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開學典禮不出意外的院長依舊沒有來。
按照慣例依舊由文院首代為主持,給眾優(yōu)秀學子授了章。
在武試授章時,千晝錦看見一個熟人——
沈家,沈玉玦。
沈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但卻不是作為新生出現(xiàn)的。
身著紫金繡線藍色院服,身背一鎏金長劍,端端正正地倚在武院院首仇正浩的身旁。
“哎,今日你們看見了沒。站在武院首身旁那個,據(jù)說是沈家人,叫、叫……”
“是不是叫沈玉玦?!?p> “哎對對,就是沈玉玦。當今流行劍道,咱這武院首也是劍門的掌教,這沈家又是以劍聞名,自有一套家傳劍法。去年沈玉玦在全國大比武上大放異彩,就被武院首收了做徒弟特招進了學院……
這沈家又是第三大世家,除了城主所在第一世家安陵世家,和云上工會的邵家,就屬這沈家了。”
聽著眾人的議論,千晝錦想起了那日在沈家的經(jīng)歷。
當年千小七功法不濟,出事那日被齊允羨懲一日不準吃飯,便想去望天河釣魚烤來吃,記憶里只有一直在河邊垂釣的場景。
后面就莫名其妙到了沈家,并且是在沈家某庶子的房里,在那之前,兩人素不相識。
再之后便被這沈玉玦帶著一群人轟轟烈烈地趕來“抓奸”了。
沈家雇傭兵起家,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短短一天多時間就將千小七送往了千荒,連一絲邊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給過。
這也是她并沒有過多責難齊家的原因,事發(fā)突然又判決得太快,也來不及周璇。
盡管齊家也并沒有打算救她。
“沈玉玦……”
千晝錦背著手,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摸索著喃喃道。
這邊千晝錦還未想通,那頭齊允羨說齊家又差人前來邀請回去參加家宴。
千晝錦沒有拒絕,她也正巧有些事情想問問。
……
齊家,正堂。
“一家人難得聚齊,今兒個都不要拘謹。今日也算是為我們齊家成為云上學子的兩位接風洗塵了……”
齊幻楓的傷該是用了不少好丹藥,如今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臉皮似乎都又厚了一層。
千晝錦懶得搭理,無視這滿屋的噓寒問暖,只顧著給自己添飯夾菜。
不過今日這齊家長女齊毓倒是也在場。
除卻曾經(jīng)的記憶,這會兒子看起來倒顯得有些臉生了。
大盤子臉,有些微胖,整個人顯得有些敦厚,只是那細長的雙眼充滿了狡黠,跟她那上不得臺面的爹爹如出一轍。
齊蘭氏的一干兒女,是被養(yǎng)廢了,齊家若是落在這幾人手里,結(jié)局可想而知。
當初齊家祖父尚未過世,把持著家中中饋,壓制著齊蘭氏。齊家祖父一走,齊蘭氏在齊府那是小人得志,恨不得將其他幾房的人直接趕出去。
連齊允羨這個名正言順的嫡子不也差點被趕出家門么。
“不知嫂子如今都會煉些什么丹藥了?我從考上云上之后就一直在長老那里做功課,倒是沒有來得及問候嫂子?!?p> 齊毓一張嘴滿口大黃牙,一想到她們在一桌吃飯,千晝錦就有點犯惡心。
連忙將她身邊幾個沒被“玷污”的幾個菜往自己和齊允羨的碗里面扒拉。
齊毓見狀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又聞千晝錦回道:“嗯,嫂子愚鈍,只會復(fù)元丹。長老教你,你便好生學罷?!?p> “嫂子莫不是惱我了?是怕小妹問你要護心丹嗎?”
護心丹?
千晝錦見對面一家子都一臉期待地盯著自己,哪還有不明白的。
“是啊,就是怕你問我要。你既然都知道了,還問我會些什么丹藥作甚。”
一句話噎得齊毓有些愣神,倒不是不好意思,這繼承了齊幻楓的臉皮,不會薄到哪里去。只是不知道如何接下去罷了。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不如你就煉一些護心丹出來給大家分分。”這次開口的是齊幻楓。
不愧是家主,本來只以為是臉龐厚,現(xiàn)在看來是純粹的為了藍顏不要臉了。
“齊主夫可不要再拉齊家主的袖口了,你再拉,齊家主也不會煉丹?!?p> “還有,我可不是你們齊家人,別亂攀關(guān)系,一家人可不會像你們一樣都恨不得給我一箭……”
千晝錦話音剛落,這齊幻楓又忍不住了。
一拍桌子道:“你什么意思?!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這丹藥是長老們也要的,你不給也得給?!?p> 原來是老家伙們要的啊。
“我什么身份?贅妻?齊家主是不是忘記了那日的事情,需要我?guī)湍慊貞浺幌聠幔?p> 還有,以后別用手指著我,也別拿你們齊家長老壓我,有本事叫她們自己出來找我要丹藥。”
千晝錦嗤笑地看著齊幻楓那變來變?nèi)サ哪?,一臉的便秘?p> 飯也吃過了,架也吵過了,是時候辦點正事了。
“允羨,吃好了咱們就去祭拜一下祖父吧。你不是說想念祖父了嗎,難得來一趟,咱們走吧?!?p> 說完拉著一言不發(fā)的齊允羨就走了。
“你之前答應(yīng)來齊家就是為了祭拜祖父嗎?”
兩人剛到祠堂齊允羨終是忍不住發(fā)問了。
“是也不是,祭拜是真的,但是也確實有些事情想要查一查?!?p> 說完又抬頭望著齊允羨道:“允羨,你還記得那個玉佩嗎?我一直記得自己是南陽千家的人,我的養(yǎng)母也從未隱瞞我就是南陽千家人的事實,她只告訴我想要活著就別回去。
后來我到了齊家見祖父的憂傷的神色,很多疑惑就一直在我心中揮散不去。
譬如,為何我不能回南陽千家?養(yǎng)母逝世前為何讓我到齊家?以及,為何一向?qū)δ闾蹛塾屑拥淖娓笗娖饶闩c我成親?”
齊允羨聽完表示這些也是他的疑惑:“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情,祖父為了讓我與你成親以死相逼,甚至到了臨世前都還在叮囑我,無論如何都這一生都只能跟著你?!?p> 說到這里,千晝錦用手托了托下巴道:“允羨,你還記得那塊玉佩嗎?我原是想著不讓我回千家,那定是與千家有生死過節(jié),那時我一個小孩子如何能與千家有過節(jié)。這要么就是家宅陰私,要么就是上一輩過節(jié)。但……”
千晝錦突然話音一轉(zhuǎn):“但,若是如此,你祖父又為何要你與我成婚?不怕被人尋仇嗎?還是說想以你齊家之力護我性命?這就更解釋不通了。
保護我的方式有很多種,沒必要搭上你的一生。再有,這塊玉佩既不是我們定親事的玉佩,在齊家除了你身上那塊,你也沒有見過第二塊。
傳家之玉,若是有兩塊也不應(yīng)當一模一樣。
我那養(yǎng)母與齊家也是無任何關(guān)系的,是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