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隔兩地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嫉妒他們的如膠似漆,在徐彬炎的軟磨硬泡下答應(yīng)初三見面,但是他的車子還未駛出大院就接到通知,因為疫情的影響,全國施行封城管控,以防疫情擴散。
同一時間她們這邊也接到街道處的通知,每家每戶只準(zhǔn)待在自家度春節(jié),嚴(yán)禁相互串門,更甚外出逛街游玩。
兩個人相約的見面,一拖再拖。
明日就是初七,公司年前通知的新年上班時間。
“哎……”顏沁盯著手機上的日歷,不禁嘆一口氣。
“怎么,才一個禮拜沒見面,就這么難熬???”顏澤側(cè)躺在沙發(fā)上,左手里拿著果盤,右手拿著刀叉,樣子好不悠哉。
顏沁瞪了一眼,上前拍開他的大腿,一屁股坐在他的身側(cè),“你這個單身狗當(dāng)然不懂這種分隔兩地的心情?!?p> 順手搶過他的果盤占為己有。
“草莓真好甜。”
被欺負(fù)的顏澤也不惱怒,嘴里卻哼哼的念叨:“我是不懂,單身一時爽,一直單身一直爽,你是不會懂的。還有,顏沁,你才跟那個徐彬炎交往幾個月,你就想帶他回來見家長,我不會同意的?!?p> “誰要你同意,爸媽都沒說什么。”
顏澤像是她挑釁的話刺激到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兇狠的啃咬手上的蘋果。
“顏沁,你又欺負(fù)顏澤。”
“林女士,我嚴(yán)重懷疑你重男輕女,總是說我欺負(fù)他,他欺負(fù)我才對。”
“他欺負(fù)你什么了?”
“他欺負(fù)我……”欺負(fù)我見不到男朋友,還擅自不同意我男朋友上門見家長。
“林女士,你養(yǎng)了二十五年的閨女現(xiàn)在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嫁出去。”
“養(yǎng)了二十五年,是該嫁出去了?!?p> 顏忠明剛剛修剪完院子里的柚子樹,進(jìn)門就聽到客廳里熱鬧的爭論聲,樂呵呵的放下剪刀,脫下手套,參與進(jìn)來。
“老顏,我懷疑顏沁不是你上輩子的情人,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她送出去?!鳖仢蓪Π謰寶饨Y(jié),他們的女兒談戀愛不著急,當(dāng)時得知消息時不是緊張的詢問人家的為人品行或是家庭情況,反而是八卦他們?nèi)绾蜗嘧R,并叮囑她好好談戀愛。
“你姐姐好不容易談戀愛,不準(zhǔn)從中作梗。”林秋花遞給老顏一條熱毛巾擦手,張口咬住女兒遞來的大顆草莓,咕嚕的說道:“你姐姐從小到大做事都讓人放心,交了男朋友我們也放心。倒是你,只要出了家門,一門心思工作,什么時候會主動關(guān)心家里吃的穿的,爸媽身體好不好,你說?”
林女士的一席話,把顏澤懟的無地自容,顏沁卻坐在旁邊吃著香甜的大草莓看好戲。
可能天下的理工男都是一性子,她和徐彬炎在一起幾個月,好像都沒見過他主動打電話關(guān)心父母。而她的弟弟顏澤,以前一門心思念書,出來工作后一門心思敲代碼掙錢。父母在家里有不會處理的瑣碎小事都是她來解決,或是直接坐車回家?guī)兔μ幚怼?p> 要說不孝順,不至于。過年回家,大事小事都是顏澤搞定,要說只是他們沒有女孩子心細(xì),不擅用言語向父母表達(dá)關(guān)心,更愿意在他們的身邊時幫忙解決問題。
顏澤看不過他被林女士懟,而她卻得意的模樣,不死心的把話題拉回來,“現(xiàn)在是說老姐帶男朋友回家的事,林女士你不要又扯我。你想想,他們現(xiàn)在才談三個多月的戀愛就見家長,萬一以后分手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怎么看待老姐。你們說——”
“說說說,說你個頭,你這個烏鴉嘴,能不能盼點你姐姐好?!绷峙康谋┢庖呀?jīng)被顏澤完全激發(fā)出來,此時正一巴掌一巴掌踏實的落在顏澤的厚睡衣上。
雖說知道林女士只是雷聲大雨點小,但是看到顏澤被父母教育,她就覺得自己是個被寵愛的小公主,正在一旁笑的人仰馬翻。
“不是,林女士你聽我說,我的意思——”
“你閉嘴吧你?!崩项佡p他一顆大草莓,堵住了還試圖解釋的烏鴉嘴。
怎么辦,他們的爸媽好像真的是怕她嫁不出去,才會這么激動。
想來肯定是去年,她還不認(rèn)識徐彬炎,被工作打擊的低谷時期,告訴林女士她對戀愛提不起興趣。她自己修得了馬桶,扛得了行李,掙得了money,一個人的日子要多自由多自由,要多瀟灑有多瀟灑。
然后林女士看了當(dāng)今社會的不婚主義言論,真信了她有不婚的傾向。
又加上她距離第一段初戀相隔六年之久,他們更是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估計現(xiàn)在她帶個什么樣的對象回家,他們都會點頭說處處看。
顏沁回到房間給徐彬炎撥去一個電話,鈴聲快暫停時電話才被接起。
“在干嘛?”
