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沉默良久,沉聲問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連忙表態(tài):“其實(shí)也不是真的要什么,不過就是想要絨球兒回去玩幾天罷了?!?p> 二表哥挑挑眉,睨我一眼:“當(dāng)真如此?”
“是啊是啊。”我忙不迭地應(yīng)著。
佑安在旁邊直看得低了頭偷笑。
“這樣啊,”二表哥瞇起眼,看著太陽下那一團(tuán)雪白的絨球兒,有些不舍地道:“拿去?!?p> 我趕緊抱起貓兒,轉(zhuǎn)身就走。
“慢著!”二表哥忽然叫道。
難道這么快就反悔了?這可本來就是我的貓奴呀。
“貓籃不要了?”他暼我一眼。
我暗暗松了口氣,一手抱貓,騰出另一手去提貓籃。
“罷了罷了,佑安?!彼欀碱^招呼佑安。
佑安一個箭步走上前,提了貓籃,跟在我身后。
貓是騙回來了。然而,下一步才是真正做難的。先不說怎么送走它,我心里這關(guān)先是過不去。
絨球兒本就是母親怕我閨中寂寞,送與我解悶的。雖然當(dāng)天就意外變成了二表哥的愛寵,然而,我畢竟也是喜歡它的呀。再說二表哥那邊,好不容易才有個能讓他那般喜歡開心的東西,如今卻要從他身邊奪走,他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呢?怕不會瘋魔了吧?
然而,姨媽嫌棄的樣子,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我本就出身低微,雖說是她親外甥女,她之前也確曾有意與我這等寒門小戶聯(lián)姻。然而,門第間的差距,恐怕不是僅靠血緣就能輕易消除的。她今日嫌棄的難道不是我的品味嗎?一只貓,何罪之有?
嫌棄我,我且能忍,可二表哥怎么辦呢?
我坐在梳妝臺前,愁眉不展地輕輕撫著懷中的絨球兒。
蕓兒進(jìn)來放下茶,輕聲問:“姑娘,可是在憂心怎么處理這貓奴?”
我“嗯”了一聲:“我更愁處理了絨球兒后,怎么和二表哥交代?!?p> “夫人也真是的,明明公子那么喜歡,偏偏要讓處理掉。她就不擔(dān)心公子會難過嗎?”蕓兒小聲抱怨道。
我心想,若真那么在乎二表哥是否會難過,估計(jì)在婚姻大事上,姨媽姨丈也就會征求他的意見了。
“那姑娘準(zhǔn)備如何處置這小東西呢?”
“能如何處置啊?!蔽颐碱^緊鎖。
晚上,二表哥依舊是睡在美人榻上,絨球兒躺在他肚子上。一樣的情景,我卻無心再作畫。二表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并未說什么,只是雙目微閉,溫柔地?fù)嶂垺?p> 我倚在床頭,一手舉著一幅二表哥的畫像,左看看右看看,認(rèn)真比較其中優(yōu)劣。畫中人本人自然堪稱美玉無瑕,若說差,就是差在我這個畫師的水平了。我的畫重在表現(xiàn)出其神韻,于五官等諸般細(xì)微之處,顯然明顯有所欠缺。
“母親今日還說什么了?”二表哥悠悠地問道。
我一愣,忙道:“沒說什么,主要就是詢問你身體狀況啊。”
二表哥“哦”了一聲,再不言語。
我將畫放回箱子,側(cè)身躺在床上??此崎]目養(yǎng)神實(shí)則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