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惹憐很不高興韓小一家里飯碗的尺寸,扒了整整五碗飯,肚里卻一點知覺沒有。他干脆直接喝掉了一大盆雞湯,連著骨頭肉渣一同嚼爛吞進肚里,把裝雞湯的盆塞滿飯,囫圇的吞進肚里,掉的滿地都是。
姑娘斯文了很多,只是拿著勺子吃些清淡的豆腐青菜,用筷子將鴨腿牛肉不斷夾進師兄碗里。
韓小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看岑惹憐,只是癡癡望著姑娘,他像是有些天賦,很快世界就清靜了許多,只剩下他和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韓小一小巧靈動的唇微微蠕動了幾下,露著幾顆精致的白牙,他的眉不濃不淡,生的很是飄逸自然,眉下一雙桃花眼,流轉(zhuǎn)著動情的眼波。
“我。。。。?!惫媚锿萄手?,臉上掠過輕輕的秋風,刷的一下就紅了。拉著岑惹憐的手,顯得不知所措。
岑惹憐推了他一把,厭煩她膩在身上影響了自己的身手,仍舊大口大口的吃著,只是將桌上的青瓷花印美酒放在了地上,一滴也未進,與自己豪邁邋遢的吞噬有些違和。
姑娘沒有說話,韓小一也沒有說話,大眼瞪著小眼,十分的寧靜平和,只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珠簾掛在廊前,木梁上雕著動人心弦的寫意花紋,那必是女人的纖纖細指所為,仿佛還殘留著她眸下的腮紅??諝庵惺堑奶聪悖瑺t子被岑惹憐踢倒,菜湯也灑在地上,一屋之中竟是兩個天下。
“岳梢寒?!惫媚锝K究是個黃鶯般的姑娘,緘默對她來說是莫大的煎熬。公子終究也是個懶蛇般的公子,沒有對話的靜流甚至是他習以為常的享受。姑娘開了口,臉蛋更紅了,長長的睫毛帶著霧氣,小手捏著岑惹憐的肚子。
“月上柳梢,心寒異鄉(xiāng)。好名字,一定是位名士取的!”公子回味著,在一個月夜,或許他能牽著姑娘的手。
“我取的!”韓小一的臉上被噴了口混著肉渣的唾沫,顧不上擦臉,錘了錘自己的心臟,不敢相信如此美麗的名字是出自骯臟的乞兒之手。
“你放屁!”
“她五歲寫的律詩就讓整條街的活人哭了三天三夜,他叫我一聲師兄,你當我才華如何?”
韓小一沉吟,看著笑的極甜的岳梢寒,問道:“我喜歡用文字描繪女人的身體,卻往往不盡人意,能否請教一二?”
“知無不言?!?p> “女人的手用什么形容好?”
“柔荑!”
“女人的腳呢?”
岑惹憐望了望岳梢寒的還沾著泥的腳,想著她開心時蹬在自己臉上的樣子,吃了酸梅般的顫了顫嘴,答道,“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