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誰之錯
許晴最近很苦惱,因為肖凌峰曾當眾向她表白,于是有意無意的她很關注這個原本其貌不揚,甚至可以說胖的跟豬差不多的男生,但······但他卻在短短幾個月變帥了,更是成為了很多男生的偶像,不僅在男生圈子里肖凌峰有著超高的人氣,女生中討論最多的男生也是他。
連帶著自己也被各種嘲諷,什么自己當初有眼無珠,什么錯過了最佳潛力股,什么自己當時就是裝清高,明明認識對方,還用言語羞辱肖凌峰,心思歹毒等等。
馬尚鋒利作為許晴的頭號“舔狗”,每天做的最多的是就是觀察女神,這幾天他發(fā)現(xiàn)許晴干什么都沒精打彩的,一副憂郁的樣子,都說女人在煩惱時最脆弱,馬尚鋒認為自己表白的最佳時機到來了。
馬尚鋒買了一套新西服,又到理發(fā)店做了個自以為很帥的頭型,99朵玫瑰自然是不能少,他的狐朋狗友也被其叫來助陣,根據(jù)他的經驗,女孩其實都有從眾心里,很多時候大家一起哄表白的成功率就會大幅度提高。
放學后,大門口。
許晴依舊如往常一樣和幾個同學一起回家,但她的眉頭一皺,看著馬尚峰捧著鮮花,她一瞬間就感覺到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而身邊同學有意拉開距離,就更讓她確定自己的猜想,同時很是氣惱,有一種被朋友背叛的感覺。
馬尚鋒單膝跪地,手捧鮮花,深情款款的說道:“能夠遇見你,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幸福。
有了你,我的生活變的無限寬廣,有了你,世界變得如此迷人。你是世界,世界是你。
我愿意用自己的心,好好的陪著你,愛著你。陪你到你想去的地方,用心走完我們人生的余下的旅程。
在未來的日子里,也許什么都無法確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愛的人是你,無論現(xiàn)在還是將來,我想我這里都會是你最溫暖的港灣,都是為你遮風避雨的城墻。
無論狂風,無論暴雨。
我都會陪在你的身旁,讓你不會感到絲毫的擔心和惶恐。許晴,做我的女朋友吧!”
“答應他!”
“答應他!”
“答應他!”
······
紳士,鮮花,祝福,動人的告白,好似一切都應該是水道渠成的完美結局,但這一切在許晴看來不僅不美好,還讓她作嘔。
馬尚鋒知道許晴很高冷,但他不知道的是許晴不僅是看不上他,而且厭惡他。
凡事有果必有因,許晴如此厭惡馬尚鋒概因為許晴曾經的一個閨蜜被馬尚鋒看上,然后又被其拋棄。
當然這種事許晴的閨蜜不敢對家里說,最后還是許晴陪著她去黑診所打的胎,至于許晴的閨蜜為什么沒在馬尚鋒面前提起許晴,這可能就是女人的危機意識吧!
許晴這幾RB就煩躁,此時心情更是糟糕透頂,強忍著怒氣,說道:“你憑什么做我男朋友?”
馬尚峰大聲說道:“我愛你!”
許晴腦中突然想到了肖凌峰表白的那一幕,忽然感覺對方比眼前之人可愛多了,嘴上說道:“馬尚峰同學,論長相,你和肖凌峰差得遠;論金錢,他都開始自己掙錢,而你只是一個啃老的蛀蟲;論學習,你是好點,但也就是好點,在我眼里毫無區(qū)別。誰給你的自信向我表白,白癡!”
說完許晴頭也不回的走了,馬尚鋒咬著牙,甚至有對方兩嘴巴子的沖動,但他最終忍了下來,看到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大罵道:“看什么看,沒看過呀!回家看你爸你媽去!”
錢小樂也在人群中,不知怎么的看到馬尚鋒表白失敗他就感覺心里很舒服,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好巧不巧的正好被馬尚鋒看到,本就氣急敗壞的他正要找地撒氣呢,哪里能忍,上前幾步,一手抓住錢小樂的脖領子,另一只手上去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錢小樂被打懵了,說道;“我沒惹你,為什么打我?”
馬尚鋒反手又是幾個把嘴巴子,一邊打一邊嘴里大罵道:“還問我為什么?當我沒看到你笑,連你都敢笑我,我讓你笑,讓你笑······”
“我去,你還笑話馬哥,上午也不知道誰在班級哭嚎的像個狗似的,笑死人了,馬哥,我跟你說······”
馬尚鋒聽后,大笑道:“你這樣的人怎么還有臉活著,呸,真他嗎的可悲,倒第二因為有倒第一在這,還有塊遮羞布,萬萬沒想到老師和倒第一聯(lián)手起來玩你,真可憐呀!
