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柳奕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那卷玉簡,輕輕感嘆道:“不過,能得到那種傳說中的師兄指點,恐怕在玄清門這年輕一輩也就我這頭一份了吧?”然而柳奕雖是這般說著,但臉上卻沒有多少興奮之意表露出來,而是凝視著那盞油燈上正跳動著的火苗片刻,便又再次合上了雙眼,將心神沉入修煉之中。
“簌簌”茅屋頂上,一道極快的黑影一閃即逝,在一陣極細微的風(fēng)聲里,消失無蹤了。
“最近這種人真是越來越多了?!逼毯?,青鸞在月竹林里露出身形,抬起纖手緩緩捏碎了一團蒙蒙青煙:“看來,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們對這小子越來越感興趣了?!彼淙坏哪樕下舆^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憂色,回頭看了一眼柳奕茅屋所在的方向。
“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已經(jīng)不多了......”
地焰宗,主峰“首陽山”上,群殿林立,而宮壁之上勾勒著好似熊熊燃燒的火焰云紋。暗紅的流云之下,透著一股瘋狂的真火道韻,其火紅色的光芒即使是在陰雨連綿的夜晚,在群峰之間也是清晰可見。
在連綿的殿宇間,黑影行走的速度極快。只是隱隱見其右肩微垂,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嗖!黑影行至一處朱紅色的閣樓時,四下望了望有沒有巡夜的火焰宗弟子后,便徑直從壁樓縫隙處,借力躍上閣樓再順著飛翹的屋檐,不帶一絲聲響地接近其中一道閣樓窗欞,挑開一絲縫隙后,整個人一溜煙地就竄了進去。
“回來了?閣樓內(nèi)依舊燈火通明,然而居中一座燃燒著熊熊烈焰的三足丹陽鼎前,一個赤紅長發(fā),身著黑紅色蟒紋袍服的中年人盤膝而坐:“宗主!”黑影顯出身形,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卻是一名皮膚微黑面容尋常的普通弟子模樣,就連所展露出的修為氣息也不過堪堪虛丹境中期而已。
“叫你完成的事,完成的如何了?”中年人面無表情地睜開雙眼,揮手撤去了爐內(nèi)三火。只待爐中央靜靜懸浮著數(shù)枚通體赤紅表面流火似燃的“陽神丹”。
“暫時......暫時還探不出那小子的虛實。只是,有一點屬下覺得很是反常!”岳九恭敬地單膝跪地回道。
“哦?何處?!敝心耆嗽俅螕]袖將所有的丹丸都分別裝入了數(shù)個藥瓶內(nèi),然后擺在一旁的火紅色木架上。
“據(jù)屬下所知,三年前那個名叫柳奕的弟子,還只是月竹峰一介最普通不過的外門弟子。但不知為何,自從三年前那位祖師讓他歷練歸來后,月竹峰峰主的態(tài)度突然就發(fā)生了極大的轉(zhuǎn)變?!?p> “是啊!這也是那些人之間心中最不解的地方?!奔t發(fā)年輕人聞言緩緩道:“就連我數(shù)年前也在懷疑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是否......只是青璃祖師培養(yǎng)布置的一顆棋子而已。但前天傳回來的消息卻讓我改變了看法?!被鹧孀谧谥麟p眼不自覺得瞇起眼來,一種危險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fā)而出,就連單膝跪在不遠處的岳九在感應(yīng)到這股氣息之后,身體也不由一顫,心中大緊。
“您......是指,前日天人閣與妖魔兩族的小動作?”
“不止如此,時間上既然如此湊巧。只怕那天中州所有元神境以上的強者感應(yīng)到的玄天仙石重現(xiàn)的氣息與此恐怕脫不了干系......”
“什么!”岳九頓時震驚得瞪大的雙眼,因為他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宗主你該不會是說,這些事跟這小子有關(guān)吧!雖然,他已經(jīng)盡力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可他還是忍不住低呼出聲,那小子才不過是個練氣期而已啊!怎么可能和這種事情扯上關(guān)鍵!”
“雖然只是我的推測,不過......我能想到的事,那些老家伙們肯定心里也跟明鏡似的。地焰宗宗主淡淡道:“這段時間你就先回去養(yǎng)傷吧,不必再去監(jiān)視那小子了,以他們的手段,雖然暫時還奈何不了青璃祖師和沐寒雪,可是試探這樣一個練氣期的弟子還是輕而易舉的。”
“是!宗主?!痹谰殴硪煌耍阍俅螐哪翘幋皺粢卉S而出,轉(zhuǎn)眼便徹底消失在了黑夜里。
“哼!青璃祖師,我就不信憑玄清門如今的局勢,您還能沉得住氣......”
而地焰宗主之所以沒有像其他還不知情的長老和其下各附屬宗門的宗主去參加玄清正峰所謂的會議,只是因為他本就是僅有的幾個知道真正的玄清宗宗主根本就沒有出席的人。所以與其去聽一些沒有意義的廢話還不如不去。
“老家伙已經(jīng)快被徹底架空了,我們這些人的機會......也終于快到了!”地焰宗宗主臉上此時終于露出一絲貪婪的笑意,他將手搭在窗邊,仿佛遠眺著將整座玄清山脈的一切都盡數(shù)納入眼底一般。
次日清晨,柳奕依舊天未亮便下了月竹峰,踏著清晨的霧氣和露水,他依言來到了昨日遇見辛岳的地方。
然而臨水的河畔邊,交錯生長著數(shù)棵枝繁葉茂的古樹,柳奕站在岸邊掃視了一周。很快便發(fā)現(xiàn)在不遠處,一根枝節(jié)彎曲如蛟龍騰身的樹干上,辛岳翹著二郎腿躺在上面睡得正香。然而就在柳奕正猶豫是否要叫醒他的時候,突然上方另一根樹枝上倒垂下了一只黃褐色的小猴子。就見一幕令柳奕無比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只小猴子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左右開弓,就朝著辛岳的臉招呼了過去。
“啪啪啪......”
“我靠!又是你這只臭猴子,南橫山!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小子搞得鬼?!毙猎酪荒槺怀榱藬?shù)個大嘴巴子,頓時氣急敗壞的一把揪住了蹲在自己胸口,還準備朝自己臉上招呼的小猴子的后頸。
隨即就見他看了一眼,那邊亂石堆上正在漸漸匯聚的土黃色身影,頓時把那只吱吱亂叫的毛猴子給一把扔了過去:“岳哥,岳哥,玩笑而已,你不會這么小氣吧!”人影一閃,一個身材肥碩滿臉帶笑的胖子,一把接住了那只小猴子,放回了腰間的靈獸袋內(nèi),然后一步跳了過來。嬉皮笑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