做這個西秦王只怕天下大亂,戰(zhàn)火連天。
為了涼川的未來,也為了黎明百姓免受戰(zhàn)火之亂,尺流螢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自己所鐘愛的家鄉(xiāng)。
她原本只是涼川邊疆上,一個寂寂無名的后輩。見過了血流成河,見過了尸骨遍地,死里逃生,鬼門關闖過了數(shù)次,她更能明白什么才是大義。
所以,她知道天下不能亂,過往種種做過的事必須要有人承擔后果,要叫她不殺應予舜?
絕無可能!
碧岐的話叫尺流螢不屑地笑了笑,頓了頓又罵道:“他?”
“應予舜不過就是一個仗著祖輩基業(yè)作威作福的流氓無賴,他和景王怎么比?景王的人品可比他的好多了?!?p> 景王溫文爾雅,談笑鴻儒,若西秦的皇帝變成他,這天下定會是另外一番景象。
尺流螢這樣認為著。
尺流螢都這么說了,碧岐也不好說什么,只好不再提這事兒,隨口說了句:“既然公主不喜歡他那就算了,反正景王或是應予舜誰都一樣?!?p> 尺流螢眼珠子一轉,又道:“本公主都觀察好了,應予舜這次出行身旁只帶了宮女和太監(jiān),這么幾個人沒一個能打的,弄死他輕而易舉,機會千載難逢,咱們一定要得手?!?p> 碧岐想了想她的話,雖不無道理,但怎么看還是難免叫人有些擔心。
皺著眉頭,關切道:“應予舜的身手也是不錯的,雖然不及公主,但也不得不防,若想保證萬無一失,恐怕還是有風險。”
尺流螢斟酌道:“沒關系,今晚剩下的都交給我,我有辦法讓他到時候一拳頭都打不出來。”
她這樣說著,碧岐也不知道她能想出什么幺蛾子,擺擺手也不管她。
尺流螢發(fā)泄夠了,也不再折騰這棵樹,回屋后直接躺在床上,做挺尸狀。
翻來覆去的,腦海里想的全是應予舜那張臭臉。
干什么不好,非要調戲她…
想起一會兒用晚膳的時候還要對上應予舜那張臭臉,不自覺地就想殺人!
晚膳前,她特地換上應栩景送給她的金鶴紅袍,讓碧岐為她畫上一個精致的妝容,這樣一番打扮,美的不可方物。
大家都議論紛紛……
“從來沒見過公主好好打扮過,公主這身西秦人的裝扮真好看啊,這衣服也太適合公主了吧!”
“對啊,以前只知道公主武藝精湛,真沒想到公主還能這么水靈!”
“那當然了,公主常年習武,身材當然好,穿什么都好看!”
“景王對咱家公主真是上心,竟然叫人特地量體裁衣,這衣服料子真柔滑,一看就價值不菲。”
“公主跟景王真是登對兒啊,郎才女貌,金玉良緣。”
“向來都只有正妃能穿大紅色,景王對公主的心思真是一目了然啊?!?p> ……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尺流螢氣的差點背過去。
膚淺!
太膚淺了!
她委屈自己費那么大力氣扮成這老娘們樣兒,還不是為了大業(yè)?
誰愿意穿這么繁瑣的裙子,又長又不好走路,打個架都要考慮會不會絆倒!
尺流螢訓了句:“你們別貧了,我穿這身不是給應栩景看的,是為了勾引,應予舜那個色鬼就喜歡看美女,這招叫做投其所好?!?p> 霍加挑了挑眉頭,道:“公主,您就放心吧,早都準備好了?!?p> 鐵木爾附和道:“就是,西秦的那么幾個梭梭子,怎么能跟我們草原上的雄鷹抗衡,肯定是打的他們落花流水。”
霍加又道:“咱兄弟們的刀好久不使,都有些鈍了,這次定叫皇帝小兒有來無回?!?p> 見他們這么有膽量,尺流螢滿意的點了點頭,叮囑道:“你們也別太戀戰(zhàn),若是不敵就趕緊撤退,我不想你們有事,知道嗎?”
鐵木爾拍拍自己的胸口,打出重重的敲擊聲,自信道:“放心吧公主,我們,能打著呢!”
用晚膳時,應栩景特地叫人過來請,尺流螢擬訂好了撤退路線,安排好他們提前埋伏,眾人出了府后,她才姍姍來遲。
她一出現(xiàn),這身打扮就成了最矚目的存在,就像上次碧岐代替他獻舞時,應予舜一用了一眼,看的眼睛都直了。
尺流螢眼中含笑,心里暗道:小土匪,上鉤了吧?
尺流螢上前,走至應予舜身旁,微微俯身,向他們一禮:“仙瑤請陛下安,見過殿下?!?p> 隨后,她便徑直坐在了應予舜身旁,應栩景對面。
應栩景為她備好筷子,送到她手邊,溫聲道:“公主,也不知道府上的廚子做的飯菜和不和你胃口,嘗嘗吧?!?p> 尺流螢接過后微微頷首,道:“殿下有心了?!?p> 這滿桌的飯菜,每一道都充斥著一種濃烈的涼川風味。
尺流螢抬眸對上了應栩景的眼眸,心里泛起了漣漪。
應予舜動了動筷子,吃了口魚肉,夾起一筷子放進嘴里,魚肉的味道在嘴里散開,還沒咽下就吐了出來。
應予舜臉色有些難看,問道:“皇兄府中的廚子是不是做飯時將飴糖罐子打翻了?這飯菜怎么…”
應栩景嘴角一邊微微上揚,笑了笑,解釋道:“公主是涼川人,喜甜,微臣特意吩咐下人按照涼川人的口味做的?!?p> 原本他只是疑問,應栩景這么回答,應予舜的臉色瞬間就跨了下來。
他這一語倒點醒了應予舜。
難怪尺流螢會對他那么反感,原來不只是因為交戰(zhàn)的原因,還有部分因為某些人在前面做鋪墊啊。
真不愧是朕的好皇兄,撬得一手好墻角!
應栩景打量了一眼他的面色,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邪笑,試探性地開口道:“陛下要是吃不習慣的話,微臣可以叫人為陛下再做兩道菜?!?p> 應予舜抬眸對上了他的眼神,并未多言,但周身透露出陣陣寒氣叫人不敢輕視他的存在。
他沖應栩景勾唇一笑,眼神像是寒冰一般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