說真的,我要是你說什么也不會善罷甘休,但你看你你自己······呵呵,廢物就是廢物,只能夠哭哭啼啼的廢物?!?p> 錢小樂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道:“我-不-是-廢-物品?!?p> 馬尚鋒看著錢小樂滿眼通紅的樣子嚇了一跳,但下一秒,他眼神一轉,心中覺得有趣,又有些期待,故意說道:“我要是你,絕饒不了肖凌峰那丫的,是他讓你成為班級倒第一,還讓同學取笑,估計你也不敢,廢物點心?!?p> 說完馬尚鋒根本沒給錢小樂反駁的機會,轉身和一幫狐朋狗友呼呼啦啦的走了。
錢小樂留在原地,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站在那七八分鐘后,放學的人都走沒了,他才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的走向家去,嘴里有些魔怔的自言自語著:“都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逼我的?!?p> 錢小樂的家庭原本雖稱不上富裕,但也還可以,但多年前的一場車禍,父親沒了,母親右腿截肢,他也重度腦震蕩,多年來也一直留有后遺癥,常常頭痛欲裂。
回到這個不足三十平米的小房,他知道媽媽中午不回來,要在冷庫里挑蕨菜以維持他們的生活,他沒心思吃飯,而是把父親的相片拿了出來,一邊又一遍的擦拭著。
突然,他低下頭,用手使勁的捂著腦袋,渾身都打著哆嗦,就這樣過了七八分鐘,他感覺眼前有些模糊,他使勁睜眼看著照片,終于又能看清楚父親的摸樣了,他說道:“爸,你為何不帶我走!為什么沒把我們娘倆一起帶走呢!我堅持不下去了,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我要去找你!要去找你!”
錢小樂沉悶了很久,他看著窗外光芒萬丈的太陽,卻感覺整個世界一片漆黑,甚至讓他窒息。
他也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忽然笑了起來,就如同多年前那樣天真可愛,那時他的爸爸還在......
以往的錢小樂從來都是最后幾個來學校,因為他中午要做飯,吃飯,收拾,還要把晚上的飯菜準備出來,但今天他來的很早,盡管有人覺得有些意外,但也沒人問他,因為他的自卑,所以很少和人說話,在班級幾乎是沒什么朋友。
第一堂課很快開始,錢小樂的內心無比狂躁,因為肖凌峰沒來,第二節(jié)課肖凌峰還是沒來,錢小樂這時已經失去耐心,他的手僅僅抓著手中的背包。
“錢小樂!錢小樂!”
錢小樂緩緩的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戾氣,看到叫自己的是班任王企花,他木然的開口說道:“肖凌峰的成績到底如何,能說嗎?”
王企花皺皺眉頭,她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不過錢小樂那一臉的蔑視她是看看清清楚楚,而且她的心里對于錢小樂的問題早有定計,遂說道:“錢小樂,別老抓著別人的事情不放,那和你沒關系,現(xiàn)在你回家把你媽叫到學校,商討你的問題。”
錢小樂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問道:“我的什么問題?”
王企花不喜道:“你叫你媽來再說。”
錢小樂頓時感覺一陣天昏地暗,心道:找家長,肯定是因為上午的事要處分自己,憑什么?自己只是仗義執(zhí)言,憑什么?這不公平。
錢小樂覺得自己已經完了,他拿著背包走向王企花,下一秒,他神情猙獰,就如同從地獄中跑出的魔鬼,滿臉充滿詭異的笑,他徹底發(fā)狂,大喊道:“都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逼我的······”
“啊······”
“跑??!跑??!”
“跑?。″X小樂瘋了?!?p> ······
肖凌峰知道消息已經是第二天,楚云打電話告訴的他。
王企花沒等送到醫(yī)院就離開了這個世界,錢小樂在警察著抓捕下自殺身亡。
肖凌峰聽到這個消息時,心里糟糕透了,眼淚不禁流了出來。
王企花出殯那天,整個班級的學生都去了,肖凌峰也去了。
望著躺在那的王企花,肖凌峰腦中不禁浮現(xiàn)出對方拿著自己卷子吃驚時的那一幕,這是他今生第一次“送別”身邊的熟人,又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心中再一次告訴自己:想做就做,莫要今生有悔恨!
追悼會結束,同學們離開火葬場。
“這件事就是馬尚鋒的責任,可惜已經死無對證。”
“就算王小樂不死能怎么樣,馬尚鋒就是激將他幾句,還能定罪是怎么的?”
“肖凌峰點真高,要不估計也懸?!?p> ······
肖凌峰聽著同學們的議論,皺著眉頭,不解的看著楚云問道:“他們說的是怎么回事?”
楚云嘆口氣說道:“就是他們說的那樣,你不問,我也想告訴你的,事情要從馬尚峰那天中午放學表白許晴開始說起······”
肖凌峰聽后直感覺渾身冰涼,若是自己下午去上課了,那么死的豈不是自己。
若自己真的被錢小樂捅中數(shù)刀,就算活下來這輩子估計也廢了,到那時還談什么遠大理想,談什么宏圖霸業(yè),更別提什么星辰大海,估計余生都是痛苦。
錢小樂該死,但他已經死了,還有一個人同樣要對此事負責人,雖然法律不能定馬尚鋒的罪,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真的沒有責任,肖凌峰怒氣沖天,回到學校后直奔馬尚鋒的班級。
肖凌峰可以冷靜的面對挫折,但卻無法冷靜的面對生死,特別是在王企花很有可能是為自己頂缸的情況下。
楚云一把抱住肖凌峰,說道:“你冷靜點,肖凌峰?!?p> 肖凌峰沒有掙脫,也沒有大喊,他的語氣無比冰冷,說道:“是兄弟就放開我,沒得商量?!?p> 楚云皺皺眉頭,看著肖凌峰說道:“真要去,必須要去?!?p> 肖凌峰說道:“去!”