“等你的電話?!?p> 這次他沒有秒接,顏沁也不在意,故意表現(xiàn)的失望,“才不信,這么久才接電話,莫非有美女作陪了?”
“嫂子,炎哥剛剛和其他女人喝茶?!?p> “你想死是不是?”徐彬炎捂住手機,厲聲威脅。
電話里傳來毛坤明的聲音讓她有些驚訝,現(xiàn)在疫情期間,他們可以相互拜年嗎?
“明總怎么在你家?”
“沁沁,我有點傷心?!?p> “啊,怎么了?”
他被毛坤明欺負(fù)了?不應(yīng)該,感覺他都是欺負(fù)別人的份。
“你都不關(guān)心我是不是和其他女人喝茶。”徐彬炎覺得自己剛剛緊張半天,結(jié)果電話里的人毫不在意這句話,反而關(guān)心一個男人的聲音。
還是熟悉的抱怨聲,顏沁無奈笑:“現(xiàn)在疫情期間,其他女人別說進(jìn)你家,就算進(jìn)你們的園區(qū)也不可能吧?!?p> 她難道這點都想不到嗎?現(xiàn)在因為疫情,全國人民都在緊張的防空疫情的狀態(tài),哪能隨隨便便進(jìn)進(jìn)出出,把國家的話放哪里。
“那家伙是我表弟,今年整個家族的人都在大宅院里吃年夜飯。他死賴著不走,非說年初陪我一起你去家,現(xiàn)在大家倒是哪也去不了。”
她聽著徐彬炎的語氣,像是把疫情阻隔的見面,全部怪罪在了明總的身上,真心為明總默哀,攤上這么個表哥。
不僅在公司被徐彬炎欺負(fù)壓榨勞動力,回家還要受他威脅。
不過明總好像有受虐傾向。
聽著電話里的聲音這么委屈,顏沁覺得自己又要開始一天一次哄男友的工程。
“沒事,雖然現(xiàn)在延遲到崗上班,不過咱們國家這么牛掰,疫情肯定很快會過去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見面了。距離產(chǎn)生美,分開一段時間,再見面你肯定會覺得我是個美麗的小仙女。”
“我一直覺得你是我的小仙女?!?p> 哄人反被哄,她的心里不禁又美滋滋。
顏沁知道他的電話邊肯定還有一個八卦精在旁邊偷聽,讓她在外人面前接受赤裸裸的夸贊,難免有些扭捏。
“呃,我想說……”
電話里傳來一記冷漠的關(guān)門聲,“我到房間了,你放心說?!?p> 他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說什么甜言蜜語呢。
“我說,我爸媽還蠻期待見你的?!?p> “真的?”
“但是……”
“怎么?”
“我弟弟很反對,他不同意我們交往幾個月就見家長?!鳖伹唠y為情的說道。
擔(dān)心他以后上門拜訪會緊張,她想著提前告知他家人對他的反饋。至于她老弟強烈反對的態(tài)度,也希望他能提前有個心理準(zhǔn)備。
“沒事,他不重要?!?p> “什么,她是我弟,當(dāng)然重要?!?p> “我是說一個弟弟,容易搞定。只要未來丈母娘老丈人看好,其他人都不是問題。”
顏沁哭笑不得,心里又為顏澤默哀,感覺未來他的地位至少會排在第五名。
“好,那等你搞定顏澤?!?p> “現(xiàn)在在大宅里,我是個沒有靈魂的人。”
顏沁:“……”
“都被以為叫顏沁的小仙女勾走了。”
雖然她能料想到電話里的某人接下來會說什么樣的情話,但是由他低沉的嗓音訴說出來,卻格外的讓人酥麻。
又是一通上百分鐘的通話,顏沁掛斷電話撲在被褥上,甜蜜的打滾。
不得了,不得了,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每天都像被泡在蜜罐里,除了甜膩,還是甜膩。
而另一邊,徐彬炎剛把手機裝進(jìn)口袋,毛坤明就破門而入,賊兮兮的揶揄:“炎哥,你說IG員工要是知道自己的高冷的老板在女朋友面前是個話嘮,會不會驚掉下巴。天吶,還是張口閉口就是膩歪的起雞皮疙瘩的情話,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炎哥。”
“沒你話嘮。”徐彬炎顯然不愿和這個話嘮多說,單手插口袋走出房間,他準(zhǔn)備去書房看看自己電腦里的程序跑的如何。
徒留原地的毛坤明,心想他要立馬把炎哥的模樣講給其他兩位哥們聽聽,一起調(diào)侃他。
說著拿出手機邊打字邊追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