楚云咬咬牙頭,說道:“那就去,算我一個,他嗎的早就看馬尚鋒不順眼,整天胡搞亂搞的,早就想收拾他了。”
徐雪瑩擦了一把眼淚說道:“算我一個,給王老師要個說法?!?p> “算我一個?!?p> “也算我一個?!?p> ······
面對肖凌峰的質問,馬尚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有否認,并且很坦然的說他就是故意的,這是滾刀到底的節(jié)奏。
肖凌峰哪里能忍,抬手就是一拳,對方也不是吃素的,立刻給肖凌峰一拳反擊,楚云也加入戰(zhàn)斗,雙方一時間推推攘攘,但真正打到一起的并不多。
肖凌峰是鐵了心的就要狠狠揍馬尚鋒一頓,完全不躲對方的攻擊,抓住馬尚鋒拳腳頭齊上,他要發(fā)泄,他也在后怕,所以他如同瘋了一樣的攻擊馬尚鋒。
打架是三分憑靠身體,七分靠膽氣,有這么一句話說的很對!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打架不要命的。
肖凌峰的身體雖弱,但好歹一米八二,弱也弱不到哪去,又是狀若瘋狂,一副要把馬尚鋒弄死的架勢,由不得馬尚鋒不怕,別說他了,就是別的同學都被肖凌峰的氣勢嚇到了。
最終,教導處干事趕來,拉開了雙方,停下來的肖凌峰只覺得渾身酸疼,但馬尚鋒更慘,脖子上都被肖凌峰咬下一塊肉,在那直嚷嚷著叫救護車呢?
事情大條了,學校無奈只能選擇報警,肖凌峰等人被前來的民警待到派出所,沒有受到不公平待遇,就算馬尚鋒的父親是有錢,也有一定的地位,但畢竟楚云他爸是副局長,對方還沒有牛逼到可以無視一個副局長的地步。
聞訊而來的父母,對著肖凌峰就是一頓說教,但在肖凌峰說出事情的前因后果,父母倒是沒在說什么,只是說再碰到這種事,考慮周全些。
肖凌峰承認自己沖動,但他并不后悔,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他忍不了,也無法做到考慮周全,另外有一句話他沒對別人說,他并不認為是有什么后果是他承擔不起的,畢竟他一沒動刀,二還是學生,沒造成什么嚴重后果,無非就是賠錢。
“事情有點麻煩,對方不肯和解,已經做了驗傷報告,你那一口也真夠狠的,差點沒把他喉管咬折,對方真要抓著不放,很麻煩。”
說話的是肖凌峰拘留的派出所所長,名叫武剛,武剛算是抓過不少打架斗毆的,但像肖凌峰赤手空拳能打的這么狠的很少,更何況雙方還是一個學生,本來這些事跟他無關,但沒辦法這件事涉及到他的直屬領導的兒子,而且領導特意交代要妥善處理。
肖凌峰說道:“那是不是說只要對方不追究,我就沒事了?!?p> 武剛想了想說道:“對方不追究,也就是普通的治安案件,并不會留案底,但對方堅決不肯接受和解,說不差錢,就要追究到底。”
肖凌峰也感覺到很棘手,他不想自己的檔案上有污點,難不成要求對方,不說對方能否答應,自己這一關自己就過不去,心道:看來這一次想不麻煩高守哥是不行了。
肖凌峰也不拖拉,有了決定后,說道:“武所,我能打個電話嗎?”
武剛把電話遞給肖凌峰,只聽肖凌峰撥號接通后,說道:“哥,我在派出所,有麻煩了?事情是這樣的······好?!?p> 對方不僅不追究,其父馬圖還帶著不情愿的馬尚鋒親自來道歉,馬尚鋒起初來不樂意,但他的父親當場大發(fā)雷霆,照著臉上就是幾個大嘴巴子,也許覺得還不夠,又是猛踹幾腳,一副馬尚鋒不道歉打死他的節(jié)奏,馬尚鋒這時真怕了,連忙道歉。
肖凌峰看都沒看他一眼,厭惡的說道:“以后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看著你煩?!?p> 馬尚鋒的父親馬圖本是大肚翩翩,這時卻是連連哈腰,那頭都快低到地面了,說道:“感謝您大人大量,我今天就給他轉學,他要是再敢出現(xiàn)在您面前,我親自打折他的腿。”
肖凌峰頓覺無趣,覺得很累,說道:“滾!”